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忘记又记起
新的一年——2200年,跨入了23世纪的大门,但陪伴我的只有飘落的雪花,那些记忆就让它化作雪埋入土中吧,再也不会信所谓的缘分了,那都是假的,守着虚无缥缈的记忆又能做什么,等待的结果只有寂寞和孤单,就让那些记忆伴随我的青春埋入土中吧。
“嗨,芊茗,周末过的咋样,还好吗?”春天的脚步走进了这跨世纪的一年,三月阳春正好,我刚前脚跨进教室,后脚就听到有人叫我,一回头就被一个重物扑倒了,不过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我同桌,緼雅。
我用三个月的时间抛弃过去,重新生活,变回从前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这让所有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为之惊讶,要知道他们请了很多心理医生来帮我治疗过,但都没有什么效果,过了一夜就变得正常了也确实奇怪。
我的性格来了个180°的大转变,他们是又惊又喜,为我办了个舞会,第一是为了庆祝我变得开朗变outgoing了,第二十为了让我认识一下上流社会的人,好为以后继承父亲的产业打下人际基础,以前因为我性格孤僻,所以办了舞会也不会出席,出席了也不会露面,现在不一样了,最看开心的还是爸妈,为了几天后的舞会,他们忙碌着。
我闲来无事,和班上的同学说起话来,我不是一个很难讲话的人,相反,我是个冷笑话大王,幽默风趣是以前我的专用形容词,再冷的人也会被我都笑,所以三个月内,我收获了不少的新友谊,全学院的人无人不知“婼芊茗”这个人。一向低调的我也被人挖出了身份,我从此红遍全学院,本身追求者就多,身份被公开后,追求者们大老远的从别的学院转来追我,鲜花情书满天飞,好在有一群美女朋友帮我抵挡人群,我才会平安地上下学。
“茗茗,我们回家吧。”轻轻松松上完一天的课,身后传来似熟非熟的声音,萌约背着单肩包窜到我的眼前,那一瞬间,我好想看到了毛毛,那个曾不停在我眼前“飞舞”的女孩,但她不是她,就像“茗茗”不再是“明茗”。
说好要忘记的,还记起来干什么。
把要用的书和作业收到书包里,背起来就和她们一起离开教室。
当双肩包变成单肩包背,短发养成了长发,那过去的回忆都祭奠了我逝去的岁月。
“嘿,小丫头。”放下身上的书包,便听到身后传来的魔音,一转身就看到那张帅到不行的脸,那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流氓”样一点都没变,他是我哥哥——婼夜,从小到大也只有他跟我处的来,也许他的性格很像阿忆那个gay,所以才能跟他处得来吧,但毕竟他不是阿忆,加上他常年在国外留学,回来的次数手指都数的出来,所以也算不上很熟,尽管他跟我是兄妹。
“哥,我十八了,已经不是丫头了。”我白了他一眼,在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阿忆那张脸,坏坏的笑,再眨一眼又看到婼夜的脸,眼底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一闪而过。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过去,但泪水还是在我背对着他时不经意地落下,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颤,声音也装着平静地说:“哥,我看书了,你先出去吧。”
等到身后传来关门声,我才得到解放,软坐在地上,双臂无力地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任凭泪水打湿深蓝色校服的裙摆,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忘记过去,十八年的孤独,仿佛在十八年里,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重建的新生活,我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十八年了,那孤独的青春。
漆黑的夜,激烈颤抖的大地,高大的教学楼瞬间倒塌,我蜷缩在角落,身上背着厚重的水泥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冰冷的地面还有积水,我瑟瑟发抖,手臂被锋利的石头尖刺破了皮,硬生生刺进了肉里,我感到血液在我体内减少,生命也随着温热的血液离开我的身体,我害怕,真的好害怕。这时一双手带着温度轻轻覆盖在我手上,那双手比我的大,明显是男生的,温热的触感我还记得,我多希望那双手是叶摹的,那个我喜欢;额三年的男生,但我知道那不可能。眼皮沉重,比身上的水泥板还要重,在我意识全无前,我骗自己那双手是叶摹的。
我突然坐起身,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这是我的房间,做噩梦了嘛,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的今天,夜里都做同一个梦,画面清晰的在脑海中闪过,胸口一阵揪痛。
叶摹,到死我也爱你,尽管你眼中从来没有我,但我也会祝福你能开心地追梦梦,即使梦梦已名花有主了。三年来,我和梦梦是朋友,她和罗迖交往了三年,你却一直默默地守着梦梦,你是个孤单的男孩,痛苦地守着,我又能做什么,能做的也只有守护你这么简单,但你的眼中从来没有我,我希望你快乐,但我给不了了要的快乐,能给你快乐的也许只有梦梦了。
为什么我要抱着这些回忆生活,为什么我忘不了前世,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我害怕了十八年,我想改变。叶摹,梦梦,罗迖,如果可能,我希望再也不会见到你们,原谅我的无情,我不想再想起了,我只想安静地活过这一世。
不过,老天似乎从来都听不到我的心声,似乎从来对我有偏见,怕什么来什么。
“同学们,这三位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地中海”老师肥胖的手一个个介绍过去。
“慕容莫叶,月雅梦链,千代明迖,他们三个都是‘海龟’????”老师一个个把名字报过去。
那三张似熟非熟的脸让我再次感到一阵揪痛,为什么现实会如此残酷地折磨我,四大家族的四个继承人是前世的朋友,还存在着非同寻常的牵绊,多么讽刺啊。
他们三个坐在了我后面,月雅梦链和千代明迖坐在一起,从他们两看对方的眼神中便可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慕容莫叶只是深深地看着梦链。哼,多么讽刺的关系,和前世一样,莫叶只能守护梦链,却得不到她的心,明迖却能永远占有梦链的心,拥有她的一切。上天开了个国际性的大玩笑。
“听婼干妈说,她是在这个班,找找吧。”身后的梦链轻声地对身边的明迖说,眼神却扫过全班,别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我左边的墙上有一面镜子,瞟一眼就能看到了,我用书遮住了半张脸,生怕被他们认出来。
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便可知道我老妈是特意把他们安排到我的班上的,他也一定给他们看了我的照片,如果他们不是我认识的人,我一定和他们好好相处,天意猜不透啊。
往往时间在你想留住它的时候,流逝的越快,下课铃声在此刻也变成了催命声。我起身想出去先避一避,我知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但我只想在此刻安静地想想怎么面对昔日旧友,虽然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趁着班上的同学,别的班的同学都一股劲地去和他们插上一句话的混乱时刻,我借着别人的身躯挡住他们可以看到我的地方,左闪右闪地逃出了教室。没想到我婼芊茗沉默十八年,低调十八年,在三个月中彻底翻盘,那骨子叛逆劲儿在三个月里爆发,也不知如今以后要何去何从。
走在走廊上,和平常相比真的寂静的可怕,教室里的吵闹声在我身后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脚步声,这更让走廊显得恐怖了,仿佛随时都会有鬼魂跳出来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上课了没,走廊里的亮度在降低,但是我不敢停,心里的慌乱从见到他们三个起就没有停过。我从原来的走到跑,耳边听到的只有走廊中孤独的脚步声,记忆再次被无情地勾起,即便自己在克制不去想,但零碎的记忆碎片被拼凑成电影,泪水被脚步踩得粉碎。
累了,停靠在一旁冰冷的墙上,剩下的只有无助,没了慌乱,也没了力气。
安静的空间让一颗劳累的心得到休息,但很快就被打破了。我不知道我跑到了哪里,黑暗包围了我,在校三年,我从来不知道学校还有这钟地方。
我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应该朝哪里走,也不知道在来的过程中弯了几次,在学校里迷路,真是天大的笑话。
恐慌、忐忑、迷惘,黑暗吞噬我所剩不多的勇气,我仿佛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从隐隐作痛的手臂传来,身上仿佛有千斤重的水泥板压着我,我被迫蹲跪在地上,呼吸困难,冰冷的感觉刺激我的大脑,我好害怕,眼角落下的温热液体滴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蜷缩着,仿佛回到了那场地震,我觉得自己快死了,但这次却无法释怀,恐惧的泪水滑过手臂,然后滑落到地上,这让我再次感受了一把血液流逝的感觉。
我闭上眼,呼吸也好似停止了,黑暗,我最恐惧的,再次想起那片彼岸花。
隐约中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柔,熟悉的触感,叶摹????
之后,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回到了那夜,废墟下的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人世,我仿佛看到了水泥板下的每一个同学,在一个角落里,罗迖替梦梦挡住了那块沉重的水泥板,给她更多的空间,梦梦表情痛苦地躺在罗迖身上,叶摹帮着罗迖支撑水泥板,用冰冷的手盖着她发烫的额头。
果然,死之前的幻想真的只是幻想,恐惧被伤心的泪代替,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为什么?
手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握住,但在我看向那个人时,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个触感还依然清晰。
我努力动了动眼帘,睁开看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扭动了一下身子,不料惊醒了身旁熟睡的人,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再次失神了,阿忆的脸渐渐在我脑海中描绘出来,婼夜的性格和脸逐渐与阿忆联系起来,但我却不愿去相信婼夜是阿忆。
“丫头,你终于醒了,快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他的语气比起平常温柔了很多,“流氓”味少了不少,他比我大两岁,可我却在此刻明显觉得他成熟了很多,也有点哥哥样了。
他吩咐了一下佣人去准备吃的,只是我不知道他这个常年在国外读书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拿上的东西都是我最爱吃的。
忍受不了肚子的抗议,抓起东西就往嘴里塞,他呵呵地笑我吃东西没淑女样,但他不知道我从来不走淑女路线,能high则high
“少爷,你看小姐这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小姐,你慢点吃啊,小心噎着。”站在一旁的茹月一脸开心地看着我,从小到大,她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虽然平常很少和她说话,但她是我的知己。
“茹月,这些东西都是大叔做的吗?怎么味道不一样了?”我一边啃着鸡翅一边问道。
“小姐,这些可都是少???”茹月正要说下去,结果看到婼夜的眼神,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其实她说“少”这个字,我便知道是谁做的了,婼夜做的东西没想到比大叔做的好吃很多,真好奇他在国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哥,我怎么会在家里,我明明在学校里啊。”我低下头时看到了他的手,白皙而纤细,真是好看,我就差远了,算不上难看但也不好看,因每天写字,手指上长出了茧子,每天风吹日晒,自己的皮肤也开始变黑,只有一张脸的样子还看得过去。
其实这样也挺好,平凡点也就不会因追求者多而烦恼,如今还剩下一些追求者,他们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所谓时间可以测试一个人的心,我都这样了他们还追我真的是有勇气的男生。
“我要转学去了啊,我去交转学申请时看到你晕倒在地上就把你带回来了。”他轻描淡写地简单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心。
他一直陪了我一天,照顾的无微不至,晚上和爸妈一起吃饭,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一家四口人一起吃饭了,在我记忆中,饭桌上从来没有他出现过,爸妈也很开心,嘻哈着回忆小时候的我们是怎样让他们操碎了心。
对于那些,我都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因为我从来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外面有什么事,我只是通过窗户一眼,就像看风景一样,马上就忘记了。
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我还是个5岁小女孩时,七岁的哥哥保护我不受那些同龄男生的欺负,不受比我们大的男生的调戏的事,这些我都没什么记忆额,因为从4岁起,我便一直生活在过去,但当我此时脱胎换骨后再听到这些事,我真的打心里感谢上帝给了我一个好哥哥。
他们说,我小时候经常受到调戏,也常常被人恶作剧,哥哥比我高两年级,经常替我出头和那些人打架,打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再欺负我了,但哥哥却每天都是这里一块青色那里一块紫色的回家。
我听着这些,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扒着饭,仿佛对那些事都不在乎了,好像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爸妈,这些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妹妹没事就行了,她可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啊。”婼夜趁着间隙,打断了他们说下去的念头。
“是啊,茗儿,妈妈跟你说哦,上次你休克在走廊里,你哥把你抱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都被吓到了,他比我们还急呢,直接把你抱到沙发上救你,没事了以后他还守在你身边三天都没去上学???”妈妈很有兴致地想继续说下去,只是再次被他打断。
“妈,妹妹才醒,这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无奈地看着妈妈,又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吃起来。
“对了,吗,为什么我们家的产业要给我,而不是给哥哥呢?”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找了个话题,但似乎这个话题的效果不是很好,爸妈看了哥哥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这让气氛更是尴尬,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犹豫,着让我敏感的大脑高速转动,这其中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