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目三日即逝。

师父却仍旧未出，屋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依着师父入屋前所嘱，我应入屋去了。在竹屋外徘徊四顾良久，手已抚至门上，却迟迟不敢推门入内——其内将是哪般景致？师父负了伤，至今未出，可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终是云卷看不下我这般犹犹豫豫的模样，步近来，为我理一理衣裳，抚一抚我的背，予我一个拥抱：“阿抒，快些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出来。”

“那长老那边？”内心仍旧拿不定主意，我回抱住她，贴在她耳畔问。“你与师父亲近一些，还是与长老亲近一些？”她放开我，后退几步，偏头眨眼睛，“我等你，快去呀。”

推门入内时，她已是跑远了。扑面的，本应是清新好闻的竹香气儿，却因闭门三日而浓郁的过了头，依稀夹杂着血腥味儿。吸了吸有些难受的鼻子，小声道：“师父？”

“进来。”

师父的声儿是嘶哑而压抑的，遁声寻去，他跪在床畔，左手抓着床沿，是很使劲，很使劲的，骨节已是泛白。左臂是青紫色的，从上往下蔓延的颜色，由深至浅，看的人揪心。唇是青紫的颜色，眉眼已是皱成一团，尽是痛苦之色。相比三日之前，消瘦许多。

他紧咬着牙关，开口：“阿抒，三日已至了吗？”竟有不甘之色。见我颔首，颓然道：“啧啧，还是没能把这毒压下去。三日若不能压制，便是无用了。阿抒，难为你，看到我这样狰狞的模样。”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替他担一些痛楚，急急地跪下来：“师父恩如生父，阿抒愚钝，不知该如何替师父分担？阿抒和卷儿不能没有师父，空山不能没有掌门啊。莫要这样说，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急切地问他。

他却是缓缓地摇头，断了我最后的希望：“无用了，你很不必担心，长老们已经知晓的，会办理后事，日后你打理好空山便是。师徒一场，为师大限将至，后边的话，你听好。”

“为师此去江南，逢故人。那故人用的一手好毒术，曾见云笙，一见而倾心。云笙是我的师妹，而今......她已是黄土白骨，我却不能够守她百岁无忧。他已知云笙之事，出手相交。交战时，我念及旧日交情，不愿下手，只顾躲闪。却不想他多年不见，毒术大有长进，负了伤。他说那是天下绝毒，三日若不能压制，必是死路一条，也算是为云笙报了仇。”

“可是，师父怎么会害自己的师妹呢？”我不自觉地打断他，只觉疑惑不解。

师父抿了抿唇，双肩微颤：“这便是不得已而为了。阿抒，你也一样的，逃不过的。我们都逃不过这宿命的。”

“阿抒，你可见得历代掌门女弟子？你可知空山历代掌门为何要收男女两名帝子？为掌门者，需断尘念。断尘念，需断情丝。而那情丝，丝丝缕缕相粘连，哪里是说断就断的？历代掌门的女弟子，皆是这断情丝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