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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承欢:豪门贵公子请放手 作者: 陌上流烟 字数:2550 更新时间:2013-03-27 17:16:00

第十六话

沈添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哪怕动一动手指也重要付出千斤的力气,他挣扎着起来,扶着床,扶着门,扶着墙,扶着任何他能触碰到的东西一步一步的向住院部的方向挪动。一阵酥麻的震颤隐隐的敲击着沈添的胸口,开始沈添并未太在意,以为是自己在虚脱之后身体的感官功能被无限的放大而出现的一种错觉,但那种感觉却是不间断的存在着,让他感到十分的心烦意乱,他下意识地在胸口处摸了摸,从衣服的内兜里摸出了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亮着,一分钟之后,停歇个一两秒钟,又是一串相同的号码执着的闪动,是“晓珣”,沈添感到意外,自从在茶屋争吵之后,晓珣仿佛瞬间的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声觅迹了,沈添也从手机中删除了她的名字,但是那串电话号码却不会轻易的从他记忆中完全删的干净。

沈添的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晓珣突然的来电话又会生出什么事来,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位变化多端的大小姐,他果断的按下了拒接,接着将手机上的铃声和短信全部调为了全静音的模式,犹疑了一下,他手指利落的点动了几下,将那串号码拖到了黑名单里。

有人说,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因为上帝安排了那些走失或者迷路的人能够重新相遇,然而有一些人,注定就应该是两条不应该有交集的平行线,如果一定要执拗的非要向另一条线靠拢,那么,结果就会像多米诺骨牌,只是坍塌的未必是那么的规整。

“封乔…安沫呢?…安沫在哪里…”许若依和骆洋几乎是一起冲进了急诊室的门诊,许若依匆匆的扫视了一下诊室,里面只是有零散的几个病人在等着候诊,没有看到安沫,许若依被各种或难过的,或不安的预感包围着,骆洋比许若依能冷静一点,他安抚的揽着她的肩,“若依,你不要急,应该没事的。”

封乔正在为一个手被划伤的孩子处理着伤口,听到后面许若依的声音,他转头嘱咐了护士几句,快步走到许若依的身边,将她和骆洋带离了急诊的诊室,“放心,放心,安沫暂时脱离了危险,已经收住院了。”

“可是…安沫,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骆洋问道。许若依以同样探询的目光望着封乔。

“安沫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幸亏是送来的比较及时,再晚几分钟,情况就很难说了,”封乔说道。

“她有心脏病?”许若依和骆洋异口同声的表示出了诧异。

“怎么?若依,你都不知道她有病的事情吗?”封乔的眉毛微微的挑起,许若依的诧异让他更加的意外,如果许若依未曾和他提起过安沫的病症,那么他到底是如何会在脑海中突然的闪出“她以前有心脏病”这样的念头来呢?望向记忆的深处,一团团浓重的推不开的雾霭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似有还无的轮廓,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一个场景。

安沫被安置在重症加护病房,沈添悄悄的站在病房的门口,身边经过着进进出出的护士,他透过开开合合的门缝,安沫苍白的脸孔在他的视线之中时隐时现,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找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站在那里,安沫正在承受的苦难,他有着感同身受的悸痛,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许若依和骆洋走进病房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安沫的身上,窗外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窗棱,斜斜的倾洒下来,丝丝缕缕的浮现在安沫的脸上,谁也没有留意沈添的存在,紧随着许若依和骆洋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戴着眼镜穿着白服的医生,“你们谁是她的直系家属?”那个医生问道。

“怎么了?安沫是孤儿,据我所知,她没有什么亲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许若依的声音哽咽着。

“是这样的,这个病人的心脏情况很不好,保守治疗的效果现在还很难说会怎么样,目前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准备做心脏移植,否则,如果再这样的反复发病几次,抢救成功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小…”

“医生,那就做心脏移植,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她的事情,我可以全权做主的。” 许若依迫不及待的打断了那个医生。

医生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别着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脏移植是一项很精细复杂的手术,最重要的是要有合适的配型,刚才我已经和封乔通过电话,她,可以先登记在医院的移植名单上排期,但是等待的这个过程却是不确定的,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所以,你们作为朋友也好,家属也好,都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更何况,我方才看了一下她的血型化验结果,她的血型还是很罕见的熊猫血型,这样,就对于她的心脏移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这个城市里所有医院对这个血型的储备都非常的稀少,如果,她要是能有血缘相近的亲属,也许找到合适血型的几率会大一些,不然…”说着,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为难神色。

角落处的沈添也将医生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身体有如深堕寒潭一般的僵冷,他的思维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些突然而来的信息,昨天还依然生动,笑靥如花的安沫,怎么就会在24小时之后便面临着生死,他一如来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退出了病房,他恍惚着走出了住院部,微微的仰着头,天空被阳光晒的非常的明亮,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疼痛,眼泪不由自主的向外涌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强忍着,好似被什么捏住了眼球。

安沫,你这个麻烦的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要以一个难题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去过多的理会有什么如果…即使…即使你的生命似乎已被预言…但是我怎么也不想去相信…你一定就会是这样的结局…你应该还会有更多美丽的日子…能够看着你傻笑…能够看着你乱七八糟的赶着上班…能够看着你把眼泪擦拭在我的衣衫…你应该还有更多五光十色的希望…沈添的心被希望与绝望拉扯的已经凌乱不堪。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一个女孩手握着手机,站立在一座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前面,她所处的这个房间在大厦的顶端,夹在高楼之间的扁扁的天空有着清澈寂静的颜色,一缕薄薄的云片孤单的停在天边,女孩身体略微前倾,将额头贴在了窗户上向下俯瞰,人和车渺小的如一颗颗尘埃,女孩的手指机械的重复着拨出同一个号码,重复到指尖都陷入了麻木,而电话那端一次又一次响起的盲音让女孩的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晦暗…,女孩低低的叹息着,转身从后面的桌子上,掂起了一把水果刀,再一次拨下那个号码,尖利的刀锋缓缓贴着皮肤,森寒的凉意伴着撕裂的疼痛让她的瞳孔瞬时放大、抽紧,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男人充满了疲惫的声音:“晓珣”。

晓珣的嘴角掠过了一抹笑,有些满足又有些残忍,她将脸躲在阳光触不到的阴影里,鲜血泊泊的顺着纤细的手腕落满了她的衣衫,她真的很想知道,在生命最后消失的瞬间,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人,会不会就是沈添。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