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行路父丧命

邢三父子走到黄河边，对面的渡船一看有客人来了，就摇船过来，这时，邢三对儿女说：

“我就要过黄河了，过了黄河，就到大平原，我们就走了一半路！”而且也没有山西这边的山川河谷，我想应该能安全回家了，我们过河吧！”阿囝和圆圆都点着头，就向码头边停靠的船只走去，准备上船。

邢三父子上船时，站在后边的矮个子说：

“真倒霉！到口的肥肉就要跑掉了！”胖子说：

“既然是个肥主！就不要放过！继续追！”

“追就追！”矮个子说着。两个人就从草丛中跳出来，向船上跑去。邢三一家刚上船，胖子就冲到岸边向船主叫道：

“船家！我们也要过河！”说着，两个人一起跳上了渡船。

船开了，邢三还与儿女们望着河的对岸，对故乡老家一种深情的怀念。大家坐上船，因为是顺流而下，既不要拉纤，船速也快，船家叮咛众人坐好，就掌着船舵，向黄河下游飞快的驶去。渡船从河中心开到岸边，船靠岸后，邢三担着货郎担从船上走，矮个子和高个子越过阿囝和圆圆，紧紧跟随邢三也从船上向下走，就在邢三向岸边走时，由于立足不稳，差点跌倒，胖子和矮个子已经扶住了他，胖子还把担子接过来担上。

阿囝要担，胖子说：“我看你的脚手不得劲，还是让我帮你爸担吧！因为我们是同乡！”看到后边两个人与他同行，邢三说：“两位是到……”

矮个子说：“我们是到南方……”

邢三噢了一声说：“我也是去南方，但我们还是想先到兰考，再步行到徐州……”胖子说：

“我们也是想先到兰考，再到徐州！”完了又补充一句：“我叔在徐州开了了一个杂货店，我们是去做生意的。矮个子又说：

“我们是山西乡党，又到同一个地方去，难得有这么多巧合！”邢三点了一下头说：

“确实难得！”

胖子又说：“常言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现在应该是一家人了！”邢三望了一下他们两个人，说：

“你们二位是……”胖子说：

“我们是叔侄俩……”邢三看了一下说：

“我看不像！”矮个子有些惊慌地说：

“我们……”胖子接着说：“我们是表叔侄，所以不像，还因为我爸在弟兄们中排行为末，他爸在弟兄们中排行老大，所以他和我的年龄差不多！”邢三噢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这才与他们一起走出码头，继续上路。

邢三行至街头，有人问：

“货郎！你这货郎担里的货卖不？”邢三回答：

“当然卖！你要什么？”说着就停下担子。这时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说：

“看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南方的货。邢三说：

“我这些东西可都是正宗的苏州货，不信你看！”说着取出货来让顾客辨认。顾客中有人一看说：

“果然是苏绣，但不知价格如何？”邢三说：

“便宜卖了，我是从江苏到山西探亲，顺便捎了一些货，来时因急着回家，没有卖多少，回去时就想急着出手，一是减轻行李，二来盘缠也不缺了，所以小货一个钱一件，中货三个钱一件，大货五个钱一件。”

邢三说完，就见有人掏出钱来，说：

“给我来九个钱的，一样一件！”邢三和他的儿女收了钱，任凭那人取了三件货物。接着又有人说：

“我要两件，大小各要一件。”也是交了钱，就任他取货，一时间，竟有近十个人围住货摊，不大功夫，邢三父子三人忙了一会儿，货物几乎全被买走。

等到卖东西的人离开后，邢三收拾了一下货郎担上不多的剩货，矮个子走过来说：

“老兄好生意！”邢三说：

“那里，这种小本生意，只能赚几个盘缠钱！”胖子说：

“你既然赚了钱，就不能请我们到小店里喝几口。圆圆把邢三拉到一边说：

“我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在你在外边随便和人喝酒！”邢三说：

“你和你哥先到前边找个旅店去，爸一路上都没喝几口酒，这会儿老家乡党的面子碍着，爸喝几口就回来！”说着，推开阿囝与圆圆，经直向一家饭馆里走去。胖子回过头来说：

“去！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回去给你爸把客栈找好，把床铺好就行！”这时，矮个子也堵在门口，与邢三一起进去，阿囝担上父亲的担子，圆圆叹了一口气，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向前边的一家客栈走去。

邢三走进去对胖了和矮个子说：

“我媳妇临出门时一再叮咛我不要喝酒！刚才我们的孩子也给你们说了，我今晚可以请二位老家的乡党喝，但我不能喝！”胖子笑道：

“原来你是个怕老婆的主，怕得让人笑掉牙！你老婆远在千里之外，她能看见你喝酒了么？”邢三说：

“我老婆说的是好话，再说孩子们跟着，我还是不能喝。”

胖子说：“就算你老婆说的是好话，应该听，但饭总不能不吃吧！先进去吧！”邢三正在犹豫，胖子和矮个子已经是两个人拉着他一起走进饭馆，并且找一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见有人来，立刻笑脸相迎：

“三位想要点什么？”胖子说：

“把你们店有特色的菜先来几盘，再有好酒也拿两坛来。邢三急忙说：“我不喝酒！”你们……胖子说：

“你不喝酒，不等于我们也不喝酒！”小二答应后，先取来酒，再端上菜。大家刚吃了几口，胖子就拿过一只大碗，倒了一大碗酒，又把坛子递过去，让矮个子也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

两人把酒倒上后却没有喝，胖子对邢三说：

“我们是乡党，又在一个饭桌上，我们喝酒，你光看不喝，这多不好意思！”说着也向邢三倒了一碗，双手递给邢三说：

“人有敬意，须当领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我在家中连父母也不会双手递酒，你难道要让我把这碗酒举到明天么！”胖子让邢三也举起酒碗，矮个子也举起酒碗又说：

“首先这第一碗酒，为我们三个山西乡党在一起相聚干杯！”说着，一饮而尽，也让邢三一饮而尽。

接着，胖子又给邢三倒了一碗酒说：

“这第二碗酒，你一定要干！你是做生意的，我这碗酒是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你还能不喝！”邢三说：

“可是，我没有多少酒量，喝了一碗酒，就觉得有点晕忽！”胖子说：

“晕忽就是有点酒意，并不是不能喝了！”你就是走不动了，我们也要把你抬回客栈交给你的儿女们！”

邢三很不愿意的喝了第二碗酒，邢三刚放下碗，矮个子这边又倒了一碗酒端在他的面前说：

“这不行！你喝了我叔的！也得喝我的！我不但祝你财源茂盛通四海！生意兴隆达三江！还祝你儿孙满堂福寿长！”邢三迟疑中接过碗，但却放下去，矮个子立刻站起来，跑到邢三的跟前，帮他端着酒碗非要他喝不可。邢三此时已有几分醉意，说：

“我们还要赶路，喝的多了怎么赶路！”胖子也帮忙说：

“赶什么路！天都黑定了，你的儿女们在客栈等你住呢！你喝高了，好好陪儿女们睡觉吧！”说着又给他灌了一大碗酒！”直到邢三真醉了，胖子对矮个子使个眼色说：

“把我们的乡党抬回客栈！”然后奸笑着说：“经过千辛万苦，这活总算干得差不多了！”说着，抬着邢三走出饭馆，送到他们客栈。

半夜里，一阵响动把阿囝惊醒，他抬头一看，昏暗中，只见他们的货物、行李衣服全被人翻开，两个人影正把他们的银两、钱财及贵重物品取出来，向他们的衣袋里装，邢阿囝大喝一声：

“干什么！有贼！”说着，他就跳下床欲夺他家的银两钱财，同时与贼人打起来。圆圆也被吵醒！圆圆一看有人与哥打起来，立刻也叫起来：

“啊！有贼！坏人！”圆圆这一喊，只见高个子同阿囝打，矮个子冲上去抓住圆圆说：

“谁是坏人！你敢乱叫！”说着就把圆圆像小鸡一样的抓起来……一边掐圆圆一边还说：

“你敢说我们是坏人！还叫喊，我叫你叫！我叫你叫！”说着，还打了圆圆几巴掌，只听圆圆惨叫道：

“哥！爹！”他们要打，要掐……”这一声惨叫，把邢三也从昏迷中叫醒！邢三翻身起来道：

“圆圆！怎么啦！”圆圆被卡着脖子，一边挣扎着，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爸！他们抢我们家银子！还害我……”邢三一听，立刻醉意瞌睡全消，冲上去就抱住矮个子一阵打斗，并把矮个子推向墙角，并把他的头在墙上重重的撞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这时，胖子与阿囝博斗，几个回合，就把本来有脚病的阿囝推倒在地，这时矮个子的头已经被撞得有些支持不住，痛得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头！”刚巧胖子又把阿囝打倒在地，看到矮个子吃了亏，在阿囝倒地的时候，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从背后向邢三的头上砸去！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邢三头上顿时冒出许多血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真是天冷又遇冰雪霜，屋漏偏逢连阴雨，穷人出门难，又碰战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