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出现
办公室的确是把自由和干净的阳光都挡在门外了,安慈觉得自己真的也挺累了。
当她看到一个个游离在封闭空间的人相互巧笑倩兮,互相奉承或是讽刺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怕自己也成为这个样子。
她是个懒惰的人。
她宁愿把时间花费在赶一篇几十万字的稿子也不想在那里计算哪个人的利用价值高些。而后讨好。
大家为了更好的生活去争取一些随时可能消失的东西。是最现实的也是最真实的。
在这里无法避免正面接触人性,或许只有写作才能让自己干净些吧。
安慈把辞职信交到了上司那儿,上司一再劝告没有留住安慈,因为安慈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她一向决绝。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要什么。
这种生活只会让她走入另一种麻木状态。
走出高级写字楼,一身清爽,似乎连霉菌都杀死了。
她看看头顶被高楼大厦割成一片片的天空。心底有悲伤蔓延。
继续
安慈又过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仿佛丢失了时间的概念。皮肤也越来越干燥,看得到细碎的皮屑。偶尔觉得皮肤干燥的不行的时候就往脸上擦些苦瓜汁。但黏黏的感觉很不舒服。最后干脆就这样晾着。反正也不需要这张脸为她带来什么有用的。
安慈继续原先的生活,不想出门,不想工作,不想交朋友,不想面对所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林也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来了,应该说是没有来找过她了。
她隐隐约约有某种预感。却也不想试图去改变什么。
她始终相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安慈内心深处是清醒的。
她知道,有些事情始终无法改变也无力控制。
安慈已经把那个手机扔了,通讯簿里的人名还不到十个。
当做孤独是一种习惯,也习惯了自得其乐的生活方式,在家里成天成夜的看碟片,上网读小说,困得时候就睡,有时候会睡得头疼,站起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不停的喝水。
在窗前观察那些高楼大厦,有时只是发呆,有时候会思考它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占据了那些绿色,代之以污浊的空气,有时候也会被人们当来炫耀的工具,或是挣钱的工具,大家忙碌的奔走,为家人,为生活……
有时可以这样站一个晚上。直到第一道曙光初现。
有时候也会花上3,4个小时为自己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学会疼爱自己。
试着接受父亲的责任,自己需要活下去,她还没有到愤世嫉俗的地步。她不会看不起自己。因为她知道所有的道义、尊严、脸面都是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
或许在某些方面。她已经改变了。
怀念外婆,怀念林,怀念时间……
安慈在自己房间里的沙发上,看鬼片,太阳已经出现了,灯仍然开着。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水,电视机箱很热,就准备去睡觉。拉上窗帘关上灯。
突然听见门铃响了,以为是幻听,可是门铃响了很久,才确信真的有人在按门铃。
安慈以为是林,穿着宽大的男士衬衫就去开门了。
是个年轻的男生。穿着白色衬衫。干净清秀的样子。像是最初看到的林。
安慈一时间有些恍惚,可男生似乎更惊讶。
眼睛里有光彩。微微皱眉。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生,黑色长发,很瘦,赤脚,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或为花枝招展或为清秀简单的女生不同,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中走出来的。
安慈下意识的关上了门。进屋换了件衣服,才再次打开门,才注意到男生原来还带着随身的行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你找哪位?”安慈脸上带着慵懒的神情。
“陆安慈,住这么?”
安慈抬头看了看男生,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陆安磊。”男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是陆安慈,你找我有事么。”
“我是你弟弟。因为要念大学,学校宿舍出了问题,所以爸爸让我住你这里。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男孩的语言有些商业化。
安慈有片刻的呆愣。
突然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他进来。或者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只是一个和自己血缘相似的陌生人。
安慈最终找到了理由说服自己,父亲给的那些钱。他对自己也算尽了义务。
那么自己似乎也有义务去接纳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