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拍戏累了一天的苏徊有些孱弱的走在公路边,妆还没来得及卸掉,淡淡的胭脂色凝固在脸上。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便拿出口罩戴上,身体冰冷的微微颤抖,眼睛里有许多人无法读懂的内容,是惶恐不安,是无奈悲凉,或许还有丝丝的痛苦。他开始感到害怕了,害怕莫倾歌有一点不在他身边后的不安,他舍不得这个如同鸢尾花一样的女子对他的好和一与她在一起时的欢乐,是他自私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还是自己已经陷入她预设的陷阱。她和蓝芮的美丽不同,蓝芮的美丽是让你一瞬间的沉迷无法自拔,而莫倾歌却是陈酿,越久才能越醇,让人从沉迷中偏向另一边。不可否认,莫倾歌的气质让苏徊开始有私心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可能那种感觉不至于是爱,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将美好的东西留给自己。但也或许,苏徊开始萌芽,一种浅意识的爱开始,只是他未曾察觉。 莫倾歌这个女人不像是尘世的人,似乎是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的,没有太多的繁琐和杂陈,要的不多,就是想要美好的生活的幸福平安,是人类最幸福的基本保障。她不妖娆,却自身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气息,想要人有欲望往她身上贴的冲动。 这,就是比漂亮更重要的磁场。 他的手里是一袋子牛皮糖。是今天他下午回倾歌外婆那里买的,他害怕她吃完后会很想吃,就一个人开着车去到了外婆那里。他陪着外婆一起,听着外婆讲倾歌小时候的事情。苏徊温暖的笑,这样一个稀有的女孩,没有想到会出现在他最年轻时光的生命里。其实,苏徊很喜欢这样林荫的山村里,光线朦胧的照耀着这片干净的土地,一片清光。他看着一群衣衫不整的小孩子在湿润的土地上跳来跳去,和着泥巴做饼子来卖,两个女孩装作顾客来买。他们的小褂子上染上了颜色,男孩仍然用手抓了抓衣角,继续认真的做饼子。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那样简单并不过分的要求都没有,他也想要一个这样单纯的童年。每天在田里撒跑,然后和邻居家的女孩一起过家家。如果为了喜欢的女孩,他还可以爬上树摘香蕉,也可以为她摘小野花,然后害羞的扎在女孩软软的头发上。 他趴在外婆的腿上,安心的睡了一觉。这几天一直失眠,而今天睡的很沉。他曾一直以为,上帝偷走了他的睡眠,连安心也都舍不得给他。 在他年少的时候,他就认为上天赋予了他针刺的寂寞和美丽的资本,让他其实还有资本更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安然接受,许一个愿,然后从今开始专注自己的生活。要知道,即使是再干净的白纸,终有人会用它。他最初也是纯白的纸,在这个彩色婀娜多姿的娱乐圈风风雨雨的走了两年,白纸上也染上了杂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苏徊,骨子里仍旧是当年干净不染尘埃的苏徊。 无论我们在这个娱乐圈是多么的虔诚,都会被人认为是虚假的伪装。可是苏徊仍旧是最单纯的走了两年,他用迷蒙的并不清晰地水汽隔开了尘世的琐碎和不堪。即使他曾经也很不堪,但他终究从那样的自己中毁灭重生。 苏徊拿出手机,给莫倾歌发了一条简讯。 ——宝贝,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要生我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