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删选
想清楚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所有的都会变得简单……
治安局
布梓琦看着整理下来的材料,竟有一种无力感,耳边充斥的机械表走动的声音更让她变得焦躁不安,她不断地压抑自己想要砸东西的冲动。忽然她想起刚才李展风说过‘每个人都有难处的嘛!’的话,拿起手机,走到楼梯口,拨出一组电话。
“Hi,Schreiber。”电话接通后她显得有些局促,但是她很快调整了过来,用温和地语气说:“I need your help。”
Louis Schreiber,是她在心理学方面的启蒙老师。他是非常优秀的Criminal Profiler,擅长行为分析,并因为这种能力任职于BAU。布梓琦刚到国外非常不适应,特别是融入大家的Happy Time,于是报了很多课程打发时间,其中就有他教授的behavior analysis人类行为分析,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学生。布梓琦可能真的是天才,她的接受力非常强,几堂课下来她已经能与他围绕着某个案件做出疑犯的profile,这样他十分吃惊,同时也非常欣喜,不在违反规章的情况下邀她参与案件。一开始她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却没想到时间一久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profile,而且正如之前的医学一般,她虽然很快接受了生物化学的知识,但同时也无法再前进,与其说瓶颈不如说被盖上了瓶盖。这样她下定决心学习心理学,而他因为她的优秀,后来连规章也不顾,一直带她在身边,让她学到了很多实用东西。
说起这位老师,布梓琦其实非常感激,但是她离开美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老师,他太关心她才会发现……
布梓琦离开后,Louis Schreiber虽然有些责怪,但是更多的还是尊重,这次小徒弟破天荒打电话来求助,他当然全力帮助。挂断电话布梓琦恢复了笑容,重新走入会议室。
“Dr.Pro,现在删减下来还有56个人,是全部监视吗?”谢天林问道。
“当然还要做删减,再给我一些时间。”布梓琦没有接过谢天林递来的50多名嫌疑人的材料,而是继续看一年前爆炸案的资料,看到一个名字时她抬头问道:“张柏祥和包咏欣家人的材料怎么没有?”
“这个也需要吗?”一名警员不耐烦地问。
“算了,我先看手上的材料吧!”她预估这些材料研究完也得7、8个小时,正如老师所说把所有的事情重新理一遍,就算没有收获也能对自己说:我已经尽力了。
Mandy家
布梓琦看完材料,完全不管其他警员的看法,直接跑回了家。她才不相信通宵有用呢!足够的休息才能让脑袋更加清醒。Mandy看她疲惫的样子,端了杯柠檬茶给她,谁知她一脸的嫌弃。
“现在喝咖啡你还要不要睡?”Mandy白了她一眼,“对咯,Jim对敏敏的治疗很有效,敏敏后天就会和她姑妈一起去新西兰。我会送机,你去不去?”
“后天啊?”她心算了一下日程,苦着脸说:“后天我要上班……”Mandy以为她是因为送不了黄嘉敏才那么难过,刚想安慰,忽然听她这么说:“岂不是破案就要上班?我的假期!”
“你又要钱又要假,是不是要求太高了?”Mandy摇摇头。
“我不管,下次我要加钱!”布梓琦抱着靠垫,嘟着嘴说。
“你也就说说,如果真的危险,你哪里会管钱?”布梓琦刚想辩驳,Mandy立刻瞪了她一眼:“我保证!”可是看她可怜地趴在沙发上,Mandy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问:“这次是什么案子?”
“炸弹案,就是新闻里报的那个炸弹狂人。”布梓琦奄奄地说。
“不是说抓到人了吗?”Mandy不解。
“是从犯,不是主犯。”布梓琦摇摇头,“而且他说……”她看看手表说:“还有25个小时最后一个炸弹就会爆炸。”
“最后一个?”Mandy抓住了重点,“怎么会那么肯定?”
“说得对!”布梓琦眼睛发亮地点点头,“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她握拳放于唇下,“时间!”她灵光一闪,“对了,时间!他是为了一年前的案子,所以……不对……”她又摇摇头,“那个案子发生了有一年了,清明也没到,没理由啊!”她又沉浸于思考中。
“会不会是生忌?”Mandy忍不住问。
“生忌?但是当初的案子死了两个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响起了门铃声,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消失无踪。
“Ada?”Mandy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哇,你不知道我妈咪吗?我可不想被她念一晚上。”Ada跑着包就往沙发上一躺。
“怎么说呢,Aunt都是刚刚回来么,你应该陪陪她。”Mandy摇摇头。
“说道这个,”Ada忽然坐起来,“今天我一到家就看到我妈咪乾坤大挪移。”
“哇,Aunt不是出国吗?难道去了趟少林寺?”布梓琦不解。
“不是啦!我今天叫阿Wind给我妈咪送钥匙,结果妈咪当他是免费装修工啊!又是挪家具又是修墙角的,还有啊连通下水道和换灯泡也做了。”说到这里Ada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阿Wind会的倒是挺多的。”布梓琦笑着摇摇头。
“大概是太累了,他今天吃了两碗饭还有一桌子的菜。哇!真是是把之前没吃的都补回来了。”Ada说。
“补什么?”Mandy不解。
“不就是他借了阿赞十万,本来是好事一中午就传遍整个治安局,可是我看他中午穷的只能吃三明治了,还是那种最便宜的。”Ada露出同情的表情。
“哇啊!没看出阿Wind那么大方!”Mandy大概知道治安的收入,“他不至于把钱都借出去吧?”
“都借出去了,不然哪里有十万?”Ada叹了口气,“他也好面子,还对我说是为了空手道比赛。”
“估计是真的。”布梓琦的话引来Mandy和Ada的关注,“以他的工资和平时花销,算上工作年限,除非他在外面还兼职,不然存款不会超过5万。”她双手环胸继续说:“而且他出手爽气,十万块眼睛眨不眨一下,像这种情况要不然就是这个人特别重义气,但是重义气的人通常很难存钱,要不然就是有很多存款。”
“以我们的工作,他很难有机会在外面兼职。”Ada说。
“阿Wind平时并不是那种特别节省的人,他不可能有那么多存款。”Mandy配合地分析着。
“所以,毫无疑问。”布梓琦撇撇嘴,“阿Wind至少是富三代。”
“富三代?”Mandy和Ada异口同声。
“香港的有钱人不少,但是按富二代的年纪来说阿Wind蛮难排上的,但是第三代几率就很高,而且就举止和谈吐来说,他属于从小就有人培养的类型,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三代以后。”布梓琦看看他们吃惊的样子,笑着说:“结论就是阿Wind是有钱人,所以十万块根本不可能是他全部的存款,因此他只吃三明治的原因,很有可能正如他所说是因为跆拳道比赛。”
“那又怎么解释他晚上吃那么多?”Ada听的更加糊涂。
“他没说原因吗?”布梓琦问。
“他好像说改了级别。”Ada回忆着说。
“这可能是事实。”Mandy代替布梓琦回答。
“真没看出来!”Ada摊在沙发上。
“所以老师教的第一课就是舍弃框架。”布梓琦笑着摇摇头,“profile之所以比一些老治安的推断还要准确,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不以事件为根据,而是以行为。想清楚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所有的都会变得简单。”
Ada听的有些云里雾里,Mandy仔细思考着布梓琦的话,而布梓琦却在想一个富家公子为什么会那么多技术活儿。
治安局
距离最后一次爆炸还有13个小时的时候,布梓琦再次出现在治安局,这次她看起来神清气爽,非常自信,和眼前这些熬夜的治安有鲜明对比。
“我们开始进行剔除。”布梓琦扫视了一眼看着已经准备好的警员们,“首先是无留学经历的人。”
“16个。”
“不是在高中之前出国的。”
“8个。”
“留学时间不超过8年。”
“2个。”
“已婚。”
“4个。”
“入职超过2年。”
“10个。”
布梓琦在心里做了个减法,现在剩下还16个人。虽然相较于之前的50多个人是减去了很多,但是时间已经不多,她必须将嫌疑人锁定在3人左右,才能在一定时间内推测出炸弹的位置。
“那个炸弹放置在商务楼的case,是在哪懂大厦?那里面有刘华的哪家公司?”布梓琦忽然想到什么,提问道。
“鑫天制药,那里是鑫天的研发室。”一警员说。
“那么,刘华的这个行程谁知道?”布梓琦继续问。
“关于这个事,我找刘华谈过,鑫天是临时行程,所以除了鑫天的人应该只有秘书室的人知道。”谢天林说。
“OK,那么不是鑫天的都去掉。”布梓琦想了想又补充道:“也留下那天请过假的人。”
“还剩下4个。”这个问题让人数大幅度减少。“叶永康,男性,34岁,职位是鑫天制药高级研发人员;陈家琪,女性,33岁,职位是鑫天科技高级研发人员,当天请了病假;张俊文,男性,33岁,职位是鑫天制药高级研发人员,他当天下午也请了假;还有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