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班主辞圆圆（上）

圆圆说：“你是姐姐，妹妹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只要你能原谅妹妹就行了！”

古淑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不原谅你呢！”但她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这个人也很随和，只因前几年下的功夫太大，出力太多，才把身体搞垮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就不好！多亏有妹妹你与我替换着，我们霓裳戏园子才不会垮台，大家也才能有饭吃！”

圆圆说：“古姐姐不必客气！不能尽说好听的，妹有什么不到之处，尽管批评就是！”古淑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认识你这样一位聪明美貌的妹妹也是我们的缘分，说到这里，我也得告诉你点个人秘密，我因为也是长江北边人，从小失去父母，才到梨园谋生，不想一干就是六、七年，想当年我才到梨园时，由于刻苦学戏，很快就成为名角，红了姑苏城，但由于大多数人不知道我的名姓，有好多人把我叫姑苏红，有些文人甚至还为我编了一句诗说：苏州谁最艳，当数姑苏红。后来姑苏红成了我的艺名，只是我觉得姑苏红这个名气太大了，是不是把同行的路都挡完了，于是就改名古淑，谐音姑苏，也有要以古代淑女为榜样而努力做人之意，但也有人把我叫顾寿，也是谐音姑苏，另要我回顾往昔辉煌，使这门艺术发扬广大并长寿，所以不管怎么叫，只要大家高兴就行！我都答应。”

圆圆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真是一对苦姐妹！连身世都这么相似！”古淑也叹了一口气说：

“要不是出生微贱，没人心疼，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方来！”但她又说：“这些话不说了，既然来到这地方来，就得好好学戏，做红了！也就不会受别人的冷眼！”

圆圆通过不断地练习走步、甩袖、指法，吊嗓子……圆圆开始成长、两年后，即圆圆十六、七岁时，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上场，有些人就在台下跳起来，并且大声欢叫：

“好……圆圆在霓衣裳舞中与古淑姑娘，互相呼应，边跳边唱，台下的观众更加兴奋，雀跃……”

春暖花开，但春荒又至，路上不断看到有扶老携幼地出城逃荒，另谋生路，剧园子看戏的人日渐减少。

这一天，文班主把圆圆、莲儿、翠珠以及杨武找来，对她们说：

“去年长江流域水灾，北方大片地区虫灾，苏州许多地方又发生洪灾，粮食歉收，全国各地饥民纷纷起兵反叛，刀兵时起彼伏，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却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多数人们只要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来看戏，所以戏院的生意日渐淡漠，我也无力再养活一大帮闲人！因此，我和几位班头商议后决定先放假，也许到了今年秋收以后，戏园子的生意好点了，我们再商议重新开张的事。”

文班主又说：“不过，你们姐妹三人在我这里也干了两年，我说再困难也不会欠你们的包银，我现在就给你们把帐结了，这是七十两银子，圆圆拿的是头份包银，一年二十两，两年四十两！”你们三个人拿的是下等包银，每年五两，看在圆圆的份上，给你们三个人多算十两银子，也凑四十两，共八十两银子，今天一并给你们封好了。

说完把两包银子推了过来，交给圆圆及她的姐妹。

圆圆说：“既然班主为难，我们只有先回去了。”说着，让翠珠并杨武带了那包银子，一起走出戏院。

圆圆和翠珠他们刚走出戏园子门口，只见古淑赶出门对圆圆说：

“圆圆妹！你们四个怎么这么老实！班头让你们走，你们就走！给你们那点银子，你们也答应！我刚才都在窗外听到了！”

圆圆叹了口气说：“人家是老板，我们是雇员，他让我们走，又给了我们那点银子，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古淑说：“你给他干了两年，他只给了你四十两银子，我看他一个月就能在你身上赚四十两银子！两年来在你们三个人身上能赚上千两，他却只给你们七、八十两，当然他给我的包银是一年五十两，这也是一年年加上的，但他们在我的身上一年就能赚上千两银子！本来到春节后是应该给我们加银子的时候，偏遇今年春荒，老板是想借这几天闹春荒没看客停演，让你们回去后，就免了加银子的机会，还能少给我们发几个月的包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