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媚的张扬的
左心房那里又在隐隐作痛,呼吸似乎也带动着,稍有不适就要依靠药物,心口总有什么东西涌上来,被自己生生的咽回去了,口腔总残留着点点腥甜,多久不曾走出去了,左心房还是那样的疼痛,像欠缺什么……
偷偷的一株紫藤从窗外探了进来,前方还在摸索后方就迫不及待的伸展自己,小小的花朵隐藏的绿叶间,阳光打在紫藤上,整个紫藤都是明媚的张扬的。
最喜坐在窗台边时不时看看这些紫藤,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以不必理会一切,不必理会疼痛,勇敢的走下去……
她又在看窗外,不悲不喜就如初见,就像一幅画,蔓延的紫藤安静的女子。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阳光无所顾及的撒落,她周身都环绕着阳光,长长的睫毛也投射下阴影。
方程觉得就是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坐在这紫藤间,没有为什么就只是适合,不喜说话嘴角总是淡淡的微笑,清秀的面容隐藏在长长的秀发下,修剪整齐的刘海盖在那双大大的眼睛上面,折射着阳光耀眼的光芒,周身沐浴在阳光里,很温暖。
就是这样,方程打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她死皮赖脸的赖着她,知道了她叫李夏若,人如其名,夏若夏天一样美丽的女子…她的脸色很苍白,有时也会有几丝红晕浮上面颊,总是淡淡的笑看一切,不像自己什么都挂在脸上。
那天自己搬着东西笨拙的来到她身边,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消失不见,眉角弯弯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站立在阳光下,逆着光帮自己搬东西,她的手很瘦指尖很细腻,皮肤很白,忙完后就拉着自己看窗外的紫藤。
那时的紫藤还只是依附在墙根处,瘦弱的触角还在摸索着,她告诉自己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株紫藤就会长大,到那时满墙都是,她很认真的向自己谈及紫藤,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夺目光芒……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就匆匆流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的紫藤已经这么茂盛了,紫藤夹杂着书本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着,阳光透过树荫一点一点的渗入,在桌上书上透射下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每天她来的都特别早,自己匆匆的跑到教室的时候,总能瞧见坐立在阳光下的她,让人在那不经意的一瞥中就沉迷,我悄悄的坐到她身边,猛的推她了一把,惊醒了沉思的她,对她很无辜的说“夏若怎么你又比我早到,我生气了啊”
她伸手帮自己整理着东西,轻轻的说道“别生气呀我只是比你早到了一点”
故意的摆出个苦瓜脸,然后在她脸上看到丝丝笑意,抬起头来两个人相视而笑,她的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伸手摆弄着窗外的紫藤。
看着她觉得这样多好,想笑就笑,但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寂缪的,安静的坐在窗前很沉默的想着事情,阳光撒落一地在地面上投射下一道美丽的剪影。
许是阳光照射的时间太长了,她苍白的脸色上有了淡淡的红晕,总喜欢说她营养不良,我知道不是的,她的身子十分的瘦弱,每天都要依靠药物,像个谜存在于自己身边,不过这样的夏若坐在这灿烂的阳光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果不是那年的意外,或许一切都于现在不同,可还是要感谢那场意外,让自己可以遇见她,不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只记的那日她急促的呼吸,微凉的指尖,紫藤夹杂着玉兰香的气息,还有发丝搔动肌肤的感受,在那看不见的时光里,感官变得异常敏感,她撞上自己的一刹那,心似慢了几拍,完全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我想那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总要遇到对的人,那日她是慌乱的,却又是镇定的,不知她在逃避着什么,很疯狂的冲向自己,撞到在地后她努力的平复着呼吸,自己却在诧异心慢的几拍。
是她将自己扶了起来,她的指尖微凉轻轻拍打着我身上的灰尘,我想那时的自己一定脸红了,看不见她的样子,仅仅只是随着感觉跟随着她。
是她开口讲的第一句话,我很高兴,许是她见我行动不便,牵引着我来到长椅那里,忍不住的向她开口,她疑惑的样子一定很美,自己凭着想象勾勒出天空的样子,她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我想她定是抬头瞧见了我所说的一切,心又脱离控制的跳动起来,自己努力的平复着。
不经意的飘落了几片花瓣,她很惊奇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片,放在自己的手心,花瓣微凉的触感就像她的指尖,随口说了句夏天过的真快呀,不知触动了什么,她很低沉的重复了一遍,久久不语。
察觉到身边的异样,我慌忙询问她,手探索的伸出却被她起身打到,她不辞而别留给我的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我站立起来忽然觉得看不见是个麻烦,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我在长椅前站立了很久很久
自那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纱布拆下后我不止一次的来到这里,闭上眼行走于大道上。
想象那日她疯狂冲向自己的样子,她搀扶我起来的样子,她帮我拍打衣服的样子,她在前面行走的样子,她微笑的样子,她俏皮的样子,她疑惑的样子,她失落的样子,她逃离的样子……
只是我却想象不到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