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杀人也无罪（下）

苏州城南的运河码头，一艘客船靠到岸边，圆圆坐在船上正打瞌睡，陈大对圆圆说：“醒来吧！到站啦！”圆圆一骨碌站起来高兴地说：“真的！我们到家了！”说着，与陈大等一行四人下了船，只见码头边有几个抬轿的，还有赶马车的，还有几个扛着船桨的，显然，他们是在大运河码头找生意。杨武说：

“老爷！要不要叫两乘轿子，或者是马车，还是坐船回去！”陈大说：

“叫两乘轿子！我和小姐坐，大家跟着走，我心里过意不去！要是叫条小船到浣花里，还得走一阵子路，我看这样吧，你们叫马车来，大家都坐上去，一起回去，好不好？”

杨武说：“你是主人！我们是仆人，我们与老爷和小姐同乘一车，恐怕有些不妥？”陈大说：

“我们出来走了一样的路，吃了一样的苦，也算是旅伴，别客气，叫马车来！”杨武面带喜色，边跑边说：

“是！老爷！”马车叫过来，圆圆与陈大一行四人坐上马车，陈大说声：

“到浣花里！”车夫说声：

“知道了，就挥起马鞭，马车飞也似的向城里奔去。

马车行至浣花里弄口，再向巷子里走去，陈家米行的望子已经看得见，圆圆说：

“我们到家了！我马上就要见到我娘了，她的病可能已经好了，说不定就在门口等我们呢！”

莲儿说：“那我们就准备下车吧！”

“好！”圆圆说着，已经站起来，但由于车没停稳，她又坐了下去，直到车停在米店门口，车刚停，圆圆已经同莲儿跳下车，当她俩急匆匆的跑向院子里的时候，她们抬头一看，却惊得跌倒在地！原来陈家米店内外到处挂着白灯、白帐幔，显然是家里出了丧事，圆圆说声：

“不好，可能出事了，就向陈夫人房间跑去。

圆圆扑进陈夫人房间，只见中堂上已经有了一副陈夫人的画像，画像下面就是灵堂，中间有陈夫人的画像！”显然，陈夫人已经过世了！圆圆扑倒在地，大声痛哭！陈大也走了进来，也哭了几声：

“夫人哪！你为什么走了！我怎么想不到你能死……你为何不等我们回来……”哭了一阵子，几个家人把他拉起，让他到后房休息。

陈大走了，圆圆虽经人几次劝说，还在哭泣说：“娘呀！你为什么去得这么急……这么突然！你就忍心丢下圆圆不管了吗……”莲儿已经给圆圆换上孝服，让她哭了几声后说：

“圆圆小姐！你别这样了！娘已经去了，你再哭坏身子，吃亏的还是自己。

圆圆见翠珠走来，稍微止住哭泣，拉着翠珠的手说：

“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绝不相信娘能走得这么急，我们走时，娘还好好的！”翠珠看周围没有人时就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你们走后，我和家里的人又给夫人请了郎中，郎中来后……听到院子有人走动时，她对圆圆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到你房中再说吧！”圆圆说：

“姨娘对我从小就十分疼爱，教我做诗、唱曲、弹琴、绘画，如今又把我收为她的女儿，但如今……”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呜咽着说：“本来我要把姨娘养老送终，可如今”……她说：“我没有为娘养老，只能给娘送终……”说完又哭，然后取来琵琶说：“我娘最爱听我弹曲子，我给娘弹唱一曲，算是我们娘俩最后一次告别，说着，弹起琵琶哭泣着唱道：

人间最亲母子情，如今天地两不应，

娘离儿女眼不睁，女儿离娘苦无穷！”

圆圆一边哭，一边唱，唱毕，又哭着说：“姨娘死了，我今后在陈家还怎么活下去……”圆圆悲愤至极，在姨娘灵前已经泣不成声，哭倒在地，人事不省，莲儿和翠珠都掐她的人中穴，小姐小姐的叫了好几声，才把她救醒。

莲儿和翠珠把她扶起来，翠珠哭着对她说：

“天无绝人之路！你别太伤心，把你的身体哭坏了，我们也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莲儿也哭着说：

“圆圆小姐！你要是哭坏身子，我们姐妹三个失去了你这个主心骨，我们怎么办！”圆圆止住哭泣，擦了几下眼泪说：

“我是伤心姨娘死得可怜，当然也为自己难过！你们不必伤感！应当面对现实，好好活下去，不然，姨娘在天之灵也难安宁！”翠珠擦了一下眼泪说：

“小姐这样想才对！要想让夫人在天之灵能够安宁，还应该给她明冤叫屈！把事情弄清楚！”说着，圆圆与莲儿三人一起向后院的绣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