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洞房花烛(7)
当她稍稍清醒过来时,躺在床上,像被巨石压住一般无法动弹。黑暗,屋子里仍然点着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想她是在一个罪恶的梦靥里。柳妈也醒过来了,紧紧抱住她,两个人无声地流着泪
。
戚少校进来了,守在床头,替她盖好了被子,重重地叹着气,嘴里好像忏悔一般连连说着:“那家伙已经走了,永远不会再来了,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冷冷地丢给他一个最深的鄙夷的眼神。
原谅我吧!我也是不得已,才不得不这么做.....
紫珞还是什么都没说。不管他怎么罗嗦,她都是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她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
那个人费了半天劲,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了半天,又央求柳妈:“你也替我向你的大小姐求个情吧!”柳妈也拉下脸来不理他。看她还是沉默着,始终无动于衷,忽然一下子发火了:“混蛋!......看你这个
死样子,像什么样!你既然爱挺尸,就这么一直挺着吧!”他甩手出去了。
呸!坏蛋!她低低地呸了一口,想昂起身子来,她要走出去!她不要再在这里!
可是她撑起来的身子很快又倒下来。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一个弱女子深陷囹圄,身无羽翼,飞不出去,除了在口里咀咒又能怎么办呢?
啊,柳妈、柳妈!救我,救我!我连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大小姐你一定得放宽心!我这个老婆子哪怕这一条老命不要了呢!只要把你救出去就行!
柳妈向外头看看,见那人不在门外,便放低声音反复地安慰着她。
呵!柳妈,我唯一的亲人!在这世上我再没有亲人!
紫珞伤心地流出眼泪,又晕迷过去了。
过了许久,她都不能下床。幸而柳妈拖着病体,精心地照顾她。 “大小姐,快吃一口粥吧!你不吃可不行!”
“我,我不用吃了!”紫珞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答。
“大小姐,看你,在说什么傻话!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支撑着活下去!”柳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抚慰着她。
“我,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看你,我都五六十了还想活呢!你才多大啦,花骨朵一般还没开呢,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是啊!紫珞点着头。她忽然就想通了,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吞下粥去。她还有多少事情要做啊!她要脱身,要从这罪恶中脱身出去,尽情地快乐地奔跑!
一连几天,紫珞吃了饭粥,便挣扎着下床活动一下,身体也慢慢恢复了。
这天,柳妈拎着饭篮子走进来,嘴里唠叨着:“大小姐,听说这个不成器的姑爷又在石窟那边折腾呢,又有很多石像被凿下来了!都是那个该杀千刀的胡总办,勾结这个不成器的姑爷办的好事!哦,
对对,不是什么姑爷!那些石像一个个歪头断脖子的,谁看着都觉得可怕!他们这么干一定会有报应的啊!”。
“这一帮不知羞耻的东西,雷神爷怎么不早点把他们劈死!!”紫珞恨得直咬牙。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往外走:“柳妈,走,我们一起过去!”
可是,戚少校派来的几个人,腰间别着短枪,严密地监视着她。她想出屋子外走一走,迎面就是这些家伙的阻拦:“太太,您可不要出去!您要是出去了,戚镇守使会怪罪我们!”
紫珞冷笑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太太!别胡乱叫我!”几个家伙赶紧点着头:“是,是!太太,戚镇守使的太太,怎么能说不是太太呢?”
“别给我废话!”紫珞抬脚往外走,几个家伙忙拦住她,点头哈腰陪着笑:“您就在院子里转一转,歇歇吧!”紫珞怒斥道:“放开!”可是他们就是不放她出去。
“就这么关押着我,是什么意思?”紫珞柳眉倒竖,厉声发问。几个家伙忙又陪笑道:“照着戚镇守使的意思,只有您回心转意才能让您出去。太太,其实您和他好好过日子,不就好了嘛?那时候您想上
哪就上哪!”
“做梦!”紫珞狠狠地说了一句。几个家伙却仍拦在她面前。她气得一甩手,骂了一句:“看家狗!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收拾你们!”
几个家伙被震住了,她和柳妈这才得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