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痛楚
等他走后,乐敏才缓缓挪动那已经冰凉到彻骨的身体,可是她才刚刚有一些动静便牵扯到那被鞭打后的伤口。
忍住锥心的疼痛,她轻轻去掀开那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袖。入目便是那一道道刺眼的血痕,眼前那一条条犹如红色的斑马条纹都在提醒着她:那个男人打了她!他为了那个算计她的女人而打了她!
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总感觉嘴里心里就像被灌了醋一样,酸酸的。似乎从上了初中开始她就没挨过一次打,而今天,她居然被一个古代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次,而且好笑的是她居然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算他刚刚才打过她,她心中有的也只是心痛,却没有那该有的憎恶,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对任何一个人动心,她是一个很典型的纯情派,她认为如果对一个人没有感情就不应该轻易对那人承诺什么,所以她不会轻易动心,更不会随便因为一个人而牵动自己的情绪,除非那人是她已经认定的人。没想到她居然会遇上穿越这种破天荒的事,如果是倒霉她也就认了,可是为什么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那个男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夺去她珍藏多年的感情?为什么她要不争气的喜欢上一个对自己如此残忍的人?
心中突然一顿!
她……她刚刚想到什么了?
喜欢?她原来已经喜欢上他了?原来她心中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竟是因为她喜欢他么?
呵呵,她苦笑一声。乐敏啊!难道你已经堕落到喜欢上一个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的人么?如今他如此对你,你该情何以堪?
她心中不停的苦笑。以前看那些言情小说的时候,她还经常嘲笑那些可怜的女主角愚蠢,笑她们为何宁愿虐着自己的身心也要坚持死死的爱着男主角。现在想想,她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她们?她现在这副姿容又何曾好过她们?或者说她比她们还傻吧!
身上突然一冷,那些伤口也越发疼痛起来。她虚弱的抬起头四下观望,那扇原本残破的窗户已经大开,那寒冷的风透过窗将冰冷肆意在房间内扩散。其实这种天气早已经不冷了,快到六月份的晚上应该是很舒爽才对,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夏天的气息。浑身上下,连同那颗原本灼热的心都已陷入一片冰凉。如今的她就仿佛是那冬日里雪地中一颗备受凌虐的小草,想要努力寻找一丝温暖,却突然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一点阳光。
她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缓缓靠近那扇半开的窗。
就快近了,还有那么一点点就到了。她心里不停地自我安慰着。以前听人说思想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的心可以死,但是思想绝不可以被磨灭。如果有一天你连思想也放弃了,那说明死亡就在不远处等着你了。
眼看就要触到那扇残破的窗户,她却不知道突然踩到什么,脚下一滑,身体一时失去平衡致使她身体向后倒去。
“啊!”触地时那浑身冰凉的感觉再度升级,她痛苦的惊叫出声。
伤口触到冰冷的地面疼痛瞬间加剧,身上一时又是火烧般的疼痛又是冰冻般的刺骨,她就像一个被夹在两个最艰难境界中的玩偶,备受着冷和热的煎熬。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将她的意识渐渐打散,疼痛的加剧也使得她的头脑渐渐不清醒起来,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只好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管他什么景轩什么幻月的,她不想了。她不要再让自己像个玩偶一样被人玩转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放弃,也许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也许这次她可以回到自己的时空,她还是那个单纯活泼的大学生,或许她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漫长的梦,梦醒了,她就自由了。
眼睛再也不能自主的闭上,她笑了,终于可以忘记痛苦,终于可以……回去了。
太过疲惫的她没有注意到,在她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眼前闪过一抹月白色的身影。
那个一身白衣的人轻轻来到乐敏身前,他轻轻抱起她走向床边,将这满身伤痕的女子轻放到床上后微微打量起她来。虽然她满身满心的痛苦,可是她没有紧皱着眉头,反倒是嘴边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
她真的要一心寻死么?她真的一丝牵挂也没有?
轻抬起右手,将它移至女子的手腕处,还没有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便被另一只手抓住。他回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时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楚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也看到了,她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不这样做她会很危险的。”寒箫紧紧盯住床上的人,眼里的温柔显而易见。
“可是那关系着你的性命啊!”
“只要她能少受一点苦,这也不算什么的,我可以……”
“可以什么!”寒箫还没说完便被楚枫影打断:“你明明知道师妹的伤只用普通的真气就可以了,师兄你又何必要如此?你知不知道这个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啊!你这样做很危险的!”他甚至有要大吼的冲动。
寒箫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抓住乐敏的手腕。
楚枫影见他不再说话,刚刚那激动的神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他默默地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那还依然“执迷不悟”的大师兄,无奈的摇摇头后便隐入窗外那片黑色的夜中。
寒箫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师妹,心中突然五味陈杂。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他轻轻开口,似乎他眼前的不是一个昏迷的人,“当时你说要让我后悔,难道这就是你惩罚我的方式?”
轻轻放下她的手,寒箫苦笑一声,“他对你不好么?唉……你为何总是不能让我省心呢!”
面前的女子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有要清醒的迹象,寒箫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从窗户中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