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扮装求学 (下)
草草的睡了数个时辰,时近晌午云茹就被小丫头细眉叫醒。说是要参加那个九王子的饭局呵呵,这里当然叫做饭局,因为是当地的所谓乡绅贵族的聚会,只是为什么是晌午?
是因为据说下午就要出发去燕都,据说燕都离此地并不是很远,日夜兼程一日即到,这时候的云茹才晓得为什么这个九王子一点都不着急出发的事情了。
随便收拾了下身上的服饰和洗了把脸,早早的前去花厅准备赴宴。说实话尉迟云茹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酒席,不仅规矩极多吃不好饭还要左右逢源的应酬周遭。只是身为客人和这个皇子的陪读处事不可怠慢,也就不敢轻视。
懒懒的在花厅喝着丫鬟们递过来的香茶,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茶碗盖子,看着茶叶的沉浮思绪慢慢回到原来。不知道是自己一直没悟出茶道的精髓还是一直不懂得去欣赏茶美。
看着一根根的银针茶叶立于水中不随着水纹的移动而沉下,但是有着左右飘逸的灵动。是不是为人处事也是如此,能左右逢源又能有着自己的最纯净的原则,所谓外圆内方的处世之道是不是也就是如此。云茹不经意的响起当年父亲总在耳边讲那些道理,当时年少不得细听现在回味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道理的。
慢慢的感觉到身边的热闹,她也抽回自己的四处游走灵魂,收心应付身边这群陌生到无比的所谓贵人。哎除了一位白发冉冉的须臾老者,她看着友善而且有些涵养,其他人只能报以最虚伪的微笑,各个油光满脸肥肉横生的丑陋摸样,让云茹的小心脏无比受伤。
此刻的她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俊哥帅哥们,相比着看这个环境中腹黑王子还是很帅的,也就不免多看了几眼。左右环顾的她实在是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的等到开饭时刻,也就是随着众人悄悄入座尾席。正要动筷子吃下第一口粮食之时却发现吃在这个时候都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还没端起碗筷呢,就有一个声音响起:“唤儿,唐公子呢?怎么没让他入座这边!?”“回主子,公子爷他自己已经入座右下手那座儿了!”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萦绕耳边,不太正常的男童声音,此子不会是太监吧?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穿着还算讲究的小厮走到正准备吃东西的云茹身边,躬身而立中气十足的言道:“唐公子,皇子殿下请您上正屋赴宴!”云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得周围一阵抽吸,随即一阵低语:“唐公子?!他是何许人也?居然可以与王子同坐上席?”
“唐公子么不会就是那位唐尚书公子,此次王子伴读?”“据说这个唐公子相貌品学皆是佳品,还文武双全!不愧为是唐将军的孙子,所谓将门虎子!~”。。。。再就是其他的,渐渐的远去也听不清楚了。
此刻的云茹根本来不及偷笑自己的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给自己安上了这么多好听的名声。让她一个横空出世的唐府大公子,居然可以有如此社会效应。
迅速起身带上“小厮”细眉,跟着人进的正厅安安静静的坐下。只是位置也极是要命的,赵砚的右手第一个位置,这个位子可是这场宴席中客人席位最尊贵的一个呀!
看得出这个九皇子对这个唐万重还是看得极为重视。只是这份重视是来自于何处?就有的头疼了。
一场宴席云茹吃的很局促,直盯着眼前的那盘青菜默默地吃着,看到这群人们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她可是无比羡慕嫉妒恨啊:“如果我不是挨着皇子殿下坐着,我也许可以将手臂伸长点够着肉食多吃点,也不至于如此只能当小和尚吃斋。”
好不容易大家吃完,云茹心里默念祷告,期待着可以离席再去寻找吃食。还好父亲大家在离家之时给包上了不少可口的干粮点心什么的。只是美好愿望又再次被打破。
这群乡绅大人们还舍不得走,撤去饭桌大家依次坐在软椅上与皇子殿下有商谈起国政。云茹由于对这边的时政还是不太清楚所以听得也是一知半解,迷迷糊糊。所以只有一边安静的坐着一边继续把玩手中的茶碗。
一分钟过去,一刻钟过去,一小时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头顶忽然响起她自己的名号:“久闻唐公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不知道大家伙儿是否有幸得以凝听现下青年才俊的博学心得!?”
一个精灵闪回来的绾茹,对上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五官平庸满身横肉的小老儿正在对自己说话。虽说言辞很是客气,但是眼光中却有股子鄙视和挑衅在里面。也摸不着是怎么回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那位在她云茹看来最慈祥的白胡子老爷爷也出声了:“嗯!仇知州所言极是。现在青年才俊的学识远远超过我们这群年迈之人。平时不得机会拜见求访,今日有如此机会大家自然要听的小公子的教训了!”
“原来是仇兵万,此处最大的地方官员,曾经听得细眉讲过,这个仇兵万有个侄儿去年来我家求过亲。被父亲婉拒了,理由是高攀不起。实际上是父亲不想和他同流合污。
此人为官昏庸但是极会敛财,每每都能用大量的民脂民膏送至京城打通关节保的他官员亨通。平日父亲与他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前年年底这厮打上了父亲的兵部调银的主意,左右硬磨的要想沾点便宜,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通的。
后来又没法联姻这梁子怕是结的不轻。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刁难于我。”云绾在心里理清楚关系利弊。
云茹想清楚了,也就是坦然出击了。清了清嗓子轻松言道:“小子无状怎敢与各位叔叔伯伯们指教一二。各位都是博学多才之辈是我辈学习之楷模。既然长者垂询,小子也就放肆一二,以茶道于人道为题与诸位互商一二。可好?”
看到为首的白须老者回复她一阵浅笑,云茹就胸有成竹的接着讲起来:“小子我曾经听的一云游高僧说得:茶品可以影射人品。其中最为精辟的则是以茶叶形状香味喜欢可分。
比如爱喝龙井乌龙此类茶叶的人多半是为人圆滑,处事周到之辈。因为他们喜欢那种揉搓成团的曲折之美。这与他们的圆滑周到有这极高的融合。
爱喝银针此类的以针形的茶叶者,为人都是正直果断之辈,因为能像针尖一样立于水中的茶叶在外型上把他们的人格魅力表现的淋漓尽致。再者爱喝越泡越舒展的茶叶的人却是一种愈久弥香的好品行,此种人可以在陌生环境处于安静淡然,能将周遭的不适应慢慢的化为己用。
会用独到的人格和品行魅力吸引到很多的追随者和崇拜者。所以鄙人更喜最后一种愈久弥香的茶与人品。为人处世一举成名天下知,故而是好。但是没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光芒会很快消散。换来的是失败和失落。人生起伏过大期望过高,自然人生也会多半过着不如意。奢求过度。
但是能在低谷期和陌生环境安于适应,蓄势待发之辈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国之栋梁。这类人可以做到安时休憩不休息,危时积极不激进。小子我也愿有一天达到这个高度!”
侃侃而谈的尉迟云茹由于讲的过于酣畅,用力过猛,讲完之后居然喘气不匀了。用左手轻轻的按着前胸试图抚平自己不稳定的气息。
许久后才听到坐在上首的那白胡子爷爷轻轻的鼓掌声,随即看到全屋子的众人有微笑有赞许也有惊艳和嫉妒。
云绾最后回视那个第一个向自己开炮的那个仇兵万时,居然发现他正试图压紧牙根,吞掉什么东西似的。猜估计多半是忿恨和不满。见到唐家小子投来的笑意。
这厮居然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怒容相视随即听到他高亢的声音:“既然小公子所言的为人要学愈久弥香之道,那又不知公子是否晓得这个久的程度和时限以何为标准呢?总不能等到七老八十才出来为国效力或者展示才华吧?那国家培养你们这些才俊岂不是浪费?”
听到这个听似冠冕堂皇的又暗藏杀机的言语云茹只有笑笑:“对付这种伎俩本小姐还是游刃有余的”云茹想到。
巧笑之后轻松出口:“大人此言差矣!为人者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但是为民为臣者时当是要尽忠职守,将自己的所处位置的职责完善到极致。将自己的价值体现到最大化,让国家和社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与愈久弥香的为人之道并不冲突。而且在有时更是相辅相成的。譬如当我们刚出师为臣为民时,自己的经验和历练远远不如老前辈们。所谓的雄心大志也是空口只谈纸上谈兵。
实用价值并不够,需要用几年或者更长时候来磨合和提炼。但是我们在完成社会和国家赋予的职责之时我们任劳任怨,认真细致的完善工作思考全局。我们才能将这个环节的价值体现到极致,并积攒下此阶段的精华。也不枉费国家一片栽培之心。
而当我们小辈里练到一定程度之时,能胜任一部分责任时我们才是需要看菜吃饭了。有多大的天地我们就做自己多大的能耐。务实进取才是真的道理所在。当我们的仕途真正走上最顶峰之时我们的能力和眼界,还有学识都已经被自己和社会国家磨练到最高峰时,我们自然也就有法子做到将最后的酒酿到最醇香。
让自己的能量发散到最光芒最远处。当我们做到这些时也不就是印证了我刚才所说的愈久弥香的漫长历练人生之道买吗?在我们年轻人之中又有多少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之辈呢?
我们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傻秀才又能为国家以及社会想出来多少有价值的想法和计划呢、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吧?所谓务实求己,言行一致也就是此理!”
好吧又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这次尉迟小姐也不顾及的神马好形象了。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温温的清茶一口下去下喉真是舒服。微眯着眼睛小是休息了一番。
正要站起来继续迎战之时。只听得九王子的总结式话语:“好吧这次的论道很是精彩呵呵!知道大家还意犹未尽但是时间不早了,本宫还要与这小唐公子一同前往燕都求学呢!
还望大家不要过分让他劳累以免旅途颠簸,折腾病了唐公子我可不好向唐大人交差呢!今日就到此吧各位请自便吧!小三儿吩咐送各位出府!”一声令下大家也就是鱼贯而出。
渐渐的花厅人越来越少。云茹也想离开此处,先去祭奠下可怜的肚子,这座五脏庙。已经听到他们在唱五重唱了。还没出声了,只见这个王子竟然向自己走来,一下子感觉到右手温软顿生,她才发现他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往旁边的暖阁走去。
云茹想挣脱却没有成功。也就无奈的跟着这个人走进了左手边的暖阁偏厅。进的厅来,他赵砚就将云茹硬逼着坐在了暖阁的软榻之上,并还吩咐下人迅速的再上一桌可口的小菜让她吃饭。
云茹立即谢恩感激。这里的感激不是虚与委蛇而是真的感激,因为她刚才本就没吃什么加上一场激烈的辩论下来,脑力劳动消耗更大。肚子好饿啊??!!都快饿痛了。
所以见到美味上桌她自然是无比欢喜的开吃。好在平时在家也是淑女形象打小养成后来又在唐府天天受到老妈子们所谓小姐仪态培训下,这餐饭云茹虽说吃得很欢喜但是也不是很狼狈和饿狼。
在云茹一边欢快的吃着这边暖阁主人则是悠然自得在他的书架边看起书来。气氛是相当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