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为我们是医生！

“额，道长，你睡够了么？”

子曦一翻身，就听见了秦乐成嚷嚷，早知道就多咪一会儿才动了。“恩，还差一点，那个，不要输葡萄糖了，贫道没事。”

“你怎么知道是葡萄糖？”秦乐成起身，拿起医用棉签，很轻松的拔起了针头，挂到了挂钩上，又继续说道：“你怎么会倒在地上？还飘来一句‘过来救人？’”

“额，那个。贫道，额，好吧，贫道体力不支。”子曦无奈，“要不你连着做十五分钟心肺复苏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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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望怎么样了？林鱼呢？”相对自己怎么倒下的，子曦更想知道哪两个孩子的情况。

“林鱼手术完成，现在应该醒了，至于王望嘛，还有一些困难，呼吸需要外界帮助。”

“恩，不错。毕竟活了嘛。”子曦掀开被子，却是老脸一红，“你对贫道干了什么？”

“绝对没有，你衣服被血打湿完了，只有先拿了一件儿童病号的衣服给你了，将就吧，有的穿不错了。”

“你！”子曦基本上已经抓狂了，肿么可以这样？！

“秦大夫！林鱼不行了！”小胖冲进来，喘着大气。

“什么？”秦乐成和子曦几乎是同时叫出来的，秦乐成拔腿就跑，子曦掀开被子，还没下床，就感到头晕眼花，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吼道：“有没有人？帮帮忙啊！”

小胖见状，立刻抱起子曦，冲向了急救室。

“情况不怎么好，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秦乐成叹道。

“救人!没时间听你废话！”子曦暴吼。

急救室外，是焦虑的等待，林鱼父母泣不成声，不是刚刚还是很好的人儿么？怎么一下就要离开了？

急救室的门轻轻推开，子曦低头走了出来，用自己也不怎么听得见的声音，安慰道：“阿姨，我们，已经尽力了。”

犹如晴天霹雳，林鱼父亲一把抓住子曦，近乎疯狂的叫道：“为什么！凭什么要林鱼离开？你们都看不起我们!我们乡里来的，怎么了？我们文化差怎么了？可是林鱼是好孩子啊！他才几岁啊!就怎么离开了？凭什么啊！啊！我的儿啊！”

子曦被他晃的想吐，可是心里无尽的悲伤，早已掩盖胃里的不爽。是啊，林鱼才多大啊，凭什么要他去？前一秒，他还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血液脉搏跳动着，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期盼，盼望健康，盼望着同学和父母。下一秒，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生命！他还是像睡着了的他，安安静静，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和期盼。他就这样离开人世！离开了所有人!

林鱼父亲嚎啕大哭，林鱼母亲冲进急救室，抱着林鱼，也在嚎啕大哭着。

“我要告你们!不管要付出多少，我一定要把你们告上去!”林鱼父亲一句话，惊动了整个急救室旁边的人。

“哼！你们就等着吧！”林鱼父亲狠狠一甩，子曦后背摔得生疼，呆呆的，不说话。

“我的儿啊！”接天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子曦默默的听着，围成一圈的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个医生怎么怎么，那个小孩怎么怎么，看来谁谁谁又要撤职了，看来他他他又要赔钱了，是不是是闹事，要医药费。

子曦依旧靠在墙上，忍受着背后的丝丝痛楚，许久，抬起头，道：“你们在猜，这一次谁会死的很惨是么？”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着这个一声不吭的小孩突然开口。

“贫道也是医生，贫道也是病人。贫道刚刚加入医生，这个救死扶伤的职位时，认真的想过，什么是生命？什么是医生？”子曦顿了顿，很困难的咽下即将喷涌而出的血。

“医生，这是一个称号，他的背后，是用无数的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是用一个被称为仁心的东西换来的！他不是一个交易的代名词！他也不是金钱的另一个称呼！每一个医生的背后，都是仁心的光环！是的，对于林鱼的死，贫道也感到非常的惋惜与痛恨，林鱼是一个孩子，一个优秀的孩子，他不应该离去。贫道痛恨自己没有救回他，没有把他从鬼门关拉出来。”

“我们也是人，正常的人，我们也会哭会笑，我们也有老小妻儿，但是为什么，我们站在这里，凭什么站在这里？”子曦已经满头大汗，心脏的剧痛不由的让他再一次停下来。

“因为，我们是医生！”子曦话音未落，在一片掌声中，子曦再一次昏迷。

“是啊，这个道长说的 对！不是每一个医生都是坏人。”

“我们错怪人家了。他是个好医生，他们都是！”

“他还穿着病号服呢。”

“我录下来了，已经发到网上了，希望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知道国立有一群好医生！”

听着人们议论纷纷，秦乐成抱着昏迷不醒的子曦，连带着滚烫的泪珠，大步走向急救室。

人群散去，只有林鱼夫妻和林鱼。

“他们是好人。”良久，林鱼父亲坚定的说道，好人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空旷冷清，却又充满热枕的急救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