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毒蝎噬人 (2)
“你怎么会叫我去参与这种事,你脑子糊涂了不成!” 第二天当小忱回来,熠儿就没好气地质问她。小忱冷笑道:“你真是不知抬举!我是在拉你一把呢!我知道你清高,不想往上爬也就算了!”她唰地转身走开,不再理会熠儿。熠儿想再说什么,可是要再说下去就成拌嘴了,她只得忍住气闭上了嘴。
小忱和熠儿她们住在一起,每天早上起来,熠儿到惠贵妃宫里去轮值服侍,小忱则到小皇太子宫里去。她是负责照管皇太子的。在晚上,她继续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出去。
这一天凌晨,熠儿在床上本是睡着了的,忽然,“啪哒!”轻轻的开门声响起来,把她惊醒。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忱回来了。她半睡半醒,也不睁开眼。可是,有几句低低的说话声窜进她的耳朵里。
“今晚怎么样,玩的开心吗?”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
“当然开心!嘿嘿!”是小忱的放浪的声音:“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小心肝,妙人儿啊!”
“开心就好!我也喜欢上你了!”接着是一阵乱七八糟亲热的亲嘴声。“不过,可别光顾着快活啦!梁总管交代下来的事你要赶紧做!”
“好,可是,可是我真有点觉得可怕。那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啊!”
“不用怕,天塌下来,大人也能顶起来!哪怕你是真被发现了也不怕!你也知道啊,她后边又有更高一层的真正高人!在做这个的不是她一个而已!我们一群人做好了,都能攀龙附凤地沾光,能高高在上,看谁还敢践踏我们!”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找机会的,请回报梁总管她老人家,只管放心罢!”小忱咬咬牙,似乎是下了绝大的决心。
这窃窃私语熠儿听在耳朵里,原本也不怎么上心。她只管要睡她的。可是,太子爷、太子爷?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搅动。啊!她们要拿太子爷干什么??
她一下子吓了一大跳,完全惊醒过来,忙睁开眼,却只见黑暗中小忱已经躺在床上,放下帐子要睡了。那个陌生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小忱是贴身照顾太子爷的。她想到这一点,不禁浑身一抖。
第二天一大早,熠儿就在床上坐起来。等小忱苏醒过来,开始梳妆,她却在小忱身后半天不说一句话。终于,嗫嚅半天,她开口了:“小忱!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小忱惊讶地抬头望着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你可千万不要做不利于太子爷的事!”
是的,太子爷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他的,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他是惠贵妃受到皇帝宠幸后生下来的最尊贵的龙种,嫡亲的皇家骨血,非庶出旁支可比。是贵妃唯一的依靠,是她现下立足于宫中的根本,也是她的所有尊贵前程的全部依仗。“好好侍奉皇太子,要是糊里糊涂,有个一差二错,我就马上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贵妃每天都在吩咐。
“什么!”小忱一瞬间眼中射出了可怕的光芒,但马上又嘿嘿笑了:“你看你,你到底想要胡说些什么?”
“我,我......”熠儿也一时语塞。就凭她昨夜听见的几句话,她能说什么?
“你到底听见了什么?”小忱忽然恶狠狠地问。熠儿惊出一身冷汗。只得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听见什么!我,我不明白你们的事......”
“不明白?那你慌什么?我恨死你!你还来阻拦我!”小忱忽然发飙了:“你这个混蛋!就是因为你招来贵妃的嫉恨我们才当不上嫔妃!我也恨这个贵妃!恨这个小小年纪就骑在我们头上的太子爷!将来宫里会有新皇上,我要往上爬!你、就凭你,要挡我的道?!”小忱咬牙切齿地指着她:“我这辈子说不定就都被你害了!你还要来破坏我!我一定要及时做点事!不要像很多很多宫女那样葬身在那深井中!化作一缕幽魂在井口飞旋!”
熠儿惊骇得发怔,小忱继续妒忌地痛恨地望着她:“你去死呀!你怎么不进枯井去呢?你要报告去吗?你赶紧告密去!去!去呀!嘿嘿!你有证据吗?我难道怕你告密吗?我怕什么!我会一直往上,往上! 什么贵妃,嫔妃之类的,我都可以赶超她们,我会在这宫墙内取得大胜!我说不定可以做皇后!”她自得地笑了,她的眼中闪耀着狂热的光芒,陶醉在狂想中。
“这、这可是逆天的大罪过!”熠儿慌乱地吐出这句话。
小忱忽然平静下来,似乎在嘶嘶地冷笑:“放心吧,我们不会真的干什么啦!只是好好服侍太子爷而已啦!”她懒洋洋地回答,声音里却又似乎带着一丝丝难以揣摩、只有凭心中的直觉才能感受到的狠毒,似乎在说:“你这就给我乖乖地等着吧!” 熠儿却无法把这种感觉说出来,告诉别人。她真觉得无可奈何。
惠贵妃和太子不在一起住,但是还是常叫太子到面前来,肃容端坐,说道:“皇儿,平日间须和太傅们好好学经史、学策论,勤习武功,每日孜孜,不可懈怠!今天且给本宫写几幅小楷看看!写得好了才准去御花园中散心!”熠儿忙去准备笔墨纸砚。
“是,谨遵母妃教诲!”小太子本是很活泼的,但是在严厉的训教之下还是怯怯地说着。他忽然捂住肚子,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啦?”贵妃盯着他问。以为他是在故意装病痛逃避功课。
“疼,肚子有些疼!”小太子尖声叫起来,捂住肚子蹲下身。惠贵妃一看,知道假不了,大惊失色,连忙抱起他,同时尖声叫着:“御医!快去宣御医!”
熠儿在旁边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忙忙地跑去太医院。
太子爷在贵妃怀里摇晃着:“疼,更疼了!”忽然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在地上打滚。他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孩!
惠贵妃急得又连忙紧紧抱住儿子。她要死死保住自己的命根子,自己的未来的一切!一旦皇儿有什么差池,她哪里还会是可以与皇后比肩的贵妃,日后又凭什么荣登太后之大位呢!
“皇儿莫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她在安慰太子,也在安慰自己。
“不怕,不怕!绝不会有事的!”她在安慰太子,也在安慰自己。
御医连跑带走,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顾太监、梁总管也赶到了。这时候小太子已经疼得哎呦连声,脸上冒出冷汗。御医一搭脉,看看脸色,马上从医药袋里取出银针来,给他全身针灸了几下,然后取出一瓶药粉,混着开水,搅匀,再给他灌下药去。
太子喝了药,忽然哇哇地呕吐起来,吐出了几大口痰涎,立即好了不少。
“太子爷好了!”御医松了一大口气,摸摸脑袋,好像在庆幸自己的脑袋得以保全。梁总管上前摸摸太子爷的脑袋:“总算好了!真是谢天谢地,神明列祖列宗保佑啊!”
睁大双眼的贵妃也松了一口气。当然更多的好像不是对自己骨肉的担心,而是为保住了自己的尊贵身份而高兴。
立刻,她开始追查起来。
“皇儿,你怎么肚子突然疼了?”
小太子胆怯地说:“我,吃了一个糕饼.....”
“什么?”贵妃一下子愤怒了,呵斥着:“本宫成日不是对你说不准乱吃东西的吗,你怎么不听?谁叫你吃的?”她再厉声问:“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