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杭州的第二天就下起了雨，连着好几天也没停，三人只好呆在李家不出门，在房间里面看书，莫清离下午的时候跑去和刘姨（李信宇的母亲）学习针线活，旭尧喜欢做这些，但总是不教她。

他说：她喜欢，有他给她做，就可以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刘姨去做饭了，今天星期六，李信宇放学比较早。李信宇今年上高一，因为家在本地，不住宿，但晚饭从来不在家里面吃，在外边凑合一顿了事。

李信宇放学后不久，刘姨把饭做好了，招呼夏寒、姜素菲和另一个房客蒋兴来吃饭。

蒋兴是一个30多岁成熟男性，星城一家小公司的部门经理，来杭州出差的，每天早出晚归，和莫清离他们很少能碰面。

晚饭，饭桌上摆了很多杭州地道的本地菜，姜素菲道：“刘姨，今天这么优待我的胃？”

“小蒋今天生意不是谈妥了吗？给他庆祝庆祝。”刘姨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米饭：“大家能认识是缘分，有喜事儿大家一起乐乐。”

“刘姐，麻烦了。”

“客气什么。”老李（李信宇的父亲）摆摆手：“房费也不是白收的。”

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刘姨打开电视，拨了几个台，停在天气预报上。

“下面播报城镇天气预报，杭州，晴，30℃~32℃，偏北风，1到2级。”电视里面柔美的女声响起。

“我还以为又要说‘杭州，大雨，29℃~30℃，偏北风，3到4级’呢，我听了五天了。”姜素菲道。

蒋兴苦笑道：“我这生意谈完了，雨也停了，天天冒雨谈生意可算是结束了。”

“明后天我放假，陪你们去杭州转转啊。”李信宇道。

“明天我们去不了。”夏寒摇摇头道： “后天有时间吗？后天带我们在杭州看看吧。”

李信宇没在意，爽快道：“那也行，蒋叔呢？”

蒋兴说：“我都可以，多留一个星期，就是准备在杭州溜达溜达”

李信宇放下碗，道：“就这么定了，后天出发。”

吃完饭，李信宇留下帮刘姨刷碗，剩下的人都各自回房间了。

…………………

“姐，郭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别的乐团呆着憋气！”姜素菲坐在床上摆弄颂埙，用一块看样子价值不菲的丝绸方帕小心擦拭。

莫清离一边看乐谱，一边头也不抬答道：“郭叔已经够照顾我们的了，临走前还把我们介绍给方团长，再说方团长人也不错，演出费也没少咱的。”

“方团长？谁愿意看他那张臭脸，活像欠他钱似的。”撇下方帕，姜素菲拿过乐谱准备练习。

夏寒试了几下音，然后道：“郭叔和乐团里的人出国巡回演出，不能带着我们，这个乐团先将就将就吧。”

“出国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我也想去啊，九州民族乐器在国外应该很受欢迎的。”

“如果你爸妈查出境记录，就会被发现，老实在国内呆着吧。”顿了顿，夏寒继续道：“你们爸妈满世界找咱们，我看快找疯了，前些天我还看见寻人启事了。”

“姑姑和姑父，爸妈在发寻人启事，还有人也在发，十有八九是和寒的父母了。”莫清离摆好古筝架，手抚上琴。

姜素菲笑了：“找吧找吧，他们的耐心能到什么时候。”

莫清离和夏寒抿嘴不语。

菲菲到底还是没长大。

…………………

第二天早上，三人出了李家。

早晨的公交车大部分都是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没过多久，车里安静下来，早晨的街道也没有汽车的鸣笛，一时间沉闷的气氛让人昏昏欲睡。头顶的太阳不如正午般火辣，反而有些柔和，林立在道旁的树洒下淡淡的影子，早晨的一切透着祥和。

期间陆陆续续有人下车。又是些时候过去，莫清离三人缓缓走下公交，杭州城已经渐渐有了热闹的感觉。

“你好，我是节目的古筝手。”莫清离抱着古筝向后台门前站着的一名保安说道。

“等一下，我去找团长确认。”保安说完就跑进后台。

没几分钟保安出来，对她们说：“团长让你们去休息室等他。”

“谢谢。”道声谢后，三人走进后台。

后台有许多人忙忙碌碌跑来跑去，那边穿旗袍的女生，就是莫清离三人节目的指挥林静。

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不好了!出事了！”

后台顿时慌乱！呼喝声不断！

“怎么了？”顺手拉住一人，夏寒问道。

“广告牌脱落，排练的演员受伤了！”

莫清离三人随着人群向前走，出事地点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快，拿急救箱！”

“小心，慢点把广告牌挪开。小心！”

“那边的，帮忙！。”

“稍微向左移动，轻一些。”

人们七手八脚地抢救被砸的演员。方团长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姜素菲事后笑得没形象的如是说道。

方团长拍拍手，对周围看热闹的演员喊道：“收拾收拾这儿，演出马上开始！伤员送医院，替身演员做好准备，其余的人各就各位。”

忽然回头看见站在一旁的莫清离，道：“莫清离？”

莫清离微微点头。

“林静现在和民乐团的人在右手边第二个休息室，你们三个去找他们再熟悉一边流程，别出错！”

“好。”

…………………

工作人员又排查一遍舞台，音乐厅外的观众陆续进场，本来空空的音乐厅变的很热闹，兴奋的讨论声散在音乐厅里。

莫清离所演出的节目是第二个，第一个曲目是一首激昂的曲子，莫清离、夏寒和姜素菲紧张准备着，曲子一结束，她们要马上衔接，林静最后和民乐队的人确定演奏顺序，着重强调了三人，她们只和大家排练一次，别出差错的好。

“清离、夏寒、菲菲，不用紧张，别看观众，专心演奏就好。”林静再次叮嘱三人，毕竟她们还小，紧张难免的。

“嗯，记住了。”莫清离在小镇就随着郭叔和乐团演出，倒是夏寒和姜素菲刚刚接触乐器没多久，这是第二次正式节目，说不紧张还真是自欺欺人了。

“和平常练习的时候一样就可以。”

姜素菲深吸一口气，道：“明白。”

从休息室出来后，姜素菲就饶有兴趣看着舞台上面的演奏者，无聊间扫了一下观众席，黑压压一片，拍拍心口，她觉得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差得远呢。突然眼睛一亮：“姐！和寒！我看见李信宇和蒋叔了！”

“他们怎么来了？”整体排练完毕，剩下就是自己下功夫了，莫清离坐在古筝前看曲谱，夏寒没打扰她，放下竹篪，走到姜素菲旁边。

姜素菲猜测道：“大概是蒋叔对民乐感兴趣吧，李信宇爱听摇滚。”

“别看了。”夏寒拉着姜素菲走回后台。

“哦。”

方团长在后台喊道：“第一首曲子马上结束，准备准备！”

不一会儿，台上曲子落下帷幕，演奏者们在舞台上坐定。

林静指挥棒一挥，姜素菲和两个颂埙手低沉的颂埙声打开了曲目的前奏，跟着是莫清离的古筝，其他乐手的扬琴、琵琶、三弦声音也响起。

曲中无不透着江南特有的温柔之感，缭绕于在场每个观众心间，西子湖畔、断桥河边的流水，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的场景，渗进观众的脑海，就如散不去的花香。莫清离的筝音行云流水，如身在深谷幽林，更添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观众都闭眼聆听，音乐厅只余那乐曲的回音。

一个转折！改为吹管类合奏，夏寒也在其中，篪音虽有些青涩，却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吹管类和弦乐类交叉演奏，有起有伏，勾勒江南风情！

舞台灯光聚集一处，所有乐器大合奏，曲子将近结尾，乐声渐弱，直至无声。

台下轰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赞叹：情感是音乐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