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多年后再次相见(下)
擎宇听到净幻不冷不热的话,一阵落寞。他曾多次幻想着两人相见的场景,抑是披着柔媚的春光,让略带甜意的风从身边掠过,允吸着净幻的发香;或是,在那彩蝶缠绕,蜜蜂追随和那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的美景中相见。却不曾想到竟是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中相见,可叹世事不尽人意。
“王妃请起,本王与你多年不曾相见,倒是平添了几分想念。今日看来王妃倒是保养得很好,还是一如当年啊。”口气不免的有些老气横秋,擎宇自己未察觉,倒是惹得三位夫人娇笑不已。
“王爷也是如此,现如今王爷身边有许多美人相伴,自然记不起我这个过往云烟。”突如其来的玩笑话倒是惊呆了众人,三位夫人心底暗自不屑,刚才不是还装着清高装着仙子吗,怎的这回儿就原形毕露了。
“王妃还是如此调皮,不过本王就爱你这样。”说着便将净幻揽入怀中,轻轻的嗅了一口秀发上薄荷的香味,脸上满是痴迷。心底暗叹,她还是如此爱薄荷,一如当初,只是不知她的心此时可还在我的身上。
“妾身还不知王爷找妾身来所为何事?”净幻挣脱了他的怀抱,她在害怕,害怕这一切是幻境,害怕她在下一刻醒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更害怕她痴恋上了他的味道他的温度。
“今日乃是皇后娘娘大寿,自是叫你陪同本王进宫赴宴。本王怎不知王妃何时变得如此健忘,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的寿辰都忘了,若是让皇后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欲绝了。”擎宇调笑道。仿佛丝毫不在意净幻挣脱他怀抱一样,其实他的心底很是失望,他们何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生疏了。馥香与清殊看到此时不由暗暗心惊,怎么没听说王妃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怎么会是如此。然而萦罗心底却是不甘的,因为她看得出王爷还是爱着王妃的,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和我争抢他,我要让楚净幻后悔,一定会让她后悔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愤恨的瞪了一眼净幻。
“王爷倒是笑话妾身了,妾身虽不才但也有点记性的,只是不曾想到王爷今日会带着妾身前去赴宴,妾身多年不曾前往赴宴,难道王爷不怕妾身丢了煜亲王府脸吗?。”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却又让人怜惜。
“王妃倒是对自己很不自信啊,如此美貌的脸蛋儿,如此美妙的身段儿,皎洁似月的气质,如果这都算是丢脸,那天下男人可都希望多丢几次脸了。哈哈。”擎宇一手揽过纤纤细腰,温软熟悉的身体仿似回到过去一般。
“哈哈,光顾着叙旧,你们三个快来见过王妃。”说罢便招手招呼三人过来敬茶,净幻每一杯都只是小舔一口。
“王妃生的如此美丽,倒是羡煞我们了,与王妃站在一起,我们都不过是米粒罢了。”馥香娇嗔道,不由得朝擎宇抛去一个媚眼,怎奈擎宇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净幻身上,哪顾得上与她暗送秋波。
“这位妹妹倒是过谦了。王爷最喜欢的便是你这种媚入骨酥入心的女子,我却是不及你啊。”声音很是平淡却有些敷衍的意思,她这一生最看不过眼的便是媚入骨酥入心的女子,显得很是放荡。
“姐姐可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当初的楚美人将煜亲王迷得神魂颠倒,还曾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萦罗看不过净幻的清高样儿,便顶了回去,谁知招来了擎宇的白眼。擎宇心底暗叫多事的女人。
“萦罗妹妹,多年不见,却不想你的嘴巴倒是越发的厉害了。”笑吟吟的看着萦罗,净幻越是平静萦罗的心越发的没底,倒是流了一身冷汗。却不料,净幻继续说道“我却是当不起王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倒是妹妹你,当年可是曦罗坊最为出名的萦罗美人,谁知爱慕上了王爷,便自己存钱赎了身,嫁入王府,只愿与王爷双宿双飞啊。呵呵,可当真乃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没话啊。你说是不是啊萦罗妹妹。”萦罗听后双手藏在袖子中,紧握着,修长的指甲嵌入了肉中,她最恨别人提起她曾是清倌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情。瞧着净幻的样子,越发的觉着可恨,恨不得撕了那倾国倾城的脸庞。清殊与馥香心底却是另一番计较,心底暗道,这王妃可不是面上那么简单,嘴巴却是太不饶人了。
“好了,好了,净幻你是何等身份何必与一个姨娘做计较,哈哈,这不是自掉身份吗。萦罗你现在倒也是没大没小的,怎能和王妃顶嘴,本王该怎么罚你呢。”双眼微眯,射出一道冷冽的目光,却恰巧被萦罗看见,浑身一颤,冒出一身冷汗。扭头看去,却发现净幻正悠闲地喝着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一般,轻哼一声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王,王爷,妾身知错,妾身知错。”秀额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敢用绢子拂去,倒也显得可怜。
“哈哈,本王可是把蒋姨娘吓到了?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突如其来的调笑并未让萦罗身心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王爷,妾,妾,妾身知错了,妾身身份低微,妾身不该顶撞王妃,还请王爷惩罚。”话语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爱,可却表错了意,擎宇根本不吃这套。
“蒋姨娘既然知错,还不速速回屋面壁思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擅自出院子。还不退下。”擎宇大手一挥,昭示着萦罗可以退下了。萦罗虽心有不甘,但不得不退,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便是一个束缚,让她不得不低头。
“王妃倒是变得冷漠多了”擎宇凝视着净幻不紧不慢的说道,冷厉的眼神仿佛要把净幻的心思洞穿。
“王爷倒是多虑了,妾身只是很久未曾见过叶妈妈之外的人便不知如何应酬说话,若因如此惹恼了王爷,妾身甘愿受罚。”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惹得擎宇心里犯愁,不知她今日怎么了,说话冷冰冰的还带着软刀子。
“王妃却是说错了,你我何必见外,你又何必说话如此清冷。”话里带着疑问,他很想净幻回答他,让他清楚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净幻使得他们俩人变得如此疏远,
“王爷这是何话,妾身不曾见外,更不曾待王爷清冷。”没有正面的回答擎宇的问题,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使得擎宇一阵烦愁。
“王妃既然如此说了,本王也不好再问,时候不早了,走吧。”不待净幻答话,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净幻只得尾随其后,轻移莲步尾随其后。前面的擎宇心底恼了净幻,希望净幻向自己道歉,回头看去,哪知净幻正看着周围秀丽美景,便赌着气加快了脚步,叫后面的净幻叫苦不迭。不由得嘟嘴轻声道“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看多大的人了。”便加快脚步追上去,哪知前面的擎宇突然停下,便撞上了擎宇的后背,痛的她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不再是本王而是我,可见他心底对净幻的重视。净幻揉了揉可怜的娇俏的鼻子,显得很是可爱。
“哪有说什么,你听错了。”说罢,便疾步向外院走去。擎宇心底暗想,这死丫头,敢跟爷耍小脾气,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哼,看爷怎么收拾你。便尾随追去。
小半时辰后才走到正门口,净幻放眼看去,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得车顶在太阳的照耀下宛如神龙将要腾飞,雕刻着莲花的窗牖被一帘淡青色的绉纱遮挡,显得古朴奢华。净幻不曾想过自己还能再次坐上这辆马车,这辆马车承载着太多的回忆,使得她无法移开双眼。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人,陪着她静静的看着马车也可以说是陪她看着他们那段美好的过去。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在净幻的耳畔响起,声音里夹带的情绪太过复杂,有一丝爱怜。有一丝惆怅,有一丝懊悔。“走吧,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擎宇走到车旁见净幻并未跟来,便转身向净幻招手,这时净幻才缓缓走去。擎宇见净幻走了过来,便抬腿上了马车,不过他并未进入车内,而是向净幻伸出了一只手,净幻没做他想便将手搭了上去,感觉到他那布满茧子手温暖而有力,心底不由得一暖。
擎宇扶她上来后便进入车内坐了下来,掀起车帘看向了窗外,净幻抑是如此,场面很是尴尬。净幻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没人比她更了解重逢后的那一丝尴尬,那一丝激动,那一丝无奈。
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一声一声的抨击他们的心,却无法打破这存在许久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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