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灭族
夜,很深了,三长老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今日白天被少年所扔的干柴所击而至挂彩,着实有点可笑,他也是一个有深厚修为的人,虽然比不上二爷爷和族长他们几位,但也极为不弱,然而就这么一支干柴,却让他受了伤,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罢了,想这么多干嘛”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声,便蒙头睡了起来,一只如树根一样的触手,却是从床下爬了上来,看那触手上的血迹,竟与三长老头上的极为相似,而若细看,便发现,这触手,赫然,便是那根干柴。
月光如水银般轻泻下来,将常家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纱之中,宁静,祥和。充满了温馨,小昊和小彪这两个孩子此刻无疑是幸福的。酣睡在婴儿床中,月光洒在他们的微笑的脸上,也许两个小家伙正在做梦吧,不远处,族长和小美,正相偎在一起,眼神充满溺爱地看着两个孩子。
“吼。。。”宁静突然被一阵尖啸声打破,族长猛地一惊,霍然站起。
“怎么了?”小美问道,在这常家所居之地,距蛮荒不远,听见这种声音并不足为奇,所以她忽略了这个声音与往日的不同。
“看好孩子,我去看看”族长边说着,大步离开了院子,小美没听清楚,他却是听到的,这个声音所发出的地方,大概在三长老所居之地,而且充满了弑杀和抑制不住的喜意。
三长老的院内,此刻已经是站满了人,除了族长,老夫人和老头,还有德高望重的二爷爷,二长老也来了,还有几位年轻人,大家都看着三长老的房内,眼神有好奇,有不安,有凝重。
“砰”,房间的门霍然炸开,众人不及避闪,族长大手一挥,如同在面前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木屑纷纷掉落,堆了厚厚的一层。大家眼睛同时聚焦到屋内,三长老却是踏步而出,眼色冷漠地看着众人。
“三弟,你怎么了。”族长赶忙问道,今日之事,实在有点奇怪。
“三弟,说话啊。”二长老也是叫道。
“三儿,赶紧给我说清楚今日之事。”却是老头厉声喝道。老夫人疾步上前。
“慢着。”二爷爷急忙叫道,老夫人惊疑不定,耳畔却又传来二爷爷的声音。“他不是小三。”
众人惊疑地望着二爷爷,却无人反驳,只是充满了疑问,院中三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实力不济者,只觉如刀锋刺过,顷刻间便是有人双目喷血。众人大惊,二爷爷急忙说道,你们快走,保护好家中的人。同时脸色凝重,身体周围散发出惊人的波动。
大家见状,也不多问,多年的默契和认知告诉他们,应该按照二爷爷所说的话去做。唯独老夫人,似乎不舍,眼睛直望着院中,终是被老头拖走。
二爷爷看着“三长老”,眼中惊疑不定,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气势保持在顶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上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凶多吉少。突然,三长老手臂抬起,袖中伸出一只如同触须般的看起来如树根的东西,直奔二爷爷刺来,二爷爷如临大敌,施展元境巅峰的界之力防御,却终是感觉胸口一空,轰然倒地,二爷爷嘴角溢血,领死之前却是发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异、异形。”
当看到族长慌慌张张地进入门之后,小美看他如此着急。便是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带上小彪,赶紧前往魔界界求助,我带上小昊去神界,我不能跟你多说,族中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怜我常氏一族,竟落到如此地步。”
“到底怎么了?”小美有点不知所以然。
“刚才,我出门之后,去了老三那儿… …”族长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二伯在我出门的时候传音于我,告诉我,是异形。”族长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彪捆在怀里抱着,而一旁的小美,却是由惊愕,逐渐变为惊恐,最后竟是全身颤抖起来。异形这种东西,她是在古籍上看过的,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快,走,别发呆。”族长当机立断,把常彪抱到小美身上,当机立断,拉着小美潜入了森林中,而此刻,常家的大院中,早已经是一片狼藉,鲜血四溢。平日祥和的一面早已不见了,有的,只是“三长老”的疯狂屠戮。
这里是一个漆黑的大殿,虽然大殿上方的琉璃也闪着奇异的光,然而更多地却是让人感觉肃杀,冷酷和无情。大殿之中,王座之上,一个三四十岁摸样的中年人,正居于此,看着下面的众人,却也是不出声。
“魔君冕下。”却是一位神采奕奕的老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老者继续说道“今日无事,不如便让我们回去吧”
“嗯,如此也好。”王座上的中年人不怒自威,“那么,大家便回去… …”话还没说完,人却突然消失在王座之上。
“你往西走,我往东走。记住,不可迟疑,好好照顾孩子.”森林的岔路旁,族长强制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对着眼睛红红的小美说道。
“你、小心。”小美也是反应了过来。多年夫妻,无言胜千语。
“此去一别,便不知能否相见了。”族长黯然,将小美恨恨地搂入怀中,一个紧紧的拥抱。随后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小美看着族长消失在丛林尽头,这才转身背着小彪,眼神带着坚毅和一丝决然,离开了岔路,走向西边。
他们消失不久,一到满是触须的身影从天而降,望着岔路,犹豫不定。旋即转向了西边。片刻,一道身影凭空而现,正是大殿上的王座之人,然后缓缓消失。留下渐渐淡化的身影。
小美带着小彪,顾不上心头的灭族的悲伤,一路跌跌撞撞地向西边跑来,然而她的脑海里,却始终想象着族人在所谓异形的情况下如何惨死,最后竟是忍不住心头的愤恨,将嘴唇咬得发白。然而她却并非已经没了理智,纵然伤痛,纵然心头滴血,她却一直保护着背上的孩子,族长说过的:“好好照顾孩子”
“好好照顾孩子。”低低地喃喃一声,小美的眼神似乎变得坚毅了许多。再不如向前那般行尸走肉,重新焕发了精神,向西狂奔,但事实上,那道触须人影,已经是越来越近了,终于小美停下来歇息的瞬间,触须人影出现在小美面前。
面前的人影,让还未喘好气的小美顿时大惊,然而她却没有转身而逃,二爷爷尚且不是一合之将,更遑论她一介女流,还带着刚1岁多几天的孩子。
“只能这样等死了么,夫君,对不住了。”小美默默地念叨着,“彪儿,对不起,妈妈没给你幸福的童年,反倒是让你和母亲丧命于此了。”望着此刻已经从背上转移到在怀中的孩子,小美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畏惧死亡,却不得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也许吧,每个母亲到了如此绝境,又能做什么呢。
小美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却发现小彪并没有哭,反而看着自己讪讪地笑着。一点没有担心或是恐惧的神态,其实或许是他不懂,或许是能看到母亲,便是最幸福的吧。
然而对面的触须身影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的“手”轻抬,紧接着便是如古老的树根般的触须豁然伸长,毫不停顿地刺向小美、还有孩子。小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到了这一刻,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想到过去这一年的开心日子,小美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与呼啸而来的触手格格不入,却又那么美。
几丈距离,转眼即至。触手即将取了小美母子的命,而小美,也不做任何挣扎,然而出人意料,过了许久却感觉自己却并未死去,睁开眼,这才看清,不知何时,一个伟岸,邪异,英俊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不见他如何作势,触手却难进分毫。
一袭天蓝色的衣服,映衬着他天蓝色的头发,长发束起齐腰,无风自动,一股藐视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他,仅仅是一个中年男子。
“或许,有救了。”小美对自己说,便是悄悄地向后移了移脚步,她不怕死,但却不是没有对生的渴望,她还有丈夫,还有两个孩子。
“看来我的感应没有错,果然是异形。”中年男子笑笑,然后不见如何动作,转过身来,面带微笑,身后的触须身影,竟然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你是常家的人么?”中年男子对小美说道。
“是的,我是常家这一任族长夫人。”小美虽然惊诧于面前人的深不可测,但也并没有如何失态。“可惜,常家已经没有了,从此… …”小美声音越来越小,透着无尽的悲伤,隐隐间似乎有啜泣的声音。
“怎么回事。”中年男子眼神闪缩,终是语气缓和,小美将事情的大体说了一遍,中年人认真听着,却没有意外一般,仿佛对此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走吧,跟我去魔界。”半响,中年人才说了这一句话,发生这种事,小美往这边走的目的便是很明显了,外界惧怕魔族,虽然说常氏一族或许不在此类,但心中肯定有所芥蒂的,不过既然小美往西走,必然是有求于魔界的。
“额,好。”小美经过最初的错愕,便是答应了下来,现在的她和小彪,的确需要一个安身之地,只是意外进魔界竟然会如此轻松,完全没有家族传说的那么困难。“恩公,不知尊姓大名。”小美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已经猜到,此人在魔界中地位恐怕不低,更何况那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
“名字么?”中年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没有名字,或许有,但也忘记了,他们都称呼我,魔君冕下!为了方便,你也可以叫我魔王。”淡淡的一席话,却是在小美心头惊奇了惊涛骇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