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机响了。是父亲。
“喂,爸。”
“倾歌啊,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你哥回来了。”电话那头是唐堇淮兴奋地声音。
“好,爸,我会早点回去。”
“对了,你今天有课吗?”
“没有,今天帮同学看店。”
“哦……好,那晚上早点回来啊,你妈做了好多吃的,都是你爱吃的……”这几年来,都是这样的声音给了我生活极大的希望,他一直陪伴着我,度过了我那时最阴霾的时期。父亲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即使现在已到中年,但仍不减当年的英俊锐气,而且就我认识他来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他很爱他的妻子。我的同学都说,你爸怎么那么帅,你不说他是你爸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我很清楚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因为这样年轻帅气的父亲确实少见,更何况我还不是他亲生的。
“好的,爸,你放心吧,我路上也会小心的,不跟你说了,有客人来了……”我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放眼望去,门口停了辆黑色轿车。身边的随从恭敬的开门,从车上下来了一位贵妇,气宇轩昂的,仿佛走进来像是她自己的家一样。她一袭墨绿色的连衣长裙衬得她肌肤雪白,那看起来有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腿更加修长有型,不过一看就不是小姐而是贵妇打扮。肯定又是一个嫁入豪门的怨妇吧,只有把精力都花在过分消费的奢侈上,这是她们一种极度空虚时的表现,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用更好的精力去偷腥。我这样尖酸的描述,是不是有些过分呢。
我立刻笑脸迎上去。“您好,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把你们本季的最新款全部都给我包了。”她似乎没有表情的说,仿佛只是在买卫生纸一样随意。或许在她看来,我们这里仿佛挂的是五颜六色的纸。这个死爆发富户的女人,有几个钱就装的跟佛爷一样,底下的全是给她端洗脚水的小太监。但我还是面带微笑的,非常有涵养的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她手中的那张黑色的卡。这张卡蓝芮也有,我很清楚的记得蓝芮就是用这张全球限量发行的卡给我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礼服,让我把它挂在衣柜里,供奉的像个祖宗一样,至今还没有机会穿过。这张卡,是柯氏集团旗下发行的。
店里开始了慌忙的脚步声,全部是细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她们都在忙着给这位大财神爷包衣服,我看见她们手忙脚乱的神色,突然捂着嘴笑了一下。那个女人朝我这边走来,用复杂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我,好像不屑的在看一只动物园中的动物。仿佛我是那种最搞笑的杂耍之类的非人类。我最讨厌的就是任何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于是,我决定为自己出一口气。
“阿姨,如果您以后还需要什么,欢迎您光顾本小店。”
“阿姨?你居然叫我阿姨?!”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哑了一般。这回轮到我,用看杂耍的眼神看着她了。
“哦,不好意思啊,大姐。”
“你……你最好给我记着,我一定会还!”
她大声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们走!”
“慢走啊,大姐,常来啊。”我边笑边挥着手。
今天运气真好,应该赚了不少吧,我应该好好向我亲爱的蓝芮炫耀一下我今天的耀武扬威。蓝芮应该捏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对我赞叹:“你就是一祸害,做的不错!”然后我们就呲牙咧嘴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抱在一起,一起嘲笑着那个老女人,即使那个女人一点也不老。我在柜台上手托着腮,脑中浮现着一系列的画面。
“姐姐,你可真行,看把人家气的,女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自己被叫老了,你看看你还真是不积德啊?”云焰搂着我的肩膀笑的合不拢嘴。
整个盘丝洞顿时热闹起来,都是一群蜘蛛精妩媚的笑声。仿佛跟她们刚吃了新鲜的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一样。
忙完店里的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色渐渐发黑,街上的路灯格外耀眼。这条清水路是非常繁华的地段,也是众多夜生活者花天酒地的地方,这一路,都是些高级娱乐场所和高级的酒店,金碧辉煌的如同皇宫一样绚丽。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令我想象不到的事,我是该安静下来好好想想了。我之所以选择走路回家就是因为每当我心里有事或者思考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走路,边走边想。先是我的新作《迷》即将拍成电视剧,并且男一号由我心仪了很久的偶像新星苏徊担任,接下来蓝芮的地下情人柯序浮出水面,现身Somnus酒吧让我们一睹尊容,最后苏徊成了我的男朋友。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太过突然或者不可思议,我回想着,尽量不让自己错过一个细节,或许本身我自己是一个作家,对外界的一切都有着敏感的心理和思维,对于我来说我不是太能够相信巧合。太过顺利的让觉得我的生活就像是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一幕幕上演着。
这样的发生,仅在两天之内。让我感觉窒息的让人掐住了咽喉般喘不上气。我的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
每当我开始想问题的时候头就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找到路边的石椅,坐了下来。没想到,走了两年的唐络今天回来了。他总是这样,任性的离开,任性的回来。丝毫不带任何征兆。他终究是一只自由的鸟。
两年前,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两年后的今天,他又回到了这个城市。意味着,一切又将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不知道又会如何的变幻莫测。我们的身边多了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有引爆的那根线,我们必将粉身碎骨。
我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对男女从对面的朵漾酒店出来。在外人看来,不难看出是情侣。可是在我看来,我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迎面走来的是柯序和一个清新秀丽的女孩。我突然醒悟过来,原来他不只有蓝芮一个这样的地下情人。我早就该预料到他是一个靠不住的人,该死!他以为它是古代的君王,女人随便挑吗?
我的蓝芮,你该如何是好。
我用最妩媚的姿势扭到他们面前。
他旁边的女孩睁着眼睛盯着我,眼睛水汪汪的,淡淡的妆,清纯的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我猜她的年纪像是高中生。这个败类,连未成年少女都不放过,我在心里已经骂到了他家的祖坟了。
他虽然惊讶但仍保持着镇定的看着我。
“老公,她是谁呀?”我靠近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我笑着看着他身边的这个女孩。
女孩放开了他说:“她是谁?”显然不是在问我,而我也没必要告诉让她,刚才那个称谓不已经是很明显了吗?我摆弄着手腕上的表。
柯序已经懵了,尴尬的表情凝结在空气中。他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话没说,只是傻傻的看着我。表情像是一只木偶,只有人去牵线才会动弹。仿佛我真的是他的老婆,在外面逮到了他和别的女人偷情。我还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理智和智慧。
我拨弄着额前的刘海,“小妹妹,看你年纪还小,不妨告诉你,他已经结婚,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最好不要招惹结了婚的男人,否则你会后悔的,就算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你,想清楚,第三者这个活不是谁都能揽的,光有身材没有头脑你一定会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一个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爬起来的,自己掂量掂量,孰轻孰重。”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这样的尖酸刻薄。但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这样。我要让她看清他是个怎样的男人,结了婚还在外面招惹女人的人,并不能这样依托终生。只是,可怜了我的蓝芮,我应该怎么办,我是否应该告诉你,可是,这样我又怕毁了你的幸福。
女孩什么话也没有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就转身离开了。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她将来有一天后悔。
我立刻换了一种表情,甩开了他的手臂。“我早该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对得起蓝芮吗?”我恨不得现在抽他一嘴巴。
“怎么,刚才这样就为了向你的好姐妹出口气?”
“废话!”我高傲的抬起头。
“不错,很有柯夫人的风范。”他充满邪气的笑着搂住我的肩膀。
为什么我浑身的细胞都在颤动,我的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气直冲口腔。但我很快的恢复了清醒,我用力的挣脱掉。
“你最好给我尊重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不要把自己想象成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滥情的人。”我气势汹汹的说。
“很好,我喜欢有难度女人。”他点了一根烟,姿势妖娆。
“哼,可是我讨厌你这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