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

“到底又是什么事啊？！”闭着眼，系着扣子。

惊鸿端了一盆洗脸水过来，“洗洗脸，一会去正厅，公子请了先生，说要教您读书。”

“什么？！”柴小妖瞬间石化了。

惊鸿把毛巾塞给她，“我还从来没见过公子对谁这么上心过呢！姑娘可要好好跟先生学啊。”

柴小妖把毛巾一扔，撒丫子就往书房跑，她都想好了，先认错道歉，然后再撒娇卖萌，实在不行就像以前对付老师那样，把先生折磨得死去活来，她绝对不要学《女戒》！荼毒三观！

“吱呀”书房门一开。

书案前，一白色颀长身影。

“起来了？！”

凌一剑转过身，语气不温不火，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的这件衣裳，正是她昨天买回来的那一件苏绣！

柴小妖倒抽了一口凉气，凝着凌一剑的俊颜，舌尖打滑，“你怎么穿着……衣裳？！”

凌一剑双臂一张，“哪里不妥么？！”

“没~”柴小妖有点别扭，连连摆手，“呵呵，穿的太帅了！”果断扭头就走。

“回来！”凌一剑喊住她，转身把字帖往桌子上一拍，“今天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家里练字吧。”

原来传说中的教书先生，其实就是凌大善人自己。

柴小妖端坐在桌前，捏着毛笔的手，点在宣纸上，直打哆嗦，半天也没写出一个字来，额头上的汗倒是都逼出来了。

老娘的铅笔、钢笔、圆珠笔啊！

“静心！”凌一剑吐出俩字。

“呼~”柴小妖深呼一口气，继续发功。

她是极美的，尤其当她垂首练字的时候，黑眸秋水春波一般潋滟，荡漾，眉目流转，如璀璨星辰，更胜春日骄阳，鬓边的碎发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的晃动，颈间一片白皙……

凌一剑心中莫名一动，觉得耳根子后有一把火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我来教你。”声音里带了些许嘶哑。

柴小妖一怔，却又忽的笑了，这一笑若西子湖水碧波荡漾，“多谢公子。”

凌一剑臊的脸红扑扑的，站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却又强作镇定，把她的葱白玉手盈盈一握，美人在怀，突然就感觉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喉结滚动，有些意乱情迷，她的身子真香，真软。

“写个什么字？！”

她的话突然把凌一剑从沉溺中惊醒，他恼怒自己的神魂颠倒，黑着脸把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痛的柴小妖差点尖叫出声。

强撑到落了笔，柴小妖凝着宣纸上的字，“鸾凤……”

《广雅》有曰：鸾鸟，凤皇属也。

凌一剑也不知道怎么会写出这两个字来，却又脱口而出，“情到深处才谓之鸾凤，若无情，这两个字，也只不过是两滴墨罢了。”

柴小妖一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凌一剑松开手，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他走到书架前，取下两本蓝皮书，“你既不喜欢读《女戒》，便读《乐府诗》和《诗经》吧。”把书摊在她面前，一笑，“只是诗讲究格律，只怕你也受不了这禁锢。”

这一笑，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她竟看得两颊绯红，接过书，纤指拂过封面，两腮梨涡轻旋，“李白也不受禁锢，可却照样写得一首好诗。”

竟敢拿李白做标榜，凌一剑笑意更浓，竖着大拇指，“有志气！”

门外忽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

惊鸿立在门外一声脆呼，凌一剑敛了笑，回望一眼小妖，“什么事？！”

“门主有请。”

星眸一沉，泛起凌厉，唇边冷冽忽至，“知道了。”

玉箫门已创几百年，弟子遍及各地，分阎罗一杀、灭绝二杀、无情三杀和嗜血众杀四等，凌一剑是一杀，以杀人为生，不问缘由，只看买主出的价格，只有预付上万金的，才请的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