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

“云枫你留下。”在几人出门之时纪纲出声叫住了走在最后的若云枫。

虽说不解，但是若云枫还是在大家走出门之后将门阖上，重新走到了纪纲身边，道：“师傅有何指教？”

“云枫，适才暮雪同你师兄所说的先皇的事迹之时，我看你似乎有什么要补充的。”

若云枫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欲言又止竟然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了，感叹之际也将自己曾听说的事情说了出来：“是，师傅，徒儿曾听人说过，在当今圣上的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皇宫大院起了火。当火势扑灭后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尸体，据说它们是先皇、先皇的皇后和先皇的的长子。但是先皇究竟在世与否，仍然是一个谜。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被烧死了，当今圣上也曾派人找过，可是据说依旧一无所获；可是有人说先皇当时是乔装成和尚离开应天府的。”

乔装成和尚？

听到这个传闻的纪纲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笑道：“若真是如此，我们的寻找也可以稍微缩小一下范围。”

“师傅的意思是要去濠州境内的寺庙中找寻先皇的踪迹么？可是若真如此简单，当年皇上怎么会找不到呢？”若云枫将自己的所闻全都说出来之后，有越来越多的疑惑。

纪纲点了点头，明白他心中的怀疑为何，道：“但是他并不是将所有的寺庙翻过来找了不是么？”

“可是师傅，若真的找到了先皇，岂不是替他招致杀身之祸？”

听到若云枫这么说，纪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说的没错，若是先皇真的尚在人世，要是真的被他们找到了，照皇上的性格，必定是要杀之而后快的。

“若真如此，也只能希望先皇吉人自有天相了。”

若云枫一怔，显然是没想到纪纲竟会这么说，但是仔细想来也是，若是他们不能将一切找寻出来，那么将要赴死的必定是他们这一群知晓了皇上秘密的锦衣卫了。

如此想来也算是了解了为何太祖皇帝会废了锦衣卫了。

虽说对外宣称的锦衣卫恃宠而骄才废了锦衣卫，但是历代指挥使，哪一个不是在帮皇帝除去了他的心腹大患之后被杀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纪纲从一开始答应入宫做指挥使之时，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被杀头的了，只不过若是自己不能将此事解决，怕是在未能将纪珺瑶解救出来之时便被他罗织罪名了。

“云枫，也许你会说师傅太过残忍，但是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的，如今瑶儿身在后宫，我没有别的选择。”纪纲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看向了应天府的方向。

若云枫一怔，这几日他几乎是将纪珺瑶之事忘却到了脑后：“师傅，徒儿明白，瑶瑶一定能平安的。”

纪纲脸上这才重新有了一丝笑意，但是却是自嘲的笑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爹，从小瑶儿便没了娘，如今更是害她入宫面对后宫的勾心斗角，若是当初在看出你们郎情妾意之时便将你们的婚事办了该有多好。”

纪纲这话让若云枫愣了愣，这话若是几年前听到，自己该是很开心的吧，偏偏是已经明白了自己心中之人不是纪珺瑶之后的现在，这话让自己心中的愧疚更甚。

“云枫，是师傅对不起你们，若是瑶儿能从宫里出来，你还会接受她么？”

这一问让若云枫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怎么说，违心的说自己现在还爱她么，他做不到。可是难道要实话实说说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么？还要说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么？？

这话要是真的说出来了，先不说因为心疼纪珺瑶所爱非人，就是因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男人，这一点，就足够师傅恨他的了。

纪纲见若云枫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如今瑶儿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即便她最后能离开皇宫，也配不上你，可是你能理解一个做爹的苦衷的，我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幸福。”

“师傅，若是到时瑶瑶真能离开皇宫，我会照顾她的。”心中百转千回之后才下了这个决定，若云枫答应了纪纲的要求，但是他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他对纪珺瑶，也真的只有照顾而已了，这辈子，除了照顾与怜惜，再也不会有其他了。

若云枫的心，已经全然给了慕容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