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跟屁虫
和安安在维多利亚泡了大半天,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安安一个劲变着花样逼问我,肖子豫是不是在追我?我是不是喜欢肖子豫?我是不是和肖子豫好?……
肖子豫,既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也能算得上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他不但人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而且因为数学考试成绩从来不出全校的前三名外,所以人送外号——数学王子。据说,他是我们学校全体文科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安安居然把我和他凑在一起,我数学很差吗?莫名其妙!
“别把我和那书呆子混为一谈!”我烦了,亏她胡思乱想。“什么书呆子?人家那叫书卷气。”安安竟然胳膊肘乱拐“咦?”我终于醒过味来:“安安——”我坏笑着看着她。
安安脸红了。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我们班的假小子竟然情窦初开也爱上了我们班的数学王子。“再笑!再笑我不理你了!”安安被我笑得有些气急败坏。
“不笑,不笑。”我赶紧哄她道:“我不笑了!安安,他……肖子豫知道不?”
安安摇摇头。
“告诉他呀!”我很是兴奋地怂恿道。
“佳月。”安安怀疑地看着我:“你……真的不是和他好?我怎么瞧着你们平常老是在一起说话呢?我……我那时不知道有多嫉妒你呢!”
安安的心里话让我吃惊。我是她的好朋友,我以为和她无话不谈,但我竟没有能感觉到她的爱与嫉妒!我竟一直以为她很外向,我竟从来没想到过安安是一个能把心事深深藏起的女孩。
“你嫉妒过我?”我心里很是不好受。唉!我还以为我了解她呢!
“是,以前是这样。不过现在好了。”安安变得轻松了,她开心地笑道:“既然他不是你的,我就好办多了。”安安的口气,就好像肖子豫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了。
“你要干什么?”我盯着安安,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咯咯咯咯……”回答我的是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有钱有车,想干嘛干嘛。和安安痛痛快快玩了一整天,她回到她的富人世界,我回到我的小小书房。打开台灯,洋洋洒洒写了一夜的日记。啊!揩富人油的感觉真好!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已经早上八点钟了。九点半还要去上英语补习课。我爬起床,刷牙洗脸,来到客厅。爸妈刚走,早餐还冒着热气凉在餐桌上。肚子正饿呢,吃个油条先。我拈起一根油条,刚准备往嘴里塞,听见有人敲门。
“谁呀?”我一边问着,一边打开门。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我的下巴都快惊得掉下来了。
“简狄?”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门外站着的不是昨天维多利亚的那个骄横的小丫头是谁?大热的天,她像一个阿拉伯人,浑身上下被一块黑乎乎的布包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她怯怯地站在门外,眼圈红红的像哭过,全没了昨天的神气活现。
我一把把她拉进屋,左右一看没人,赶紧关上门。我拉着她在餐桌前坐下,她居然光着脚,连鞋都没穿。
我盯着她,又掐掐自己,不是做梦。“你怎么来了?”我很有点搞不明白,她不是梦境中的人吗?
简狄“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哭得很原生态,泪花四溅,且哭且诉。我很快听出了一个大概:那两个走了,把她孤零零丢下不说,还要她听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的话受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的气……
我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不可一世了?我什么时候给别人气受过?这小丫头,瞎琢磨什么呢?
到底怎么回事?梦和现实穿插了?有看过这样的科幻片吗?一觉醒来,梦境变成了现实,而现实反倒不知是什么了?
我搓搓脸,让自己理清头绪。
简狄抽抽搭搭的,一定是饿了。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饿的时候,情绪通常都会很激动。手上还有一根油条呢,我直接递给她。
简狄吸着鼻子,虎着脸看着我。“吃。”我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道。命令果然管用。简狄立刻接过来,“啊呜”咬了一口。我拿过一次性杯子,去给她倒豆浆。豆浆倒好了,准备递给她时,她的一根油条也麻溜溜地下了肚。真饿了!
“喝点东西。”我把豆浆放在她面前。
简狄迟疑地端起来,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味道应该是喜欢的,她一饮而尽。
“还想哭不?”我问她。她摇摇头。
“嗯。不许再瞎哭了。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换衣服。”
我思绪混乱地到卧室换好出门的衣服,想一想,又挑了一套小一点的拿了出去。
简狄缩在大黑布里,蹲在椅子上,眼珠子骨碌碌地围着我转来转去。我把衣服递给她。
“不。”简狄很坚决。
“换上。”
“不!”
真是急死人啊。我要上课去,我肯定不能把她扔家里——不然中午家里来人不吓到才怪。得带她在身边随时看着。这从梦里跑出来的丫头,要是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那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这里,我把脸一沉:“我是和上官杰约好条件的,上官杰有没有说让你听我的话?”
简狄瞪着我,不吭声。
“那就是有了?好,现在听话,换上这些衣服跟我出门。”
“不!”小丫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听话?行,你违约,我不管你了。我有课,我先走。”我装作满不在乎地把衣服搭在简狄旁边的椅子上,转身背起书包,到门口换好鞋子,拉开门准备往外走。简狄飞跳起来,贴在我身后。
“干嘛?”这次轮到我瞪她了。
“你到哪,我到哪。不许顶嘴不许乱跑。”
“谁说的?”
“大人。”
“那你换上衣服。”
简狄又一次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完全没法沟通嘛。不可理喻!算了算了,别再花时间和她纠缠了,也没时间了。也许别人根本就看不见她呢?
我就这样带着一个黑乎乎的小跟屁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