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会(二)
十点半左右!
正是阳光在深秋之季初起的时候,一个孤独的身影,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气息,冷锐的眼神,身子站的笔直,他,面向南窗,夹杂着一丝丝干冷的光芒刺激着他的眼睛。紧促的呼吸,好几年了,这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冷冷的态度,像是对一切都不以为然的样子。
然而今天,他,像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存在似的,感觉这世界是真的,是这么的真实。
“小凯……小刚……”他吞吞吐吐的,终究还是叫了出来,心里早已是莫名的难受,有种泪眼婆娑的感觉,但是,他的性子却是如此,他不允许自己的感情就这么轻易地流露出来,强忍着,强忍着……
孤寂!修养室里莫名的孤寂!
然而这时,拓凯的心里像是火山爆发似的,像是聚集了已久的悲伤与愤恨都喷涌而出了似的。即使他再是坚强,在见到赵力的那一刻起,一颗坚硬的心便虚软了下来……
声响没有了!
然而拓凯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尽管此时的修养室里寂静地令人可怕!
他飞也似的奔向了赵力,赵力却是依旧站着一动不动。拓凯一把抱住了赵力,他紧紧地箍着赵力的肩头,生怕一放手赵力就会消失了一般,“二哥……”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竟然围着赵力啜泣了起来……
“二哥……”赤刚也是如拓凯一般,紧紧地抓着赵力的右臂……
赵力的眼神有些动容了,他的眸子里像是有涟漪在旋转,打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在赵力的压制之下停留在了冷锐明亮的眸子里面……
“还好么……”赵力的声色里夹杂着一丝轻轻的哀伤……他依旧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子还是那么的笔直……
“嗯……”拓凯渐渐松开了赵力,就在松开的一刹那,赵力不由得地咳嗽了两声。
赵力用左手揉了揉胸口,仿佛是终于解脱了一般,“死小子……力气越来越大了……”
拓凯天真无邪的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仿佛内心的压抑早就跟着热气球飞向了九霄云外,一身的轻松,一身的欢快……
“力哥,我也可厉害!老远我就听见了你的脚步声!”赤刚像是不甘落后于拓凯似的,自豪地向着赵力邀功。
赵力溺爱地揉了揉赤刚的红发,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修养室里!
张哲站在上官沫的床边一动不动,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站在赵力身后的张漠。然而他却是觉得张漠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修养室里的每一个人……
他的心不由得被刺痛了,他不明白张漠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还有他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以前,他是不会这么穿衣服的,而且还穿这么贵的衣服。浑身上下,张哲唯一能觉得熟悉的东西也就是戴在张漠右手上的那块儿手表了……
“小漠,你怎么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张哲心里默默地念着,每想一次,每念一次,他的心就被莫名地刺痛一次……
“拓凯!赤刚!你们俩又不是小孩子了!”东方氏看着拓凯,赤刚和赵力三人极好的友情的,心中也不由得一颤。回想起以前摄政,赵力,拓凯,赤刚四人一起做任务的时候,结果总是那么地令他满意……
这时候,张哲禁不住地向着赵力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命令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二哥,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当年的铁三角之一,铁拳张前辈啊!”
“我知道!”赵力的眼神逐渐地冷了下来,在这一瞬间,拓凯和赤刚明显地感觉到了赵力的情况不对。他们没想到的是,老大口中的那个对头竟然是他们心目中的“二哥”。
拓凯和赤刚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赵力,希望赵力能回心转意,但是他们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赵力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为什么,二哥……”赤刚不甘心地叫着……
“小凯!小刚!要是下次遇见了,我们就可能是敌人!到时候,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不!二哥!跟我们回去!”
“对不起,小凯!”
张哲的双眼就快冒火了,看着张漠的那种陌生感,他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跟我无关。”赵力的语气云淡风轻。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不知道。”赵力依旧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张哲就要狂暴了,一向冷静的他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在张哲的情绪将要爆发的那一刻,东方氏一把就卡住了张哲,“阿哲,冷静!这里是医院,小沫需要休息!”
张哲的情绪逐渐地缓和了下来,他冷静了,是忽然之间的事,怪异的一刻,怪异的一刹那……
自始至终,钟秀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的双手弯曲着搭在身子前方,静静地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
张哲站在东方氏的身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表情顿时之间又阴冷了下来,静静地,他站在那里……
“让他过来……”张哲开口向着赵力说到。
“张漠,你过来。”赵力唤了声张漠,张漠轻轻地从赵力的背后走了出来……
一身帅气的西装,俊冷的面孔,再加上一双茫然的眼神,忍不住地令人产生一种怜惜般的感觉,他茫然地站在赵力的身前,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茫然的……
“小漠……”张哲的声音里略带着哭腔,他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地向着张漠走去……
张漠惊恐地躲开了张哲,“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叫我……头痛!头痛……”张漠用双手捂住了头,痛苦的表情,让张哲和钟秀的心中不由得一痛,他们都在怀疑,张漠这是怎么了,事情才不过两三天,张漠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漠,我是你父亲啊……你不记得我了么……小漠……”一种无力般的感觉突然之间就袭上了张哲的心头,从小他给张漠的父爱就很是少,这才令张漠的性子这么地冷漠。而如今,又是他连累张漠变成了这个样子,张哲的心中难受到了极点,愧疚的感觉接连起伏地袭上张哲的心头……
他的双手沉了下来,沉甸甸的,沉甸甸地耷拉在身体的两侧,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悲伤着,痛苦着,思索着……
张漠回头望向了赵力,他想向赵力寻求答案与帮助,赵力的神色淡漠,比以往的张漠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漠感觉他的头痛得就要炸开了似的,钟秀感觉到了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抓住了张漠的双手,“孩子,冷静,什么都不要想了,这里很安全,什么都不要想了……”
“阿姨,你又是谁……”张漠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地躺在钟秀的怀里,委屈的神情,痛苦的双手抱头……
“张漠……”
“阿姨,我是叫张漠么?”
“嗯!是的,你真的一点儿有关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么?”
“好像是的……每当我努力地思索过去所发生的事的时候,我就会感到我的头痛得就要炸开了似的……”张漠无力的向着钟秀说着,他用希冀的眼神望着钟秀,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的阿姨,他希望她能告诉他有关于他过去的一切……
钟秀安慰了一下张漠,而后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上官沫的病床前,指了指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上官沫,“张漠,你还记得她么?”
张漠缓缓地从钟秀的背后走上前来,当他看见了上官沫的一刹那,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感,他想哭,眼前的上官沫在他的脑海里是那么的熟悉,他只模糊地记得,当他第一次醒过来之前,他的距离正离一个女孩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眼前的她是那么得熟悉,然而他却是想不起分毫,他觉得他一定是认识她的,他的眼睛里雾气茫茫……
“她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是这么的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分毫……”他想哭,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哭了,他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上官沫的床单上……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张漠的身上,静静的,都不说话,修养室里,有的只剩下了呼吸声和张漠的啜泣声……
钟秀心疼的看着张漠,她慢慢地走上前来,给张漠一个拥抱,那么的深沉,那么那么的温暖……
张漠再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上官沫,无意之间,他的一滴眼泪低落在了上官沫的手上,上官沫的中指颤抖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张漠通过了他模糊的眼睛注视到了,等他擦了擦他的眼睛之后,却是发现上官沫依然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张漠,怀疑他出现了幻觉……
其实,修养室里的所有人都不晓得,在钟秀那一晚离开之后,上官沫便有了一丝丝的潜意识,而如今,那一丝丝的潜意识是越来越壮大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上官沫仿佛听见了张漠在呼唤她,她迷茫的在四周的一堵堵的白色墙壁之间徘徊着,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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