第十四章 生子(1)
曹操再度回到洛阳,每天安分守己,即便手握兵权,对于朝廷里的事情大多是不发表意见的,时不时练练兵,也就是了。更多的时间他是陪在苏离的身边,每天哄着她开心,每天带她出去郊外散心。如今的曹操,在苏离面前,早已褪去了他一贯的淡然自信和霸气天成,成了一个十足十温柔的夫君,对苏离事事容忍。
当然,每次容忍,曹操都会在心里说,要不是你有着身孕,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无理取闹。
公元187年的十一月,苏离的产期到了。
曹操在苏离的房门外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屋内时不时发出惨痛的叫声。苏离每叫一次,曹操的心就跟着狠狠地揪一次。丫鬟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更是看得曹操内心一阵阵的不安。
当又一个丫鬟端了一盆血水匆匆地赶出来时,他终于忍不住抓住那丫鬟:“她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丫鬟连忙答道:“回大人,产婆说,夫人她的胎位不太正,可能是难产了,现在正在生,大人您别着急。”
天啊,难产。曹操怔怔地放开那丫鬟,脸上写满了震惊,难产?怎么会难产的!天啊,他应该怎么办,离儿,他的离儿。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张皇失措过,他一直都是自信的,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自信的,从来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像现在这样对他有这么大的冲击。
可是那不一样,所有的事情又怎么能和他的离儿相比呢?离儿为了他的孩子在屋内受苦。
孩子?曹操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若是离儿因了这个孩子有了什么差错,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的亲生孩子又怎么样,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一个苏离重要!
丁夫人带了曹昂也是着急地站在一旁,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无数次地看到在苏离面前不一样的曹操,自是早已知晓曹操对苏离不一般的情谊,说不心酸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对别的女人百般体贴呵护的男人是她自己的夫君,可,她并不生气,也不嫉妒,她觉得,苏离是值得得到这些的,她打心眼里喜欢苏离,当然,她只觉得这个戴了面纱的女子是谯郡的第一乐伎卞玲珑,当初还很是奇怪,这个与自己年纪并不相差许多的女子,怎的如此天真孩子气。
丁夫人看向一旁的曹操,着实也被吓了一跳,她记忆里的曹操永远不会有这种茫然恐慌的表情的,她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大人,你先别担心,妹妹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安慰苍白无力,可是这个时候,她除了这个,还能够说什么呢?就连她自己,都是害怕担心到极点的。
曹操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转头看了一眼丁夫人,声音苦涩:“她会平安生下孩子的。”
丁夫人点头,这时,屋内又传来“啊————”地尖叫声。曹操的心再次狠狠地揪痛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丁夫人赶忙扶紧他一些。
曹昂走过来拽一拽父亲的衣袖,稚气的脸庞上也写着担心:“爹爹别担心,姨娘不会有事的。”
曹操勉强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爹知道,爹不担心。”
曹昂冲着他笑了,又转身过去扯一扯丁夫人的衣袖:“娘,我们一起来给姨娘祈福好不好?”丁夫人望着他,强忍住内心的担心,放柔了语气问:“怎么祈福呢?”曹昂牵了她的手往一边走走,对着月亮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声音嫩嫩的:“天上的大罗神仙们,昂儿求你们一定要保佑姨娘平平安安地生下小弟弟。”他闭着眼一遍遍重复着。丁夫人看着地上懂事的孩子,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也陪着他一起跪下了:“求神仙保佑妹妹,一定要平安。”她用绢子拭去眼泪,规规矩矩地叩首行礼,表情异常虔诚。
曹操沉默地看着面前念念有词地为苏离祈福的母子,心下也不由得一阵感动。可是,这种感动立刻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给包裹代替。
“哇——哇哇——”屋内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曹操猛的反应过来,冲向房间,丁夫人和曹昂也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奔过去。
刚到门口门便开了,产婆抱了一个孩子出来,亦是满脸喜色:“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小公子。”她将孩子递到曹操面前:“大人瞧瞧这孩子长的多好,长大了肯定是个极英俊的公子呢!”
曹操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动作略显笨拙,曹昂小的时候他并不常抱他,所以对抱孩子可谓是经验颇少。他秉着呼吸看着自己怀里小小的婴孩,这孩子看到面前的男子,竟停止了呼吸,也睁开眼看着他,看着看着居然咯咯地笑起来。
周围的人皆是大惊,而后又喜道:“小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呢!竟然不哭!”
丁夫人也是满脸慈爱地看着孩子:“大人快些先进去看看妹妹吧,她生这孩子也累坏了,孩子给妾身抱着吧。”
曹操大笑起来,心中是说不出的喜悦:“我曹操的孩子,果然是和别人不同的!好,我进去看看她!”他将孩子递进身边丁夫人的怀里,径直走进屋内。
曹昂在一旁踮起脚,满脸急切:“娘亲娘亲,昂儿要看弟弟,昂儿要看弟弟。”
丁夫人抱着孩子,忍不住在他粉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孩子笑的更开心了。曹昂终于成功地缠着一个丫鬟将他抱起来,凑过去看襁褓里的弟弟。
“娘,弟弟真可爱,真好看。”曹昂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一戳他的脸,好软呢。
谁知那孩子竟头一偏,含住曹昂的手指,眯着眼对他笑。
曹昂也咯咯地笑起来:“你们看,弟弟好喜欢昂儿呢。”
大家看着两个孩子愉快的笑容,都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他们二少爷的诞生,给这个家带来了许多欢乐。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二少爷带给曹家的,不只是现在这么简单的欢乐,而是在未来,给曹家带来世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荣耀和辉煌。他自己,创造了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