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花最近常常心不在焉，以往虽然也插不上话，但却是参与会议最认真的一个，可是现在……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飞云看在眼里，这天散会后将他叫住。

“什么事？”弄花看看飞云，又看看惊风和吹雪，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弄花，你最近是怎么了？”飞云的神色满是担忧。

吹雪道：“弄花，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所不满，但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以往的一切你若是还放在心上难以释怀，莫不是不讲朋友情分了么？”

“弄花，我们这一切也都是为了飞龙山庄考虑，你看我们可曾对不住你过？”惊风也道。

那又如何？弄花默默地想着，嘴上却言不由衷道：“我没有怪你们，你们不用太在意！”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飞云道：“现在正值飞龙山庄危难之际，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天杀’的力量投入其中。”

弄花愣了一下，问：“不是说不能泄露‘天杀’和飞龙山庄的关系么？这样明目张胆的帮忙，恐怕……”

飞云和惊风相视一笑：“这点，我们自有一番考虑。”

弄花想不通飞云所谓的考虑是什么样的，论计谋，十个他加起来都不够理解飞云他们的想法，可惜能给他详细解释的人——流月，已经不再是飞龙山庄的一员了。

（二）

扬州，曲木兰坊。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弄花垂头丧气道。

“啊？”小琴讶然地抬起头，微微蹙眉，放下自己手上正在算的账本走了过来，“你怎么这么说？”

弄花枕着自己的手臂，神游天外般地低喃道：“飞云是一帮之主，而他一直希望飞龙山庄能成为江湖第一大帮，为了这个目标，大家都在努力奋斗着，我们‘风花雪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道，“飞云的安排，我们大都是知道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背后都有很复杂的关系，权术这种东西……我不懂，我所能做到的，只是尽心尽力为帮派战斗，可是……”弄花捏紧拳头，“他们在想的事情，他们要做的事情，我常常理解不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飞云，惊风，包括流月，他们都是很聪明的人，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用多话，两三句的题点，他们就明白，能把握住局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飞云已经不再费心给自己解释他的计划？或许每次都要解释实在是太过麻烦，只要告诉自己要做什么就是了。

难怪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很弱，也难怪自己习惯了沉默，因为帮派大事，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懂……

“不善心计也有不善心计的好处，”小琴轻声道，“我曾在贴吧上看到过一句话，玩战术的人心都很脏，我想，权术也好不到哪里去。”

弄花勉强笑了笑：“你这话好像是在特指飞云吧？”

“我没有特指谁，在这个江湖上，实在是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了，”小琴摇摇头，“别以为这是个游戏便小看它，正是因为游戏，才往往可以反映出人心中最本质的一面。”

“本质？难道有的人本质上就是叛徒？”弄花苦笑。

小琴淡淡道：“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有的人想做帮主，而有的人实力强大，却只是个闲云野鹤？”

弄花立刻想到了一剑冲天。作为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他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为招牌，立刻组建出一个不输于飞龙山庄的帮派出来。

“因为野心，成为人上之人的野心。”小琴闭眼，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