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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乱之豪侠战天录 作者: 真一百八十斤 字数:4250 更新时间:2019-06-11 19:46:21

第二章 颠倒黑白

左天信掀开左远志身上的白布,左远志安详地躺在左天信的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呜呜……”此时的昨天洗再也无法阻止心中的痛苦,喷涌而出的眼泪如同夏日的暴雨顷刻间流满了那张稚嫩的小脸。

“节哀顺变!”甘千拍了拍左天信的肩头安慰道。

左天信却一言不发地趴在左远志的木棺旁大声地哭泣着,不远处管理义庄的老人脸带忧伤,口中不停地说着作孽。

这一夜,左天信留在了义庄,没有人去劝他,也没有人会去劝他。

左天信在义庄苦苦地守候了一天,才等到陈青青带着左家的叔伯兄弟赶到,一群人二话没说,围着左远志的尸体就开始放声地大哭,有的是真情真义,有的是猫哭耗子,未亡人陈青青却被挤到了一旁无法看见丈夫的遗容。

甘千带着三班衙役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家虽然不是宁县的豪族,但是左家的声望与地位却丝毫不比宁县本地豪族低,看着这群哭得惊天动地的人,甘千仿佛看了左家老太爷咆哮公堂,陈县令全身颤抖的模样。

“各位……”甘千硬着头皮走到了人群旁,还未开口,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就抓住了甘千的衣襟。

“说!我六哥是怎么死!如果是意外还则罢了,不过是他杀,三日之内必须有个说道,否则我左远豪第一个就不罢手!”左远豪瞪着如同牛眼一般的眼睛,咬着牙说道。

甘千从看左远豪的眼神里知道,如果自己有丝毫不干脆,左远豪那比蒲扇子小不了多少的巴掌肯定会扇到自己的脸上。

“左爷息怒,息怒。”甘千虽然性情有些刚正,但是凡事也有例外,“六爷的案子,在下已经和同僚尽心去查了,不出三日必定给左爷,给左家一个交代。”

左远豪撒手放开了甘千,大手一挥几个随从拿着抬杠走了进来,干净利落地将左元志抬下了山。

甘千一干衙役眼巴巴地看着左远豪等人将左远志带走,旁边的一个衙役小心地问道:“捕头,就这样让他们抬走,陈县令那里不好交代啊!”

甘千正准备一巴掌扇过去,半空却又停住了:“交代个屁,左家想把人带走你敢拦,***陈草包摆明了让我们背黑锅。”

甘千口中的陈草包正是宁县的县令陈道一,按照大明律例,左远志的尸首在案子未了解前不得下葬,但是看左远豪的意思摆明了是不鸟陈道一,一边是大明律例,一边一县豪族,陈道一果断地将甘千推到了前面。

左家一行人来得很快,回去的时候却废了不少时间,比去宁县时多花整整一天的时间。

冥武县

城门前,张二狗正伸着懒腰看着城楼下已经聚集起来的民众,几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正推攘着拥挤的人群,口中还不是谩骂着。

“快把人分开,左家的人来了!”张二狗俯下身冲着城门口的同僚大声的吼道。

不用衙役多说,拥挤的人群在一瞬间就分出了一条足够马车行走的通道。

左家长长的马车队缓缓地从人群的夹道中走过,通道的两边,好奇的民众伸长着脖子想要窥探车队中央的棺材,几个自以为消息灵通的人正相互吹嘘着自己的猜想。

“哼!”左远豪从两个正在大肆吹嘘的贩夫身旁走过,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原本就已经够吓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渗人。

两个贩夫被左远豪的冷哼吓得差点跪地,见左远豪这是瞪了自己一眼,这才转身逃离了人群。

一连五天日,左家上下哀鸿遍野,白色灯笼挂满了整个左家老宅,平素里都要练武的内外门弟子们也都歇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左远志下葬的一天,谁曾想到,眼看着头七只剩下了两天,一封县衙的告示却搅乱了左家的气氛。

冥武县县令张昭奇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围观的民众这才安静了下来。

张昭奇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堂下所站何人?祖籍何方?所告何事?”

公堂正中,以为身穿素色书生的年轻人正一脸正色地站立着,四周的民众纷纷对着年轻书生指指点点,口中不乏有唾弃之词。

书生显然听到了民众的非议,但是却一脸严肃地拱手说道:“生员孙耀祖,祖籍宁县灰河村人,状告冥武县济世堂药店东家左元志与山贼勾结,劫杀学生父母。!”

书生一语祭出,四周的民众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曾受过左远志恩惠的人更是恨不得上前与书生厮打。

左家前来听审的族人也是十分的气氛,这不仅仅是打左远志一个人的脸,更是扇了冥武县所有左家人的脸。

左远豪站在人群中脱下自己的鞋子扔向书生,口中大声的骂着,四周的左家族人纷纷效仿,一些民众也跟着将手中各色物品扔下书生。

“肃静!”张昭奇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吼道,“尔等再敢咆哮公堂本官必将严惩不贷!”

暴动的人群在张昭奇的恐吓声和衙役的威武声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左家的族人还在小声地叫骂着。

“孙生员,你可知道诬告他人可以革除功名吗?”张昭奇反问道。

“学生知道,但是学生相信张大人能还学生双亲一个清白。”孙耀祖拱手说道。

“那好,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左元志杀你的双亲。”张昭奇问道。

“学生有宁县县衙仵作陈大年、宁县县衙捕头甘千、犯人鲁二三人皆可作证。”孙耀祖回答。

“带宁县县衙仵作陈大年一干人等上前。”张昭奇说道。

不一会儿,陈大年等人依次走到了大堂。

“卑职陈大年/甘千,见过张大人。”

“罪民鲁二,见过张大人。”

陈大年年纪大约中年,由于长年接触尸体,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甘千身材魁梧,面相刚毅,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习武之人特有阳刚之气。

鲁二身形瘦小,双眼闪烁不定,举止小心谨慎,一副小偷的摸样。

“陈大年、甘千、鲁二你三人可知做伪证的后果。”张昭奇摸着胡子看着三人说道。

“卑职知道。”陈大年和甘千干脆的回答,只有鲁二形神不定,半天才反应过来。

“既然如此,陈大年上前。”张昭奇平静的问道,“陈大年,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左元志杀还了孙氏老夫妇?”

“卑职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左元志杀害了孙氏老夫妇,只是在孙氏老夫妇的身上发现了用剑造成的伤口,现有验尸报告一份供大人参详。”陈大年说完,旁边的衙役向张昭奇呈上一本验尸报告。

张昭奇翻看着验尸报告,验尸报告中这样写道:

死者孙天寿,年龄四十有一,本县灰河村人,家中有一妻、一子。于洪远十三年腊月一十二日,被灰河村村民张柳发现死于灰河村东南方向十二里外的小树林中。

死者生前曾遭受拳脚,全身有四处拳脚伤,喉咙处有一处刀剑伤,没有中毒迹象,其中刀剑伤为致命伤。

致命伤整齐狭长,并且伤口较浅,初步判定为剑伤,所用凶器应为青锋剑一类的轻剑。

张昭奇看过孙天寿的验尸报告后又看了孙天寿的妻子,王慧兰的验尸报告,两者大同小异,都是死于剑伤,只是王慧兰的伤口在腹部死于失血过多。

“退下吧。”张昭奇示意陈大年退下,“甘千。”

“卑职在。”甘千上前。

“你又有何证据。”张昭奇。

“卑职当日恰巧在灰河村查案,被告左远志之子左天信告诉当地村民被告左远志与一群山贼正在灰河村东南方向的树林中死斗,于是卑职协同一干衙役等人前往。”甘千顿了顿,“赶到后发现孙氏夫妇全身财物全部被劫,除孙氏夫妇的尸体外还有左远志、李四、董三的尸体,其中,李四、董三本县地痞。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并且遗留有损毁的棍棒三根,三根棍棒端口整齐,为利器所断,卑职初步判断三人为争斗致死。”甘千说完退了下去。

“鲁二。”张昭奇总算点到了鲁二的名字。

“罪民在。”鲁二抖抖索索地回答。

“你又有何证据?”张昭奇。

“罪民鲁二,宁县县城人氏,与死者李四、董三为好友。”鲁二偷偷瞄了一眼张昭奇,见张昭奇直直地看着自己又立刻低头说道,“腊月十一李四招呼罪民在灰河村十二里外的小树林外相见。本来李四只说是前往灰河村盗取一些财物以供使用,但是等罪民到了小树林才发现李四与董奇正与一个陌生男子争吵。”

“此人是谁。”张昭奇问道。

“当时李四并未说出男子的姓名,只说是一个道上的朋友,后来罪民才得知此人就是左元志。”

冥武县的人大多都知道,左家以武建立家族,也是宁县和冥武县一带出名的武林家族,黑白两道颇有威名。

“他们可说要干什么?”张昭奇问道。

“据李四说,左元志得知宁县来了一僧人,手里有块什么少见的药材,赶到本县后僧人已经离开,后又得知僧人在灰河村夜宿过,将药材赠予了孙氏夫妇,最后有打听到孙氏夫妇准备将药材卖给本县的药商,于是准备在路上劫走药材,由于是外县人于是就叫上了李四和董三。”

“何人告诉左元志药材在孙氏夫妇手中的?”张昭奇问道。

“是董三,董三就是孙氏夫妇的邻居。”鲁二回答。

“那为何孙氏夫妇会惨死。”张昭奇直接切入重点。

鲁二回忆说:“李四从孙氏夫妇身上搜到了药材交给了左元志,孙天寿出手抢夺左元志失手打晕了孙天寿,王慧兰以为自己丈夫被打死了,于是上前与左元志纠缠,左元志失手杀了王慧兰,左元志见自己失手了王慧兰于是说如果孙天寿活着只会让我们入狱,于是又杀了孙天寿。”

“那为何左元志、李四、董奇三人又死在案发地。”张昭奇问。

鲁二若有所思地说道:“都怪罪民当时多嘴问了被告左元志一句,此药能卖多少钱?左元志说至少能卖五百两。被李四听到后,李四见财起意于是用身上的石灰糊住左元志的双眼,最后李四和董奇一拥而上,最后左元志寡不敌众,被李四和董奇打成重伤,先前罪民见左元志武功高强不敢上前,等到三人都倒地后才从左元志身上偷走了药材。”

“那药材呢?”张昭奇问。

“罪民回家途中不小心跌落到了河里,药材也遗失了,后来回到家中染上了风寒,第二天刚好点就被甘捕头抓到了。”

张昭奇听完三人供述,看完鲁二在宁县所做的供词,不禁替左家感到害怕。

陈大年和甘千的话看似没有直指左元志,但是只要仔细一想,剑伤才是两人表述重点,而鲁二更是直接将整个事件目睹了下来。

张昭奇深信左元志是被诬告,但是所有人证物证都直指左元志,从宁县传来的案宗上整个案件从时间到地点,再到犯罪动机,全部都铁证如山。

唯一的漏洞就是冥武县的左志远怎么会认识宁县的地痞李四和董三,可惜的是三人都已经死了,而且由于左志远很早就从左家的祖宅中搬了出来,左家的人也不清楚左志远的交际情况,而恪守妇道的陈青青更是一无所知。

就这样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左家辛苦请来的状师无功而返,虽然状师最后抬出了左天信,但是生为左远志的儿子,其证词实在无法服众,而鲁二则因举证有功被判关押五年。

庭审过后,冥武县的四处流传着左远志的消息,各种版本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左元志铤而走险劫财害命。

一个月后,陈青青将左志远的药店转手给了一个左家的亲戚,只得带着三个家仆北上去投靠自己父亲的同窗。

走了整整半个月,总算到了陈青青的父亲陈培元的同窗所在地——宣荣府。

陈青青安顿好家人,带着左天信和左天颖来到知府衙门打听情况,结果被告知两年前陈培元的同窗就已经被调离宣荣府,现在在京城任职户部侍郎。

得知消息后的陈青青只好带着孩子来到了宣荣府下辖的康明县。

几天后,陈青青从一家远房亲戚的手里购买了一处房产和一些田地落脚在康明县。

两个月后,陈青青从一名路过康明县的商人口里得知左家已经正式将左元志一脉从左家宗祠中除名,从此左元志一脉不再与冥武县左家有任何关系。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