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宅子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过年。以前每到这个时候苏恒也很忙，只是今年有这么多人都在忙，也不差她一个，于是一个人没事在院子里瞎晃。

昨夜又下了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恒妹，想不想堆雪人，我陪你。”陈芝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恒看着他，那人还是眉毛飞扬，眼带笑意。

她看了看积雪，有些木讷的摇摇头，“不用了。”

“你不是喜欢堆雪人吗，听说前些日子一口气堆了好几个。”他从府上回来过后钟叔将她的情况报予他，这事自然也不落。

“真的不用了，我回房了。”然后没精打彩的往房间走回去。

陈芝昕看看她，又看看雪，这是怎么了，以前一天到晚生龙活虎的，几时这个倦怠的样子。

今夜就是除夕了。陈芝昕早早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像是泰山般的对她说，“我会早些回来陪你。”

苏恒也没吱声，由着他去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其实觉得他这个人也不坏，虽然强迫着带她来了京都（某人大叫：几时强迫了……），但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除了没同吴家人在一起，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

晚上在绿漪的陪同下吃了年夜饭，这年相当于就这么过去了。绿漪是个话不多的女子，在宅子里也很少见到她，不过她很有规矩，待她很客气。想起自己之前还因为搞错了人家的名字，就有些歉疚。

苏恒不知像绿漪这样的女子是怎么来的这宅子里，不会是像自己一样被陈芝昕说当大哥当小弟的拐骗到这里来的吧？……总之，这是两个略微显得凄清的女子。

看着两人的惨淡，脑子里就不由想起此时吴家人应该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吧，又想起同奉双守岁的趣事，低低笑了起来。

绿漪看着她笑，几分好奇，“小姐笑什么？”

“我笑我们俩。”

“……你看我们俩年三十还冷冷清清的吃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某个达官贵人养在金屋里的小情人，被自己的姘夫抛弃了呢。”说完自己不由笑了起来。

“胡说！”绿漪却不知怎么有些激动，声音带着愠意，“我与公子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自然坦荡。虽不知小姐同公子是什么关系，但我看公子也不拿小姐当那种人看的，小姐今日口无遮拦，实在是有伤自己和别人的清誉！”苏恒笑容一僵，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个绿漪反应这么大。

刚想张口解释，却又听对面的人说道：“公子虽然贵为相国之子，但是为人处世磊落高洁，从来不同别家王公贵子般迷恋莺莺燕燕，至今尚未娶妻，何故落得‘姘夫’一说，实在有损公子清雅。”

嗯？……苏恒下巴又要脱臼了。

相国之子？陈芝昕？那个看起来一无是处，好吧，看在前两年还对他没大没小的钟叔现在对他言听计从，姑且算是略有成就吧——但是，那个一天到晚在自己眼前眉毛飞扬的人居然是相国之子？那个在茶楼上听闻打了胜战拒绝加官进爵要得什么牌子的，相国之子？

……苏恒确定，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