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街头卖唱难（下）

演昭君的女孩子走进后台，对走过来的文班主说：“人家连鞋都扔上来了，我要是再演下去，可能连石块、砖头都扔上来，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那里还是演戏！简直是玩命！”说着，就要脱掉行头。

“好我的姑奶奶呢！”文班主说：“你给我坚持一下吧！你要是不坚持下去，我给大家退钱不说，还把我的场子砸了！我求求你！”看到那个姑娘还不动，就对台上的演员们说：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大家快换霓衣裳！我到台上给看客们解释一下，等我解释完了，你们就上霓衣裳舞！上咱们的绝活！”

一个跟在文班主后边的中年男子说：“班主！这个舞不是到晚上才演吗！现在怎么演出来，这可是我们每天的压台戏啊！”

文班主说：“毛二！你是我们戏园的二当家！你就应当负起责任，快让演员们准备上场吧！要是得罪了看官！我们不就玩完了！”说着，自己走到台上，对观众说：

“各位看官爷们！太太、小姐！因为本园原正旦古小姐有疾，替代的演员不能尽大家的兴，为了弥补对大家的歉意，今天日间把本院的压台节目，最受欢迎的霓衣裳舞演给大家！好不好？”

“好！”有人叫道。“不好！”也有人说。

但当姑娘们穿着五彩滨纷的霓衣裳，在乐声中走出舞台并跳起舞来时，大家才安静下来。文班主安排了台上，但看到台下还有一些人不听劝告，向外走，就跑下台去，跟着这些人走出去，而文班主的后边又跟着两个帮手一起向出口走去，他们要看这些人究竟到那里去。

来到霓裳戏园出入口，文班主对要出门的观众说：“看官别走，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提了我们改就是，只要大家喜欢，说怎么改就怎么改！”一个观众对班主说：

“不是改的事，你们的演员太差劲了！一是没水平，二来呢，人也长得不怎么样！”

又一个人说：“你们的演员要是有街头上卖唱的女孩子那么漂亮，我们就看你们的戏。”说着就向戏园子外边走去。文班主对跟他的人说：

“毛二！我们也到街头去看看，看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说我们的演员还不如街头卖唱的！”说着，就与几个跟班的一起走出戏园子。

文班主与毛二一行人来到街头，看到圆圆与几姐妹正在演唱着她们自编的歌曲：

声泪难尽人间苦，如今街头开口难！

过路君子瞧一眼，谁不动情谁不怜！

只听在场的人，也有叫好的，也有为她们落泪的，也有扔铜钱和零碎银子的。

这时，文班主和毛二来对手下几个人说：“去！把这个摊子砸了！”一帮跟班的得令，就拥上前去，先是驱赶众人，杨武上前干涉，这些人就同杨武打起来，由于人多势众，杨武被他们踩在脚下，还有一些人就要砸圆圆她们的鼓锣乐器，这时，文班主就上前对那些人说：

“算了！饶了她们吧！只要他们不在这里唱下去，我们就不为难她们！”说着又对圆圆说：“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在这里演戏，会影响我们园子的生意，别唱了！”说着又对众人说：

“街头戏有什么好看的！到园子里看戏去！今天票价优惠！”

圆圆把杨武拉起来，收拾了鼓锣乐器，又对乡亲们说：“既然今天这地方演不成了，请各位先生大爷！少老姑奶谅解！如果明天有人光临，可到前边街口再会！”

众人听说，也就纷纷离去。人们走后，圆圆对翠珠说：“我们几个已在此演出多时，有些口干舌噪，这会儿正好有时间前边喝口水，吃点东西，翠珠！你把大家给我们的赏钱收起来！我和莲儿收拾东西！”说着，收拾起乐器、小凳，然后由翠珠搀扶着杨武，带上她们的乐器向前边一家小饭馆走去。

文班主和毛二跟在圆圆她们后边，一起向小饭馆走去，路上，文班主对毛二说：“要是以后她们几个还在街道唱曲！再叫人把她们的摊子砸了！”

圆圆与两个姐妹及杨武坐在饭馆后，小二过来问：“四位客官想要点什么？”翠珠说：

“来四碗米线，四个馒头就行！米线在饭馆吃，馒头带回家，晚上练练时饿了再吃。”小二说声：

“好了！”很快就端来米线，拿来馒头，三姐与杨武只顾低头吃饭，只见小二又端来几盘菜，一坛贴着“女儿红”几个字样的酒。

翠珠对小二说：“我们只要米线、馒头，不要菜，更不要酒。”

小二指着文班主他们对她们几个说：“这是那边两位爷给你们叫的。”圆圆看了说：

“这几个就是不准我们唱戏的人！我们怎么能要他们的东西！退回去！不认识的人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坚决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