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神秘的宝贝
“茶茶姐,我们一起去看电视吧?”
何茶探头,正好看到陆良捧着小碗一跳一跳地赶过来。
笑着起身,把半开合着的门拉开,等着陆良蹦进来。
何茶问陆良,“你已经吃过饭了吗?”
陆良三下两下地进来,笑嘻嘻地捂住碗,“没,茶茶姐,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何茶故作不屑,“你能留给我什么好吃的?不会还是一根骨头吧?”
上次陆良神神秘秘地说要给她很好的东西,趁着家长们不注意就把她带到屋角的隐蔽处,然后……从墙洞里掏出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东西。
当时何茶就惊奇了,什么东西让陆良那么宝贝?
陆良给那东西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何茶看着看着,就觉得那纱布异常眼熟,她扯过来一层拿在手里,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阵后,很严肃地问陆良,“路娘,你有没有觉得这纱布长得很别致?”
陆良正忙着拆纱布,头也没抬地回答道,“没有,这纱布很常见的啊。”
何茶握紧了手中的纱布,再次问道,“路娘,你记不记得我给你看过我的宝贝?”
陆良还是摇头,“不记得。”
何茶差点把纱布撕碎,咬着牙提醒,“就是前天啊,前天我带你看的,我还送给你了,就是那个,那个,你记得吗?”
陆良百忙之中抽出一丝神智回想了下,还是摇头,“不记得。”
“啊,忍不住了!”
何茶崩溃地大喊。
陆良惊住,第一时间把手中的宝贝捂在胸口,一脸紧张地问何茶,“茶茶姐,有人要抢咱们的宝贝吗?”
何茶瞪了他一眼,后退一步,再瞪了他手中的宝贝一眼,又后退一步,眼神闪烁不定。
陆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眉毛眼睛皱在一起,小声小气地问,“在,在我后面?”
何茶不吭声,似乎在使劲地憋着什么。
陆良眼含泪花,“茶茶姐,是不是有怪物?那,那你快点跑吧,不要理我啊……”
何茶神色复杂,紧绷着的脸有些松动,张了张嘴,就要说话,突然眼睛一扫,瞄到被陆良纠结的手指蹂躏得不堪入目的纱布,就止住了一切动作,只死死地盯着陆良的手。
陆良快要难过死了,茶茶姐这副模样,那就是一定看到怪物了,怪物是不是又要吃自己啊……陆良腿脚打着颤,哆嗦着说,“茶,茶茶姐,我觉得越来越冷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说着,手不自觉地用力,只听“呲——”的一声,剩着的正包裹着宝贝的几层纱布也壮烈牺牲了。
何茶只觉得有把火瞬间烧到脑子里,眼睛红红地又后退两步,在距离陆良六七步远的地方,助跑,起跳,双手拉住陆良的脖子,扑到他,然后用尽全力地坐了下去。
“啊啊啊——”
陆良惨叫。
他脖子以上因为憋气憋得通红,眼角的泪水不要钱似的流出来,咳了几声后,努力抓住何茶的手,费劲地说,“疼,茶茶姐,疼。”
你疼?
我心更疼!
何茶屁股用力,抬起落下地颠着陆良的肚子,看着陆良说不出话,一声深一声浅地呻吟,才觉得火气下去了少许。
“茶茶姐,咳咳,喘不过气了,真的……好疼……”陆良断断续续地挣扎。
何茶下死力按住陆良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这是她从以前跟她打架的男孩子身上学来的,有一次,有个人撞倒了她,就是这么坐到她的肚子上,使劲地颠她的肚子,手还掐住她的脖子,那时候她差点喘不过气,肚子疼的难受,要不是后来她用尽全力踢那个男孩子的后背,把他踢了下去,她很可能就因此而打败了。
距打架事件已经很远了,但是那种窒息而又疼痛的感觉,何茶却记忆犹新。
听着陆良的求饶,看着他青筋蹦起的额头,何茶心中一软,就轻轻地把手移开,放到他的胳膊上,免得不小心掐住了他的脖子,屁股上的力也相应地小了很多,看着架势十足,其实里面已经没使上几分力气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陆良的脸色缓和了很多,额上的青筋也落回了原处。
陆良的宝贝在何茶扑上来的时候,就滚落到了一边,此时他只顾着忍受何茶的折磨,根本无暇顾及它。
何茶眼珠一错,立即瞄见,心头火又窜起,腾地抓了那东西过来,透过纱布撕裂的缝隙,看到灰白的椭圆的一角露出来,抓在手里的手感,以及观察那大致的轮廓,倒像个细长的物品。
何茶一只手牢牢按住陆良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另一只手粗鲁地扯开纱布,里面的宝贝也渐渐地露出了冰山一角。
陆良看到何茶拿走他的宝贝,心中激动,也顾不上肚子上又痒又疼的感觉了,献宝似的指着何茶的手,“茶茶姐,那可是我找了好久的东西哦,送给你了。”
何茶撇了他一眼,继续拆东西。
陆良在被何茶扑倒的时候才知道是自己惹到了何茶,他不明白原因,却本能的希望这个宝贝能让何茶消消气,于是屏住呼吸,等着何茶看到宝贝会开心的那一刻。
然而,何茶的脸却越来越黑了。
陆良发现不对,急急地追问,“怎么了,茶茶姐,你不喜欢吗?”
何茶扬手把那宝贝一摔,从里面咕噜咕噜地滚出来个两头椭圆,中间细长的东西。
“——这么个骨头,你敢说它是宝贝?”何茶对着陆良的耳朵大吼。
陆良被那声音震得缩着脖子眯着眼,好久以后,等回声过了,才忐忑地说,“可是,电视上说,藏了百年的骨头,就是那个样子的。”
何茶无语。
几次深呼吸后,才忽视掉陆良可怜巴巴惹人怜爱的样子,粗声问道,“你找百年的骨头做什么?”
陆良眼睛一亮,谄媚地笑,“送给茶茶姐啊,听说那骨头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茶茶姐你吃了它吧?”
“路娘,你让我吃那骨头?”何茶眼睛冒火。
陆良缩了下头,不死心地看着何茶,“茶茶姐,你吃了吧,吃了就能长生不老了。”
“我的天哪。”何茶无力地呻吟,一歪身,就要从陆良身上掉下去。
慌得陆良赶紧伸出小胳膊,恰恰垫住何茶的脑袋。
何茶感受着头下的柔软的触感,叹了一口气,问陆良:“路娘,你是不是不知道人是不吃骨头的,只有狗才吃骨头?”
陆良疑惑,“茶茶姐,你怎么能跟狗比?”
何茶翻白眼,“……谁跟狗比了?”
陆良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茶茶姐你根本就不能跟狗比。”
何茶一口气憋住,差点呛死自己。
陆良七手八脚地拍何茶,“茶茶姐,你不用因为不能跟狗比就气成这样的,你看你,现在这样多不舒服。”
“……”
何茶彻底晕死过去,再也不想搭理陆良。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何茶对陆良带来的好东西也提不起兴趣,她只要一想起来陆良的宝贝,就会想起来自己那唯一的一条当宝贝似的纱裙,想起来纱裙,她就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地把裙子送给陆良了呢。
就算是因为想看陆良穿裙子,也要记得把裙子要回来啊,怎么会一高兴就送给他了!
所以,裙子被陆良糟蹋,自己也难辞其咎。
何茶一阵心痛,捂住胸口倒在了饭桌上。
陆良吓了一大跳,放下刚刚还捧得紧紧的碗就要去扶何茶。
何茶眼睛向上倾斜,陆良碗中之物清晰可见。
“红烧肉!”
何茶精神抖擞地坐起身,拿起筷子就要吃。
陆良又抖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何茶眯起眼吃红烧肉的样子,他咧着嘴巴笑,把碗向何茶面前推了推,“茶茶姐,这是我特意让妈妈做的喔,全都给你吃。”
何茶吃得嘴角冒油,看着陆良贴心的动作,就吃的更开心了。
想着那裙子的事就算了,反正她也已经看过陆良穿裙子的样子了。
陆良小手撑着下巴,眼睛闪闪地看着何茶吃红烧肉,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长长的影子,像春日初发的洋槐花。
何茶突然间觉得陆良应该比红烧肉更好吃。
“路娘,”何茶吞咽着肉,细长的手指伸向陆良的脸蛋。
陆良动了下脖子,把脸送到何茶手里,“嗯?”
何茶嘻嘻笑,揽住他的头,啵地在他额头上盖了一个油光光的印子,“盖个章,不许擦。”
陆良伸手,在那个印子边缘摸了下,感觉湿滑油腻,似乎与别处不同。
指了指脸颊,“这也要。”
“好嘞。”何茶爽快答应,故意涂了满嘴的油,在陆良脸上留下冒着油花的唇印。
陆良被亲得脸痒痒,眯起眼格格地笑,小手还指着下巴,鼻子,眼睛,不停地要求,“这要,这个也要,还有这个。”
何茶玩心大起,塞了一嘴的肉,然后一把把陆良搂在膝前,高高地撅起嘴巴就开始亲了起来,“好的,媳妇儿,你等着!”
陆良小身子扭得比麻花还花样复杂,前一个躲闪,下一刻又凑上去,与何茶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姆~啊~媳妇儿,侧一下脸,那边够不着。”
“嗯。”
“姆~啊~媳妇儿,下回我爸不让我吃肉的时候,你还会给我带肉吃吗?”
“嗯,带。”
一瞬间,何茶觉得天空中都飘着五彩的小泡泡,这日子太美好啦。
“媳妇儿,奖励你一下,头低下来。”
陆良笑抿着唇低头。
“姆——姆——姆——”何茶得意地笑,“买一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