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悟(8)
一路向上,每层阶梯宽约十米,高约二十公分,坑洼的青石板面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断痕之处寸寸青草顽强的生长,两旁的护栏连绵起伏,虽然有所残缺,但依稀可见上面所雕刻的图案。
风过之时,古老而腐朽的气息让人感觉有些沉重,阴沉的天仿佛就在台阶的最顶端,武当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如今就像一位步入黄昏的老人,而显得死气沉沉。
老道一步步向上走去,步子迈的不大,一步一个台阶,我跟在他身后,看着老道的背影。心想,他这人生是不是有些凄凉,这世间如此精彩,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无不逍遥自在,为何老道却脱离尘世,来到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难道精神上的修养可以让一个人放弃一切吗?不懂老道为什么能如此执着,可以做到一心向道。
道家讲究个天理循环,因此这建筑的风水以及风格都暗含天道,当我走完最后一层台阶,刚好九十九层,就像神话故事里所提到的九十九重天,喻示这里便是整个武当至高存在的地方。来到上面,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平台,铺着一块块方形石板,占地约几百平方米,要在这崎岖的山上修建如此巧夺天工的建筑群,那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不禁感叹古人魄力。
“我们直接去掌门住所吧!”走上来后,老道驻留了一会,然后说道。
“哦!”前面那宏伟气派的建筑就是武当大殿了,三四米高的朱红大门,两人才能合抱住的柱梁。此时的大门时敞开的,一眼望去还能看见大殿里面坐落的真武大帝的神像,民间流传真武大帝的神像是照着朱棣的容貌雕刻的。综合上面所说的九十九阶石阶,不难看出这位皇帝对权力的热衷。然而这里却居住着一群一心向道,无欲无争的出家人。
掌门的住所离大殿并不远,步行了十分钟就到了。掌门的住所是在一座道观里,比任何道士的住所都有气派,我们来时,大门是敞开的,一眼就看到里面躺一位白发老人正躺在竹椅上喝茶。
古香古色的家具摆设,竹藤编制的睡椅,这人正躺在上面闭这眼,椅子也前后晃动着,木藤桌上摆放着一个陶瓷茶壶和一个茶杯,阵阵热气从杯中缓缓飘出,虽然刚进门口,却能闻到一股淡淡清香,这个老头真会享受。
“掌门!”老道轻轻喊了一声。
“师弟来了啊!”老头睁开眼微微笑道。然后起身整了整道袍,这时目光才转到我身上。
“师弟!这位少年是谁?”掌门问道,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看上去很祥和。不知是因为掌门的年龄比老道大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掌门的脸上却有很多皱纹,特别是眼角,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他是沈白桦的外孙。”老道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然后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两个茶杯倒满,并示意我也过去坐下。
“沈白桦!恩!”掌门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此人。二人便不再说话了,掌门端起茶杯轻轻银了一口,老道也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茶,我坐在他一旁没有动作,而是注视着老道,微微有些紧张,我跟掌门非亲非故,他会看在老道的面子上应了那事吗?心里泛着嘀咕。
“师兄!有件事希望您能帮帮忙!”当老道将杯中的茶喝完,看了眼掌门说道。
“师弟!这茶味道如何?”掌门没有问是什么事,反而转移了话题。
“闻之清香,喝之略苦。”老道皱了皱眉回答道。听了老道的话,我有些好奇,于是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喝在嘴里除了有些苦味,再无其他,仔细一看,此时的茶叶明显是被泡了很多遍了。
“呵呵!这茶是我一早就泡了的,你来之前我刚加的热水。”掌门呵呵的笑道。
“请师兄明示!”听着二人的对话,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刚这位少年进门时,我听他脚步声有些虚浮,呼吸声也絮乱无章,应该是体质虚弱的原因,当听到你说他是沈白桦的外孙,我便知道你带他来所为何事了。”掌门躺在竹椅如先前那般晃动着,慢悠悠的说道。
“不知师兄????”老道紧皱眉注视着掌门说道。
“你们都知道这内气修炼的好处,却不知要修炼需要多么大的毅力,现在的年轻人毅力不坚,开始一两天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就知道修炼的痛苦了,多半也不再坚持了,如这茶水般,泡时间久了味道就变苦了,也没多少人愿意再喝了。”老道扔是那副姿势,闭着眼睛边晃动着边说道。
“师兄!你所说的我也考虑过。白桦虽不是我们武当的门人,但是他对武当有过付出,如今他有求于我,我不忍拒绝啊!”
“当年师父以破例传授沈白桦内气修炼之法,如果我再破例一次,那么本门的门规还有何作用?”掌门摇头拒绝道。
“传他一套入门之法也可以。”老道继续说道,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有些颤抖。
“师弟啊!你要为我考虑下啊!门规就是门规,不能有一丝违背,否则你让我这个掌门以后该身居何处啊?”掌门稳住了竹椅,睁开眼睛看着老道,然后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