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灯火阑珊处
我和章虞永远不会有爱情,因为我不允许自己爱上章虞的爱情。
——奚墨
奚墨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从那天章虞醉醺醺的回来之后,他便刻意的与自己拉开距离。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就连顾归言也很奇怪,几乎两三天就要来一次章家。
奚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想到顾归言时,顾归言就真的会出现。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救赎奚墨,就像此时,自己在迷茫,而他站在面前带领她走出迷茫。
“在想章虞?”他淡淡的笑,不时眯一下那璀璨的眸,万千光彩折射其中。奚墨觉得他就是妖精,一名男妖,微笑时可以勾走任何人的三魂七魄。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我还知道卞郁珩为什么会背弃你,会背弃奚家,你想知道么?”顾归言转身,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不用去看他都知道,奚墨现在一定会是咬着唇,眼泪包在眼眶里却倔强的不让它留下来。她的倔强也就是让人最为心疼的时候,她的可以平静反而会让顾归言觉得凝重。
“卞郁珩是陈伯的私生子,他是为了陈伯。”奚墨自然知道陈伯是谁,这原也是段孽缘。
陈伯名叫陈柏铭是和奚爸爸奚珉同一个大院长大的,小时候好的都可以穿一条裤子。奚爸爸19岁那一年,陈柏铭也是19岁,谁没有年少轻狂呢。两个家世相当,长相同样俊秀的天之骄子却喜欢上了同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窦玉柔。
两人血气方刚,必不服气对方,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讨得美人欢心。这一来二去,窦美人瞧上了较为阳刚的奚爸爸。这陈柏铭是一定不服气的,便暗自使出各种阴招想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不想这陈柏铭越是费尽心力想要拆散奚窦两人,这窦美人越是铁了心要跟着这奚爸爸。
这陈柏铭恨啊,同样是天之骄子,为什么奚爸爸就能抱得美人归,自己却受尽美人冷落和白眼。当时,陈柏铭便认定若是自己把窦美人变成自己人的话,那两人就不会再来往了。他便趁奚家老太爷大寿时,将窦玉柔骗到外面将她强奸了。之后他便告诉窦玉柔,奚珉是不会再要她了,就踏踏实实跟着自己,自己会好好待她的,之后便将窦玉柔关在了陈家自己的房间里。
这窦美人也甚是刚烈,从陈家二楼的窗户向下一跳,本想要是能死了就死了罢了。没想到跳下去之后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膝盖破了一点皮,便拼尽全力跑到奚家,找到奚珉求救。这奚珉听过窦玉柔的哭诉便气愤难当,要去把陈柏铭的腿卸了。没想到,这陈柏铭却先一步跑到奚老太爷面前,告诉奚老太爷,奚珉爱上了自己的未婚妻,求奚老太爷做主。
这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怎么能让这一个窦玉柔破了规矩,这是实实在在的家族丑闻啊。便命令奚珉和这窦美人断了关系,以后都不许再联系。谁知这奚珉将这窦玉柔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一藏便是一个多月。但是突然有一天,窦玉柔发现自己怀孕了,才知道这是再也藏不住了。
奚珉去和太爷爷说窦玉柔怀孕了,是自己的孩子,请求太爷爷成全。但是奚家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和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做奚家以后的当家主母呢。奚老太爷便秘密的跟窦玉柔谈了次话,谈话的内容谁都不知道。大抵不过是,劝说窦玉柔放弃奚珉给她补偿金什么的。
奚珉发现窦玉柔人间蒸发,发了疯似的到处找,这奚老太爷自然不会让他找到。就在奚珉准备放弃的时候,陈柏铭找上了门,和奚珉大打一架,两败俱伤,就在奚珉起身准备回家时,陈柏铭将奚珉狠狠的推向了正在疾驰而来的一辆轿车上,然后自己逃走了。
奚珉送到医院抢救,一直苏醒不过来,医生说是脑出血。奚老太爷根据司机的指认,了解是陈柏铭做的,不顾他人劝阻,愣是把陈柏铭送进了监狱。又托了不少关系,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了20年的刑期。
后来醒过来的奚珉找到了窦玉柔,准备接窦玉柔回家,并娶其为妻,老太爷看劝不住,便命令手下的管家,秘密将窦玉柔送出国外,命令管家娶其为妻,永远不许回到国内。管家是奚老太爷用了10多年的老管家最为忠心,必定是尊听其言,从此奚珉再也没有见过窦玉柔。为了传宗接代,奚珉遵从奚老太爷娶了奚墨的母亲。本以为此时就算了了。没想到这陈柏铭竟有一个私生子。
原来,这陈柏铭当年找不到窦玉柔心中烦闷,便诓骗了一个穷人家的女子,与其有了孩子。后来陈柏铭进了监狱,这名女子便时时带领这个孩子到监狱看望陈柏铭。而每次陈柏铭都会告诉这个孩子,以后必要为他报仇,奚珉为了霸占自己的股份将自己陷害入狱,以后一定要为自己报仇,这个孩子便是卞郁珩。卞郁珩骨子里流着的是陈柏铭的血,而从记事以来,每次见到父亲,父亲都灌输给自己奚家为了抢占父亲的财产,陷害他进了监狱。
所以,才有了后来卞郁珩对奚墨的可以接近,也有了后来的陷害。即使卞郁珩是爱奚墨的,但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复仇,而且陈柏铭的扭曲事实,让卞郁珩认定是奚家陷害自己的父亲下了大狱,是奚家让自己一家无法团聚,是奚家让自己母亲终日为父亲悬心的。所以即使再爱,都抵不了自己的恨。抵不了多年两个家族的爱恨亲仇。
原来孽缘始种于当日,奚墨听罢便觉自己或许并不该恨卞郁珩,他也是被辜负的人。顾归言走到奚墨面前,抬起手蒙了她的眼。
“奚墨,你要记住,你才是最无辜的,就算卞郁珩再恨他也不应该将上一辈的恨全部加诸在你的身上。对于卞郁珩,你不需要恨,你只需要不爱,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顾归言确实应该承认那时的自己有些害怕,害怕奚墨对卞郁珩就那样存了怜悯之心。有很多感情都是由怜悯转化而来的,亦如章虞对奚墨。
爱情永远是最自私的,就算现在还称不上爱情的爱情一样是自私的。顾归言终究是怕,怕奚墨在最脆弱的时刻,因为卞郁珩的不得已而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