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卞郁独白上)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爱过你快乐而迷人的青春,唯独一人爱你纯洁的心灵。
——顾归言
在以往的22年的生活中,我只依靠着一种信念活下去,复仇。我此生都忘不了年少时,母亲为父亲流过的泪,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为人做零活,手上留下的老茧,那种坚硬的痕迹印在我的心里,永远挥之不去。
自我懂事以来,每三个月就要去一次监狱,探望我所谓的生父,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我很高兴,叫着爸爸。但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他骂我狗杂种,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骂人的话,因为爸爸在夸我,我被妈妈抱在怀里,拍手叫着“狗杂种,狗杂种。”妈妈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哭。
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要在玻璃那边,他为什么不能过来抱一抱我,我很想要他喜欢我,我很想要爸爸像隔壁陈辰的爸爸一样,抱着我叫着我乖宝贝。
爸爸告诉我奚珉是坏人,奚墨是坏人,奚家都是坏人,要我帮他报仇,我不明白什么叫报仇,我只记得奚家一家都是坏人。从此这个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挣脱不得。
爸爸说,奚珉的公司是他的,他抢了他的人,他抢了他的钱,他欠了他的人生。我不知道奚珉是谁,我只知道我恨他。
妈妈告诉我,要爱爸爸,他是好人,他爱我,他爱妈妈。这些话我听了二十多年,对于奚家的恨也埋藏了二十多年。
妈妈总是领我到奚氏公司门口,她说爸爸要让我记住奚家的每一个人。那年冬天我第一次看到了奚墨,我只着一件破烂的棉袄,冻得一直打寒战,我看到她,那个从豪华轿车里下来的小姑娘,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绒绒的毛线帽和手套。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想,凭什么她可以做这豪华轿车,而我甚至连车子的牌子都不认识。凭什么她可以穿着暖和的羽绒服,而我的破烂棉袄都是妈妈用着捡的瓶子,一毛一毛的换回来的,我嫉妒她。
从那时开始我和妈妈便要每周都要去奚氏门口站一天,而站在我身边的母亲,身躯却日渐佝偻。数十年,烈日炎炎下,寒冬腊月里,我和母亲都要受此酷刑,从未改变。其实我们是完全可以不去的,但是自小缺乏父爱的我,父亲这一词便是信仰,对于母亲来说陈柏铭便是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真正接触奚墨是在20岁那年,我想要让她家破人亡,我想要让她明白我的痛苦,所以我接近了她。那是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那种笑容我却从来没有过。她单纯善良,爱父母,爱小动物也爱我。我想要毁掉她的单纯,我想要毁掉她皮相上的笑容。
奚墨会爱我,我不意外,18岁的小女生哪一个不希望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宠她,爱她呵护她,即使是奚墨这样的佼佼者也不例外。我承认她很美,我也了解她也会越来越美,但是她每美丽一分,我想要摧毁她美丽的心思便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