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没想到见任华鑫——-华鑫公司的老总,比觐见皇帝还难。一连被穿黑色制服套装的漂亮女人拦着问了几遍“你有没有预约?”废话!我见我爸还要预约?你脑子进水了是不?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令人想吐的花痴眼神。嘿嘿……任飞真想一头撞死,快步甩开领路的女人。
华鑫公司的老总——-一个英俊,温文尔雅的中年人。“飞儿,怎么是你?”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示意任飞请坐。“不欢迎?还是因为我没有预约?”任飞十分不客气的拖过转椅坐在任华鑫的对面。
“你说哪里的话啊?怎么能不欢迎?”“哈——-见任总一面真难!”任飞调侃道。任华鑫默不作声,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睛红红的。任飞见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华鑫再婚后。任飞触摸到了自己与任华鑫之间的距离。随着时间的积累,距离越来越远,鸿沟越来越深。自己遥遥的眺望着彼岸可望而不可及的任华鑫。他呢?又逢第二个春天,也许将自己抛到天外了吧?父子之间的联系似乎也只存在在金钱上。也许只有自己没钱了,任华鑫才会记起他还有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儿子。见了面,谈话似乎也疏远成一种程序。“学习怎么样?”“还行。”“没钱了给我打电话。”“嗯,我知道。”“一个人住习惯吗?”“还好。”……
死沉沉的,任飞被这种沉寂的气氛压抑的近乎崩溃。“学习怎么样?”想都不用想,任飞很机械的回答道。“还好。不好不坏。不上不下。钱也够花。不够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周六周日,我不回家了,很忙。”一口气说完了任华鑫要问的所有问题。任飞的抢答让任华鑫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寻找着话题,“高三了吧。该考大学了。要不要给你请魏老师辅导辅导?”商量的语气。任飞往椅背上一瘫,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知道如何去做。”任华鑫也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再次卷土重来。“爸,给我80万。”任飞张口向任华鑫要80万。自己暗暗与天赌一把,结果自己赢了。任华鑫问也没问直接拿电话,让人给任飞的银行卡上打了80万。虽然赢了,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
任飞有些戏虐的拿笔写了张欠条:任飞借任总80万。“这是欠条。我会还你的。”任飞一松手,纸条飘落到任华鑫的面前。任华鑫拿起来看了看,将纸条撕了。“将来这个公司都是你的,又何必呢?”“我不会考大学,也不会接你的破玩意公司。”“可这是你妈妈的遗愿,也是我的心愿。”任飞听到任华鑫提到妈妈,心猛地痛了一下,“都是这破玩意公司。要不是它,妈妈也不会走……”任华鑫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不起,爸爸。”
“孤星”易主。店里乱糟糟的,横七竖八滚着些空酒瓶。也不知过了多久,任飞十分难受的睁开有些涩的眼睛。好久大脑才恢复记忆。任飞从地上爬起来,揉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杜威,杜威,杜威——-”“杜威——-”任飞连喊带踢把倒在地上的杜威弄醒。“这是哪里?”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孤星。”“啊——-我什么时候到孤星上了?”杜威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还月球呢?起来,起来——-”任飞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周小雅来了——-”杜威猛的坐起来“小雅来了?人呢?”任飞晃晃手里的手机,“你再不起来,我就打电话给她。”杜威苦着脸,“老弟,别吓我好不好?我会得心脏病的。”任飞故装吃惊样,“什么?你有心脏病?这个电话是非打不可。免得小雅嫂成了小寡妇。”“喂,任飞,别闹了。没心脏病也被你闹出心率不齐了。”杜威过来要抢手机。“小雅嫂,快点来吧。杜威得心脏病了。晚来一分钟,你就成小寡妇了。”“喂,任飞别闹了。”“嘻嘻”将将手机给了杜威。“小雅——-”杜威刚要解释。发现手机没开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伊斌。伊斌——-”杜威、任飞两人将孤星的没个角角落落翻了一遍。最后在女厕所找到正在熟睡的伊斌。任飞蹲下去,用手拍拍伊斌清秀的脸,“醒醒,醒醒——-”“啊”伊斌睁开双眼,“原来你也在这里。”我晕,什么是原来我们也在这里,要不是为了找你,才不会来这里。伊斌坐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任飞、杜威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女厕所。”“啊-”伊斌嚎叫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睡在女厕所?我怎么可能睡在女厕所?”
一天伊斌都躲在休息室里不下来,说是没脸见人。下午四五点钟,“孤星”的装修工作基本结束。其实,只是稍微修整了一下。招牌换成了两个字,“孤星”。任飞原打算弄一个电子银屏版的招牌,杜威不同意,任飞又跑到楼上找宜宾。伊斌死活不开门,只扔下一句话,按老大的意思办。这是杜威的女朋友周小雅来了。周小雅――一个不是很美丽却很耐看的女生,一双明亮的黑眸流露着善解人意的眼神。周小雅看着招牌点头称赞“很有诗意,真的不错。”茫茫夜空,一颗流星滑落的一瞬间,“孤星”两字迎着纯纯的蓝色,盈盈的蓝。任飞看着也觉得很美,但还是忍不住挖苦周小雅“还未过门就帮着老公说话。等将来结婚后,你们还不穿一条裤子。”杜威在后面不悦道:“任飞,说什么呢你?”任飞朝周小雅眨眨眼“妇唱夫随。”周小雅羞的满脸通红。“任飞你再胡说看我不饶你?”“嫌我碍眼是不是?我走可以了吧。”周小雅忙道:“今晚我请客。”任飞回头道:“为什么?”“请你吃饭不行?”任飞一抱双臂“行啊,我是来者不拒只是你们一定要带足够多的钱。别到时候付不起账了,把你们俩当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