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驱逐伊俄
第二十一章驱逐伊俄
即使宙斯与伊俄如此相爱,但是赫拉的愤怒仍使他们不得安宁。
机场里,已经失去耐心的井山惠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已经要爆发的情绪让熙熙攘攘的人群空出一个奇异的间隙,让过往匆匆的人群忍不住退避三舍。
手机来电的声音打破了令人尴尬的疑惑,井山惠子按下了收听键。
在她酝酿的情绪就要爆发时,泷秀明少有的焦急充斥耳畔:“小姐,会长的病又发作了,现在在抢救。”
“什么时候的事?”井山惠子沉默片刻,喉头艰难地压出一句。
“就在刚才。”泷秀明也语气沉重。
“等我回去。”井山惠子利落地挂掉电话,像一柄利剑穿过稠密的人群,无法抵挡。
我不明白什么是用心良苦,我只知道什么事全力以赴,不会有什么可以阻拦我,包括您也是,绝对不行。井山惠子攥住的拳头,越来越紧。
医院里特殊的气味让人庄严肃穆又忍不住心安理得,只有一种表情,一种心绪,才能与这里残酷的一切相调和。
井山惠子透过特护病房的门玻璃,出神地注视着里面安详紧闭双目的井山野藏,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丝不苟地对她专注的的事物行最虔诚的注目礼。
忽然之间我发现,时间是怎样奔驰而过的。记忆里床上的这个人最后一次严厉地扫视她时,英气逼人的脸还是那样棱角分明,乌黑的短发整洁而浓密,眼睛里的威严让人敬畏。那时的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即使让人不愿亲近。可是为什么似乎只是一个昼夜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人心生不忍的老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惨白的日光灯,他的黑发已经夹杂着斑驳的银灰色,甚至开始变得稀薄。无孔不入的白光把他面颊和额头的皱纹镌刻的如此明晰,这是岁月的馈赠。我看到了,我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一个男人的迟暮。
“会长是怎么发病的?”井山惠子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移动。
“是我要去机场的时候。”泷秀明看着井山野藏的目光平静了许多。
井山惠子射来的暮光是诧异的,是在翻腾的愤怒:“我又没有和你说过不许让会长知道。”她的目光居高临下,仿佛眼前是要接受极刑的奴隶。
“会长都知道。”泷秀明长长的睫毛似乎也挂上了阴郁。
“你把经过告诉我。”井山惠子不再看他,鼻翼间粗重的喘息令人心惧。
“我就要去机场的时候会长突然把我叫去,”泷秀明似乎真的是在回忆,语气有些吃力,“会长像是喝了很多酒,不停哭着问我他是不是坏人。”井山惠子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会长却突然逼着我离开。”泷秀明忧伤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会长重重倒地的声音。”像是结束了一场跨世纪的接力赛。
“如果会长有什么三场两朵,我不会放过你。”一刻也不想再让视线停留在面前这个人身上,井山惠子的脸马上冻结了,可是她知道,泷秀明永远不会有她预想的情绪。
我知道你永远是一张扑克脸,所以我已经习惯,没有情绪的你。我想过狠狠地刺痛你,竭尽所能地侮辱你,可是你无动于衷。于是我们就在岁月里,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我已经忘记了你是怎样的人。
这样不吃不喝不动已经二十八个小时,医院的深夜孤独凄凉又充满诡异,但是这里的画面,却是久违的温馨。
井山惠子就这样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陷入熟睡的父亲,深深地看,久久地看,似乎是想要把失落多年的感情重拾。
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彼此默然注视,你从来不曾放下自己的骄傲,对我像一个父亲一样微笑。然后我也像你一样,关闭了自己的感情。你的感情,究竟对谁付出殆尽,是妈妈吗?也许你的爱,真的让她无福消受,所以在她香消玉殒之后,你才会关闭了感情,孤独地生活吗?
请原谅我,因为我从来感觉不到,你需要我。
这时的灯光显得十分柔和,井山野藏长期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么见因为皱眉留下的深刻的皱纹平淡了许多,只是他松弛下来的精神迫不及待地宣告了他的苍老。他好像睡得很沉,沉静的面容是井山惠子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梦境里,希望是真实的你,休息一下吧,爸。
第二天一大早,井山惠子就出门去为父亲准备早餐了,在她的心情才刚有些回转的时候,看到从父亲病房出来的泷秀明,心里又不禁紧张起来,手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她又想起昨天看到的晚报。什么业内知情人士,一群见风使舵的乌合之众。说什么一病不起,产业面临危机,居然连那些从前被父亲打击到没有翻身机会的小人都跑出来攻击诋毁,等着看井山集团的笑话。我绝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看着泷秀明一步步走近,她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吞没。
“你进去干嘛?!”井山惠子已经在爆发边缘,呻吟有种奇怪的震颤。
“给会长送晨报。”泷秀明并没有觉得自己犯错而惶恐不安。
井山惠子的骨节在“咯咯”作响:“如果会长受到什么刺激,”井山惠子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头要发狂的野兽,即使她知道泷秀明永远不会为被父亲的命令,即使她知道父亲会执意要看到报纸,“我会让你百倍偿还。”其实我只是需要,发泄我纠结的情绪。
“小姐,小姐!”管家关口育夫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医院门口围了很多记者,医护人员已经,”井山惠子疾步上前,“医护人员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看着关口育夫着急的样子,井山惠子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几乎是风驰电掣一般来到了医院门口。一看到井山野藏的爱女出现,还在和医护人员打持久战的记者一窝蜂地涌到了井山惠子的面前。
“惠子小姐,谈谈井山会长的病情吧!”
“听说会长病得很重,井山小姐能回应一下传言说的无遗产的是吗?!”
“井山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最近人事调动很频繁,难道尾大不掉的传言是真的吗?”
“井山会长今年还能顺利参加剑道大赛吗?!”
“回答一下好吗惠子小姐?!”
“惠子小姐!回答一下吧!”
“惠子小姐!”
“……”
“会长现在精神状态很好!”井山惠子不卑不亢的态度马上成了焦点,“我不知道那些恶意中伤父亲和集团的人是什么居心,很不好意思让他们失望了!”井山惠子带着胜利强者的骄傲,和他的父亲一样充满佼佼者的气势。“对于恶意的诽谤,我们会考虑诉诸法律程序!大家请回吧!会长出院之后会召开发布会推介新产品。”
井山惠子从容地离开人群,刚才还在喧嚣的人群声音马上减弱,最终三三两两地散开。
“没事啊?!本来以为会有独家新闻的。”一个记者悻悻地和同伴说道。
“社长非解雇我不可,我都已经让报社空出晚报头条了。”
“哎,这不是造谣吗?哪我们开心啊!?”
“本来我看井山会长的也是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还是回去吧。”
爸,我要你张大眼睛,看到我是怎样值得你依靠的。我会这样做,我会把那些伤害你的人,全部踩在脚下,不会比你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