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似迷之人1
总有一些人与众不同,有的面瘫入雪山上厚厚的雪层覆盖的冰;有的神秘如夕阳时薄薄的似云似幻的紫色雾霭......而有的人,似乎生来便是为了娱乐大众的。
很明显,我们亲爱的青耀同学属于最后一类。
当绵长了夏天最后一点尾巴的军训结束后,便是所有高一新生的噩梦:开学摸底考试的成绩就要下放了。
语文老师一头波浪卷的长发,身着极普通的淡绿长裙,却偏偏散发出成熟的风韵,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教室。
“这次摸底考试,我们班在年级排名第三,但大多数同学都写的不错,未在作文上过多失分,这是其它班所不具备的优势,”话锋一转,“不过——青耀同学,不要把头埋在桌子底下!对就是你!你站起来解释一下——”老师翻翻试卷——“什么叫'我就像等待上厕所已久却有人一直蹲坑般焦急?!'”
青耀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搔搔头,淡定的开口道:“老师,这是根据我亲身经历所写的比喻......”
一片寂静。旋及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只是同一天内高一(A)班第一次全班级哄堂大笑。
数学课begin.
黑板上一堆函数图像看得人几欲吐血。闷热的空气压得人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微胖的男老师讲课正到激情,唾沫四处横飞:“已知二次函数y=ax^2+bx+c...”突然镜片下的利眼精光一闪,眸光一凝,粉笔头划过一道精准无比的抛物线向季旋音砸去:“季旋音!你传的纸条的内容是什么!大声念出来!”
季旋音一征,立刻又恢复了他固有的淡定,带起淡淡的微笑,这才展开纸条扫了一眼,紧接着季旋音嘴角怪异的抽搐了几下,旋及站起来,真诚的问:“老师,真的要念吗?”
老师有些愠怒又有些解气的说道:“当然!”在他看来,那纸条一定写了许些私密。
“额,老师,您确定?”
“快念!誰叫你上课不认真!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吧?!”
季旋音笑意更甚,,念道:
“讲台上那位的裤子拉链开了!酷爱看!哈哈!”
......
老师低头一看,面红耳赤的转身扣好,听着学生们的爆笑声,愤怒的将手中的数学课本甩在讲台上,课也不上了,揪着季旋音就去办公室。
没了老师,A班学生们更肆无忌惮了,狂笑声,聊天声连隔壁B班都能听到。
这已经是A班在短短一上午第二次全班级狂笑好吗!他们哪有正常高中生班级里压抑的气氛!B班学生们愤愤不平的想着,一边继续与题死磕,誓将难题进行到底。
这边A班气氛就活跃多了,大家畅所欲言。
青铃笑道:“季旋音的观察力原来喜欢用在那种地方......”
千寻很淡定:“这事儿不是季旋音干的,是青耀传给他的纸条,他不过是传纸条的中介。”
溺紫好奇状“何以见得? ”
蓝色的眸子对上紫色的,突然笑道:“你明明就知道,何须问我。”
溺紫耸耸肩,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被发现咯,想听听推理,不行吗。”
青铃不耐烦了“喂,你们俩有完没完,快说!我刚刚在认真听课!”
千寻说:“这其实很简单。季旋音被Mr.Wang点名时,是先站起来,然后才露出那种笑的,可见他对纸条内容并不知情。也就是说,是别人传给他的。然而,从他被粉笔头砸时保持的姿势来看,那张纸条是打算給你的,而座位在季旋音后面和你关系又好的,只有青耀了。”
青铃叹道:“真厉害!”
千寻道:“我只是碰巧看到罢了,算不了什么厉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莫溺紫,紫眸平静回望,不带波澜。
开什么玩笑,药师直系血统传承者,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骗鬼呢。
药师莫家,血统纯正者,据说可以直接运用灵力集眼,观察到人体经脉运行情况,从而对症下针。
药师,从不缺少伙伴。即使没有直系血脉,他们的观察力也异于常人。从一点端倪便能找到病因 ,他们通常修炼辅助系法术,在战场上一个辅助系法师又是莫家药师,可以让其它伙伴战斗力飙升。
“不过说到青耀......”溺紫忍不住笑了:“他一直都那么2B吗?”
“岂止是2b......”青铃苦笑,“记得小时候全家人一起去野营,他负责带地图,结果到了那儿我们迷路了,找他要地图,结果他从包里”掏出的是......”
“难道说世界地图?”度千寻幽幽道。
“不,”青铃摇摇头,得意的冷笑“世界地图太没想象力了,青耀怎么会做这么平常的事呢!是地球仪!”
......一阵冷风吹过。
“那时他指着地球仪郑重的对我们说,我们现在在北半球。”
莫溺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的确不2b!这明明是2B的2次方!”
青铃很平静,想来已是习惯了。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到身后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好看的眉眼微皱,问问沈隐轩:“季旋音被叫去办公室,会有事儿吗?”
沈隐轩聚精会神的读着一本叫做《时间简史》的书,手指轻轻翻过书页,明明是还算炎热的天气,手指的移动却没有在书页上染上一星半点的汗渍,这才淡淡道“放心,他别把老师气到就行。”
千寻淡淡扫了那书一眼,没说话。
与此同时,数学办公室。
“季旋音,你看看你那成绩,我都觉得丢脸,数学一卷一百分的基础,你只考了六十七,二卷六十,你只考了十几分,就你这种成绩,还敢上课搞白?!真是不可理喻!!”
季旋音的嘴角依旧挂着只属于他的若隐若无的微笑:“老师,我不过是碰巧看到而已。”
王老师一拍桌子:“要不是因为你爸,你以为以你这成绩能考上这里?”
“你就不知道争口气不为你爸丢脸?!”
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季旋音的脸色终于微变,万年不变的微笑也散了去,终于抬头,眸光如冰雪般充满冷意而犀利,直直的看向老师,黑色的双瞳中,隐隐透出一丝血色。
——那种感觉就像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神的权威,神只是淡淡的一眼过去,你就明白自己与神何等的天差地别,无须更多解释。
也不过是褛蚁罢了,如同夏虫语冰。神根本不屑。
威压,绝对的威压。
季旋音冷冷开口:“我父亲怎样,我有没有给他丢脸,请不要妄加评判。”语必,拂袖而去。
老师却无言以对,他还沉浸在刚刚少年绝对威压的眼神中。
季旋音:迷一样的少年,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因对这世界看的太清醒,所以常常在嘴角扬起戏谑的微笑,又或许,他本就有嘲笑这世界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