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入闺阁
那郎中随小宝来到叶府门前,小宝叩门。
“谁呀?”
“祥子叔,是我,小宝。”
“哦,是小宝啊,那就进来吧。”祥子叔关上门,见二人走远,念叨了句:“小宝去请大夫,怎么就带回了个江湖郎中呢?”
一进这府邸,便觉眼前明亮开阔了许多,建筑之恢宏,房屋之敞亮,草木之茂盛,皆为郎中所惊叹:果然是大户人家,非同一般,不似我少时所住荒庙啊!曾经有多少个夜晚,我不是被冻醒,就是被饿醒,就算是大冬天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衣,靠着篝火和借来的医书才能勉强挨过,没想到,我也能亲眼见一见这等恢宏建筑。不过,细细看来,却不见一丝奢华之意,且错落有致,干净利落,倒也清雅,看来此府主人的确是位清廉的好官,张大夫不曾虚捧。
“老爷,此人自称能医治小姐的病。”
“哦?那就快请先生为小女诊治吧!”于是,叶鸿领着郎中匆匆来到了小姐的闺房。
那郎中刚踏入房门一步,便顿觉清香入鼻,如桂花,如水荷,淡淡的,却是如此的恰如其分,少一分难以察觉,多一分便有矫饰之嫌。他想用力一吸,尽赏其香,却不料这香味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这才醒悟过来,闻清香如品甘茗,不可一饮而尽啊。
“老爷。”小云和巧儿见老爷来,立刻行礼,心也宽了不少。
“小姐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地就咳个不停。”
“父亲,是父亲来了么?”只听得,其声柔,如浮云;其声清,如泉水;其声细,如莺语。这似水柔音,弹进人的心中,真教人终生难忘。
“是我,为父给你请来了郎中,让他为你把把脉。”
丫鬟帮忙把帘纱放下,叶凌儿伸出一只手来。
郎中坐下,为小姐专心把脉过后,问旁边的丫鬟道:“你家小姐是否常常难以入眠?”
“正是。”小云答道。
确认后,他写了一张方子,双手呈起递给了叶知州,说道:“大人,此方可先治小姐咳嗽与难眠之症,须日服两次,早晚各一,七日后便可见效,到时我再来另行诊断。”
叶鸿接来,却见纸上书法笔力遒劲,刚柔并济。
听他一言,屋中的人皆如拨云见日一般,看见了曙光,心中甚是喜悦。
“这么说,先生是有办法救小女了?”
“令千金想必是久病成疾,因此这病甚是顽固,草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草民必定会竭尽所能,到时还希望大人能够配合。”
“只要能救小女,我定会积极配合的,请先生放心。依我看,先生不如就暂住我府中吧。”
“草民乃一介布衣,江湖郎中,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小女之病还须多多劳烦先生呢。”
“不敢不敢,治病救人乃是草民之责任,何谈劳烦?”
“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草民姓夏名懿轩,还得叨扰大人几日了,在此多谢大人!”
“巧儿,你且去收拾一间屋子给夏先生。”
“是,老爷。”既要方便照顾到小姐的病情,又不能离得太近,看来还是对面那间最好,巧儿心想。
“奇怪了,怎么听那郎中与老爷说话时的声音和张大夫那儿听得的不太一样啊?莫非是我听错了?”小宝正走着,一时出了神竟撞上了丫鬟巧儿。
“小宝哥,你这想什么呢?都不看路的呀!”巧儿嘟着小嘴,嗔怪道。
“真是不好意思,巧儿妹妹,你瞧我才刚回过神,也没什么,就是瞎想一通。”
“算了,只要小宝哥能给我买些好吃的当赔礼就可以了。”她打着小算盘,嘻笑着说。
“好好好,下次给你捎点就是。”
“谢谢小宝哥!”
“嘘,小声点,要是被凤娘发现可是会被罚的。”小宝压低了声音,且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
见他如此怕凤娘,巧儿也就急忙捂住了小嘴,各自干活去了。
“毕竟才15岁,也难怪,或许老爷也是想给小姐添点欢笑吧。不过说起来,这江湖郎中还真是有真才实学的,若能医好小姐,老爷的一大心病可也就好了呀!”小宝离去。
夜晚客房中,夏懿轩慢慢将胡须揭下,用水将脸洗净。水中方倒映出一张白净的俏脸来:浓眉双剑,目炯传神,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更有浩然正气于眉宇,仁义胸襟于心间。其志高远,小则保全一人性命,救济世间百姓,大则树立正义之帜,广施仁善之道。
他坐于书案之前,却不由地忆起白日种种。虽未能有幸得见叶府小姐,但那香闺雅阁,清泠柔语,已足以让人沉醉其中了。
他望向窗外,天上月色正浓,银辉遥洒,遂对月而作:
霜月皎皎照花倩,疑是熠熠朝阳现。寒宫稍露玉人影,何时得以相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