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恩怨四起
快活城,果然是美如其名,经典的九州古代琉璃瓦,檀木横梁,黄梨花做的木墙,洛阳纸纱窗,大理石铺地,红木桌椅,整个快活城几乎占据了城中的一半土地,说到奢靡恐怕仅次于明清的紫禁城了,光是整座城就能看出快活王此前必定做过不少不法勾当,这种人都可以得到宽恕还真是天理不容。自进门开始白飞飞仇恨的眼光就没有离开快活王半刻,她真的很想看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要如何改邪归正,快活王早已注意到白飞飞的灼烈的眼光,可是他却不加理会,反而笑意浓浓的对宋离说:宋离,此前听猫儿说你很好,我还有点不相信,如此看来你果真过得不错。
宋离起身以参拜的姿势回答:谢主公关心,宋离很好,只是一直未能回来问候主公,宋离自当领罪。说完半膝跪下。
快活王大笑着扶起他:你肯回来最好不过,哪还有怪责之心,此番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宋离不敢正面看快活王,偷偷转头去寻找白飞飞,可是白飞飞却假意喝茶,嘴唇在茶杯上磨蹭了半天却并不入口。宋离无奈只好先应允到:但凭主公安排。
“好,好啊,就借今日之机,我要在快活城大摆筵席,宴请武林各路英豪,把酒言欢,哈哈。。。”快活王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布,一直站在一旁的大管家马上应允而退。
朱七七一听要大摆筵席,高兴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太好了,快活城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而后看了看白飞飞,一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的表情,接着又跑到沈浪旁边问:沈大哥,你开不开心?
沈浪轻笑着说: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说完还不忘轻抚她的头发。
白飞飞的鄙夷地想,开心吗?眉头都可以夹死只苍蝇了。虽然她不知道快活王想干什么,但是看沈浪的表情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
快活城自是一片喜庆,每门每户均挂起灯笼,正门、侧门、偏门的道路上无一例外都铺上红地毯,所挂灯笼不下千只,地毯更是超出百米。宴会当晚,城内人头涌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少林、武当、点苍等一些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早早就有人前来道贺,就连当年视之为死敌的仁义庄亦差人前来,如此看来快活王在武林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了!
整个宴会最开心的莫过于朱七七了,整个晚上就拉着沈浪东走西窜的,忙的不亦乐乎。宋离一直跟着快活王逐个掌门问好,每到一处他总要回头寻找坐在一旁的白飞飞,白飞飞亦会静静地笑对他,真是不知道快活王葫芦里卖什么药,物极必反,他把宴会搞得这么隆重难道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她还在思考,突然眼前多了杯茶,她抬头看见是百灵,淡淡地道了声谢,百灵却是笑逐颜开: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你尝尝看。
白飞飞笑着浅尝了口,瞬间眉头深锁,百灵看出了端倪,问:怎么了?这茶不好喝吗?
白飞飞放下茶杯,问她:这是枣茶吗?为何如此浓稠?
百灵一脸甜蜜的说:这是用鲜枣磨粉制成,猫儿说很补益,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喝,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特地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白飞飞瞧她一脸幸福样,不免替她高兴,只是这鲜枣自有她的饮食宜忌,她还没来的及提醒她,身后就传来许多痛苦的呻吟声,循声望去,地上早已到了一大片人,个个捧腹惨叫,呕出不止,凄厉之声响彻整个快活城,白飞飞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搞得手足无措,只好傻傻地立在原地。快活王似乎也没有预料的会发生此类事情,正欲询问,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脘腹绞痛,只好一手护着腹部,一手扶着桌子以支撑身体,宋离见状马上扶住他,紧张地询问:主公,你见怎样?我马上去请大夫!说完把他交给朱七七。
朱七七带着哭腔说:爹爹,你还好吧?你不可以有事的!
此时的快活城可谓乱成一团,最后还是沈浪最先镇定下来,他主持安排伤者到最大的东厢房里,以便于照顾,再派人把其他没有中毒者安排到西厢房,并且下令未得许可任何人等不可随意出入快活城,因为在座每一位都有可能是下毒者,又派遣猫儿去查毒物来源,而后他才快速跑回厢房察看中毒者的情况,可是白飞飞早已吩咐下人分别拿来大量的米汤、面汤灌给他们喝,喝到吐,吐完再喝,直到吐出来的东西似清水样,再给他们喝用烤馒头和的水,以帮助吸附已经吸收了的毒药,其实一开始她也有犹豫过的,到底救不救他们好?救了不单只得不到好处,反而会招人怀疑,可是不救似乎连自己那关都过不了。等大夫来到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沈浪默默地看着一切,脸上不露一丝表情,白飞飞在心里嘲笑自己,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招人怀疑了吧?
大夫最后确诊为砒霜中毒,一时武林各派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指责还在一旁伏案休息的快活王:岂有此理,尔等不远千里前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快活王此事你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尔等绝不会善罢甘休。说完拂袖而去,其余的人也相继立场,有的气愤不已,有的却是落井下石的嘲笑。
快活王气得一掌拍倒前面的檀木桌子,咬牙切齿的说:岂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快活城放肆?简直是活腻了。猫儿。。。
熊猫儿早已查探过了:义父,我已查过,所有食物酒水均无可疑,倒是所有的筷子和酒杯口均验出砒霜。
快活王眼神犀利地盯着白飞飞,满腔疑惑地质问她:你如何得知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又如何得知解毒的方法?
白飞飞轻笑,好人难做,这句话真是放之四海皆通,恐怕认定自己是凶手的还远远不止快活王一人吧,她不解释,面带微笑的往门口走,也许现在就只有笑能够掩饰她心中的委屈与慌乱了。
沈浪怕她这么一走就再也解释不清了,正想过去拉住她,可是宋离却抢先他一步挡在白飞飞面前,双手轻扶着她的肩,满带哀求的说:飞飞。。。
白飞飞眼神复杂,不是她不想解释,她只是怕会越描越黑,毕竟在这个年代有谁会相信鲜枣跟虾蟹会发生化学反应而形成三氧化二砷这种含有剧毒的砒霜?
“飞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告诉我。。”宋离再次哀求。
白飞飞松口到:宋大哥,江湖是不会相信巧合的。
宋离双手托着她的脸:我相信。。。
白飞飞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也就只有这个怀抱才能永远让自己靠吧,想起沈浪怀疑的眼神,她有些心寒,沈浪啊,你怎么对得起那个为你而死的人?
宋离跪在快活王面前:请主公彻查。
白飞飞把脸转过去,抬起头,紧闭双眼,把感动和屈辱的泪水生生地逼了回去,宋离,我会永远记住的,记住曾经有个人无条件的相信我,有个人肯为我放弃自己的尊严。
沈浪静静地看着白飞飞,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他很想过去安抚她的,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迈出一步,见快活王还在犹豫,他站出来说:此事疑点重重,还需细查。
熊猫儿也表示同意:沈浪说得有道理,光是下毒的手法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不能就这么快下定论。
快活王稍稍理顺了气,扶起宋离说:我自会彻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了她,不过在此事还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她不可以离开快活城半步。
宋离欣慰地望着白飞飞,白飞飞冲着他勉强笑笑,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脚一软就倒下了,她最后的意识是沈浪快速过来抱紧她,之后就晕倒了。
不知道是谁在她的人中上按了一下,她一吃痛就醒了,可是她的头还是很胀痛,她按压太阳穴以止痛。
“打搅到你了?”声音从帘外传来。
白飞飞虽然早有预料,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他居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惊恐在所难免:你。。。你是谁?
那人轻笑: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口气这么狂,看来砒霜的事十之八九是他所为,正欲开口询问,怎料朱七七在门口大喊大叫,门被她拍得噼啪响,嘴里大吼:白飞飞你给我开门,别以为你装死就行了,你骗得了沈大哥骗不了我。。。。
白飞飞气得直翻白眼,这个大小姐居然这个时候来搅局,她怕惊动所有人,这个人武功这么高,到时候她们俩都有麻烦,于是就快步去打开一条门缝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朱七七不依不饶: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啊。
白飞飞冷笑:那正好,慢走,不送。
“你让我走啊?我偏不走!”说完想推门而进,可是白飞飞却死死卡住门不让她进,朱七七火冒三丈,大吼到:白飞飞你让开,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你怕什么我进去?
做贼?白飞飞真是哭笑不得,里面还确实有个贼,只是以你的三脚猫功夫进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想死可我还想活。她强忍着心头怒火,嘲讽到:“照你说来,那你以后出门就不用穿衣服了,反正没什么不见的人的。”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朱七七被噎得半天挤不出一个字,脸憋得通红,只好恶狠狠地说:无耻。。。
白飞飞想再次赶她走,这时房里那个人突然向她们走过来,白飞飞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快速拨出随身携带的针具,对准朱七七的印堂扎下去,朱七七感到一阵晕眩,使劲甩头想赶跑睡意,但是却无济于事,不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我以为你很讨厌她。”那人笑着说。
白飞飞有点惊讶,他居然在笑,一个贼在主人房里笑,这个世界还真是不死的话一百年都有笑话,白飞飞借着月光打量他,高大英俊,一脸清秀,有几分秀才的韵味,做贼也不掩面,连夜行衣都不穿,看来他还真是没把快活王他们一群人放在眼里。
僵持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吧!
白飞飞无所谓的耸耸肩,心却早已提到了嗓门上了,他皎洁一笑,搂着她的腰破窗而出,跟白飞飞想得一样,他轻功非常了得,武功绝对不再宋离之下。
最早发现朱七七的是宋离,他本想去大盆热水回来给飞飞擦擦脸,可是一回来就看见朱七七倒在门口,印堂上还插着一根针,飞飞早已不见踪影,他才刚离开一会呢。宋离不想惊动快活王,毕竟飞飞现在不见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她,可是他又不敢擅自拨针,只好把她抱到沈浪房里以商对策。沈浪盯着那根针沉思,想起昨晚飞飞说的话,如果中毒事件不是巧合的话,那么同类事件将会陆续有来,这绝对不是单凭武艺就可以解决的。宋离见他一直不行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七七。。。没事吧?
沈浪伸手一拨,说:她没有,有事的是我们!
果然,朱七七一睁开眼就一直大吵大闹,把昨夜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通,其中不免添油加醋。
沈浪一边按压太阳穴一边向宋离使眼色,流露的尽是:看吧,我可没说错!
宋离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他现在只担心飞飞,其实沈浪也很担心,不过飞飞留下的线索足以让他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