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家
腊月初八这天我们离开了江城,对于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初来之时惊讶她的繁华,但当留在这里生活时才发现,原来心里认同的只有那个养育了我十几年,安静而又平凡的小镇。她如同一位慈祥和蔼的母亲,从不约束自己的子女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她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静静的默默的等待我们的归来,因为她知道,无论我们走多远,心中牵挂的永远是那个给我们依靠的家。
在回去的那天,心里有些期盼,也有些激动,阔别了半年的小镇,如今该是个什么景象。想念我们经常玩耍的街道,想念我们躺过的那片草地,同样也想念我们共同仰望的那片天,以及那些人·····
依旧是早上,我们一路行驶在江城的街道上,看着路上的行人,以及那些快速闪过的建筑,曾想,不知何时再来到这里,而那些陪伴自己的人恐怕早已散落各地了。这里有着我们青春的回忆,或许当那时我们再踏足这个地方,我们会回想起曾经我们也年少过····
离开之际,不少同学的眼中都流露出伤感,但是我想,他们留恋的不是这座城,而是那些过去的曾今····
我躺在上铺,而丽躺在下铺,我低下头对她说道:“要离开了,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有你在,到哪里都一样!”丽吃着零食说道。
“怎么就知道吃,早饭不是吃过吗?你就不怕长胖啊!”我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长胖了就不要我了是吗?”丽抬起头瞪着我。
“哪敢啊!我只是再想如果你胖了,我还抱的住你吗?”我呵呵笑道。
“找死,罚你回去后背我绕操场一圈,不,三圈。累死你算了。”丽恶狠狠的说道。
“好啊,只要你狠心看着我累死,我就照做。”我对她拌了个鬼脸。
“死开!”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躺在车里,看着路上驶过的风景,突然想到父亲来江城时说的话“回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吧!”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去后跟了父亲一起生活,那母亲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每天起早摸黑的工作,晚上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不知她该有多伤心,以前有我在,她或许感觉不会这么强烈,但是我一走····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在江城的期间,母亲每个星期都会给我打一次电话,有时我也会给她打,虽然每次通话说的事情都一样,有时会感觉到烦,但是我知道她是关心我的,而我每次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年少时不懂母亲的心思,曾今那些伤害她的话却成为了今日的遗憾····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你从遗憾中走过来的,而这些遗憾让我们时常回忆起曾今的过往,面对往事的种种,我们会独自傻笑,也会黯然泪下,但更多的却是可惜。而让我们流恋这个世界的却是那一次次的可惜与遗憾·····
在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回到了这个祥和的小镇,小镇依旧那么平静,习惯了大城市的喧闹,再回到这个小镇时感觉心一下子平静了很到,少了份喧闹多了份宁静。看着学校的大门,忽然觉得很亲切,就像母亲张开了手臂,想要拥抱我们。
校门口站着许多家长,他们都是来接自己孩子的,而在人群中我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寒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用手轻轻的将发丝挽到而后,举目张望眼神中带着期盼,半年不见,母亲的脸上似乎又多了些岁月的痕迹。看到母亲的瞬间,心里突然一暖,不禁咧嘴开笑。
我跳下车走到母亲的身边,而我跳下车的那一刻,母亲便发现了我,母亲笑了笑便向我走来。
“回来了,在那边还好吧!”母亲关心的问道。
“嗯!很好!”此时有很多话向跟母亲诉说,但是最后只是回答“很好”,其中包含着对母亲的疼惜,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自从父母离婚后,心里有了委屈也不在和她说了,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母亲为我的事而烦心。
“把行李收拾下,我们回家吃饭。”
“嗯,好久没吃你做的饭,好怀念啊!”说完冲母亲笑了笑便跑去搬行李。
来接丽的也是她的母亲,丽的母亲显得很年轻,和丽一样是那种娇小型的。我看向丽的时候,她刚好也看到了我,她偷偷的冲我吐了下舌头,然后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点了点头,之后取完行李就和母亲坐车回家了。
回到家,放下行李,一屁股躺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切换着频道,而母亲则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滚了滚,伸了个懒腰,环视了一周,发现屋里的摆设和离开时一模一样,虽然母亲比较忙,但是屋子还是被她打扫的很干净,只是·····
那张曾经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不见了····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去照相馆照的,记得照相的时候父亲老是笑场,而母亲在一旁取笑他,那时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向严肃的父亲在照全家福的时候会笑场。现在想想或许那时是父亲太开心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吧。曾今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却分隔两地,从此不再来往。这期间的变化让经历了半辈子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世事无常,爱情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即使再相爱的两个人,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最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虽然全家福被取掉了,但是我想母亲根本没有扔掉那张全家福,而是把她藏了起来,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问她全家福哪去了,我向她说了我在江城的生活。母亲笑眯眯的听着我说,还不时的给我夹菜,我也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的吃,期间我也问了母亲的生活,她表示很好,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知道,她一个人生活有时会感觉心很累。一顿饭下来,我们都没有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怕提起后会惹母亲伤心,而母亲则是怕我难过。所以,关于父亲,我们都只字不提。
很久没吃到母亲做的饭了,那顿吃的很可口,以至于撑的我躺在沙发上不想动,母亲见此又好笑又可气的说道:“这么大的人,自己能吃多少还不知道吗?还跟个小孩似的!”
“是你做的饭太还吃了,好久没吃到了,刚吃的有点多。”我尴尬的说道。
吃完饭,母亲收拾好碗筷便去上班了,而我闲来无事,就给丽打了个电话。
“喂,吃饭了吗?”
“嗯,刚吃过。你呢?”
“我也是,现在吃的太饱,先休息会,过会去找你!”
“猪啊你!嗯,我等你····
回到房间,发现床已经铺好了,书桌上也被收拾过,书整齐的摆放着,地板也很干净,想必母亲有经常打扫。将带回来的衣服收拾到衣柜中,躺在阔别已久的床上,闻着被单淡淡的清香,还是睡自己的床舒服啊!微笑的闭眼小憩片刻····
下午见到丽的时候,发现这小妮子换了一套衣服,立领的红色毛衣,黑色的小外套,宽松的黑色牛仔裤,这身装扮让她显得娇小可爱,如同漫画中走出的小公主。远远的看见她时,我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打扮这么漂亮干吗,不怕招来狼吗?
“哎呦!我当这是谁呢?打扮的这么漂亮准备跟哪个帅哥约会呢?”我取笑她,同时也带点自恋。
“帅哥到谈不上,只不过是个让人讨厌的混蛋!”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万一他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你哭都没地方哭!”
“他要是敢,我就让他后悔认识我!”说完还对我比了比拳头。
“哎呦!人家好怕啊,不约会了成吗?”我装作很惊恐的样子说道。
“不行!”
·······
行走在幽静的小道,片片落叶随着风在地上翻转,不知会落到哪里去。两旁的梧桐树褪去了昔日的繁华,让这条小道显得萧条。然而少有几片梧桐叶扔顽强的依附在树枝上,如同舍不得母亲怀抱的孩子,在这寒风瑟瑟的冬季更显得悲凉·····
夏天的时候我们习惯步行在这条小道,因为它安静,因为它绿树成荫,也因为这里有我们最爱吃的冷饮。那时梧桐树浓荫密布,在炎热的夏季它为我们撑起一片绿色的天空,踩着斑驳的柏油路,吃着甜甜的冷饮,两个人就这么并排的向前走,身后不在是孤单身影,它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世界。
我紧了紧外套,拉起她的的小手问道:“冷吗?”
“不冷!”丽吸了吸鼻子说道。
家里比江城要冷,听母亲说在上个礼拜还下了一场雪,虽然不大,但是整个小镇都被雪染白了,早上起来看着室外,感觉格外亮,推开窗户扑面传来一阵阵丝润的冷气。人的心情都好极了,任何烦恼都被那场雪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