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处理好这件群架纠纷已经是将近七点，其实也不算什么处理，不过是几个说话有点影响力的站在一起讲讲今晚这群架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后又该怎么相处，没头没尾地像场闹剧，程宇诺和杜衡一直站在我旁边冷眼看着，就像刚才满地滚来滚去的没有他俩一样，不过好像也真的不关程宇诺什么事情，大概是个学弟和对方的纠纷，程宇诺作为好哥们儿出场解决一下而已。

恩琦刚刚才打电话问我和杜衡干什么去了，我找个别的理由搪塞过去打发了她的好奇，顺便找了家药店买了一些酒精和纱布创可贴。

回到程宇诺的家是七点半，杜衡脱掉羽绒服脸上略带嫌弃地扔在一边，程宇诺则早就瘫在沙发上。

“后劲儿真特么大，我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酸的。”程宇诺皱着眉抬了抬左肩，然后拽过一个抱枕垫在脖子下面，舒舒服服地靠着。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推了推装死的程宇诺说：“别挺尸，快起来擦药，一会儿血都干掉了。”转过头对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杜衡说，“你有什么地方破了么？也擦擦吧，我家应该还有喷雾啊什么的，我一会儿过去找找。”

杜衡歪着头没动，“吭叽”了一声举起右手去摸脖子和后脑勺，然后看见手指上一丝血迹，我凑过去拨开他的头发看他的后脑勺，破了很大一个口子，有部分血已经干涸，伤口中心很可怖。

“好大一个洞！”我惊呼了一句，“要不去医院吧？”

“一个洞？你能从对面看到我么傻妞儿？”程宇诺听见我的话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

我没搭理他，继续跟杜衡说：“我估计你这…得把后面的头发剃秃了，然后缝几针才行，去医院吧。”

杜衡又轻轻地摸了摸伤口周围，摇摇头说：“没事儿，你帮我把那些血擦掉就行，然后再贴个纱布应该没问题了。”

“不会感染吧…？死于破伤风什么的。”我上下打量这面前的男生，觉得他的主意完全不靠谱。

“不会的，我又不是白求恩，你弄吧，不疼。”杜衡的两只手都拨着头发，低头示意我开始擦。

我拿着棉签和酒精迟迟不肯下手，从来没弄过啊…况且酒精杀病菌一定很疼的吧…我一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怎么可能还要一脸淡然地清理血迹。

程宇诺慢慢蹭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棉签说：“哎呀你快闪一边儿去，我来给他弄。”

杜衡抬了一下头，说：“你给我轻点。”

“切，这就由不得你了啊小乖乖。”他撅着嘴三下两下就擦了好几根棉签的血，看样子很是熟练。

我看着他下手的样子，自己都觉得脑袋一麻一麻的，我揉着自己的后脑勺说：“程宇诺，这半年你是不是没少跟人家动手干仗啊？我看你动作娴熟有经验，很像总是处理这种伤口的嘛。你是不是打算再在高三生龙活虎一年，继续你的统治二中大业？”

程宇诺乐了一下，没停下手里的活儿，瞟我一眼说：“不要担心哥的高三，哥明年就去大首都投奔你当你学弟，霜姐罩我，我要吃好吃的食堂好吃的小吃好吃的各种。”

我怔了怔，问：“哟喂，你打算去北平啦？”

“恩，我妈在你今年报完志愿后斟酌良久，告我复读的后果一定是要追随我尹霜姐的脚步到北平去。”他擦完血迹，开始找纱布处理伤口，一边说着。

“秦姨是看上我那大学的哪一点了…我都想着复读重考来着。”我找到剪刀递给他，满脸不屑。

杜衡忽然哼了一声，动了动肩膀回过头插嘴：“你还复读，你想让程宇诺撞死在二中大门么。”

还没听杜衡说完，程宇诺手上稍微使了点劲儿戳他：“你丫闭嘴会吐血么！头上顶个洞还那么多话！”

我扔掉堆在一边的棉签，嘴角不知不觉地勾出微笑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