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城区派出所
莫姆一阵惊喜,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想到老板娘破天荒头一次让她去把以前来过的男人再找回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其实,莫姆的心情比米雪儿更好,她深知米雪儿的嗜好——新来的男人,她必须要尝鲜,一旦她没有尝到第一口,哪怕这个男人再优秀再俊美再帅气,她都不会再留意了。既然米雪儿不再对耍子大哥感兴趣了,她为什么还要把他找回来呢?难道她是为了我莫姆?也许吧!说实在的,我莫姆知道她的秘密太多了,虽然是主仆关系,其实也算得上是姐妹情感了。管她呢,只要能尽快地见到耍子大哥,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莫姆就呆一旁暗喜,盼望天亮。
“还呆着干啥子啊?”米雪儿扬了扬头,“快给市电视台打个电话呀,要他们把那小伙子替我招待好一点,明天你就去接他回来。”
莫姆如梦初醒,刚才她还在想明天如何去找呢,咋就忘记了直接问电视台呀,于是,她匆忙跑去打电话,打听耍子大哥现在在哪里。
电视台回答说,那英雄现在应该还在派出所里配合治安调查抢劫案的线索。
于是,莫姆又急忙查找到那个派出所的电话:“喂,你们是城区派出所吗?”
对方肯定地回答后,莫姆刚报出自己是金菩萨公司来,对方就肃然起敬:“请问您有啥子吩咐?”
莫姆早就知道宰相家人七品官的道理,因此,她也就大模大样地说:“今天协助你们抓住了抢劫犯的那位小子,还在你们那里吧?”
“是是是,”对方媚态百出地说,“请问他是您们公司的?”
“嗯。他是我们金菩萨公司保安部的负责人。”
“哦,怪不得那么厉害!”
“他在你们那里吧?你们要好好接待他哟,明天我来接他。”
“没问题,好好好,我们所长刚刚给他发了奖金哩!”
城区派出所里,耍子大哥正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
胖子曹警官正在大发雷霆:“你,还有那几个保安,让我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你以为你是英雄?你知道你招来了多大的麻烦了吗?”
耍子大哥就不解地望着他:“治安同志,我是来领奖金的,我没错呀。”
“你还没错?”曹警官怒气冲天地说,“在记者面前,你不是得意洋洋吗?不是说,抢劫嫌疑人是你抓的吗?不是把功劳全抢走了吗?你都能抓坏人了,还要我们这些治安干什么?”
“可是,真的是我抓住的呀?”
“这年代还有什么是真的?”警官像是自言自语,“连人民币都有假的。”接着吼道,“即使是真的,你也要学会谦虚呀,学会低调呀,你只管来领你的奖金呀,干嘛在电视上露脸呢?露脸的事情是我们来做的嘛!”
“哦,明白了,那么,我明天找电视台,告诉他们,请你再露一次脸,行不?”
“你以为电视台是你家的?想露脸就露脸?我干了二十年治安了,才盼到了这一次机会,都给你毁了,你要赔偿。”
“不能怪我呀,是那个保安队长更是把我推上去的呀!”
“他啷个就不推我上镜头呢?显然你还是想上去嘛。所以,你有错,回头,我再去收拾那个保安队长。”
“那么,你啷个收拾我呢?”
“揍你一顿,然后掏钱买自由,滚蛋!”胖子曹警官向外面吼道:“来人——,好好款待这位英雄。”
门外早就站了几名大汉,听见所长一声令下,冲进屋里就是一阵拳头雨,劈头盖脸地朝耍子大哥身上打去。
另一间屋子里,保安队长和几名队员呆坐着,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外面一片漆黑,偶然有几声什么鸟的怪叫,城市里,居然也有鸟叫,叫声凄婉,令人毛骨悚然,保安队长显得特别纳闷,今晚在这里,肯定是凶多吉少啊,现在,他冷静多了,回想下午的事情,自己做得真是过火了,应该尊重治安,让他们出风头,自己算什么啊?只不过当了几年兵,退伍后回来找份保安工作而已,为什么就跟治安叫劲呢?
这时,胖子警官走进来了:“大家好,英雄们!”
保安队长和其他队员都站起来:“警官好!”
“好个屁!我能好吗?”胖子曹警官生气地说,“下午你们干得好呀!真的往我脸上贴满了金皮哩!现在,我是来给你们发奖的。”
“好好,有奖金啊!”保安队长满脸堆笑,“警官,下午的事,全是我们的错,请你大人大量,说实话,我也想出风头,也想做一名有名气的保安,这样,就可以被更好的公司看中,挣更高的工资了。”
“就为几个银子,坏了我的好事!”胖子曹警官终于忍不住了,“据我们的调查,在整个辑拿嫌疑犯的过程中,你们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相反地,面对媒体时,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到公安人员的正常工作,为此,本所长宣布对你们的处罚。”
胖子警官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盖了红红大印,宣读道:某某地下商场保安队长及部分队员,上班期间,擅离职守,谎报案情,给公安部门展开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特别是面对媒体,黑白巅倒,误导民众。其情节已严重违反了相关规定,本派出所作出决定,对上述人等关押十二小时。
“这就是给我们的奖金?”保安队长跳起来了,“兄弟们,我们不服气啊!”
其他保安也嚷起来了:“我们是没有抓着嫌疑犯,但,我们在尽力协助啊!”,“这是什么规矩啊?”,“泄私愤!公报私仇!”
胖子曹警官哼了一声:“关押二十四小时!”
大家又嚷开了。
曹警官又睁了睁肉嘟嘟的小眼睛:“四十八小时!”
“这不是见风长吗?”
“比楼市价钱还涨得快哩!”
胖子曹警官打了一个呵欠:“九十六小时。”
大家就不敢吭气了,低着头,窝一肚子的气。
这时,门外走来一名治安,悄悄在胖子曹警官耳旁低语一阵,胖子急得跳起来了:“你们猪啊!还不快停下来,快把他送到我的办公室,叫医生马上替他治一下。”
胖子曹警官回头狠狠地盯了保安队长几眼,像个皮球一样地跑了。
胖子曹警官疯了似地跑进办公室,看见坐着的耍子大哥捂着胸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马上堆满笑容:“唉呀唉呀,兄弟兄弟,真是对不起呀!”
他一边说,一边扶着耍子大哥:“是谁下手这么狠?”他爱怜地揉着耍子的肩,“你们真打啊?我不是说了嘛,开导一下就行了。”
“来,兄弟,坐老哥的皮椅子,舒服一些。”说着,他把耍子大哥从木凳子上拉起来,抚到自己办公桌前,坐在了自己那张舒适的皮椅上。“兄弟,老哥有眼无珠,还请你原谅。今天,要不是你呀,老哥哪能抓住那个坏蛋啊,你是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耍子大哥莫名其妙地东望望,西瞧瞧,他就想不明白,刚才还挨着皮肉之苦,怎么一下子又这般客气起来了:“我,我不是英雄,只要不打我就行了,奖金不要了。”
“哈哈哈,兄弟,看你说哪里话,有功人员,理当受奖,老张,马上拿一千块钱来,那是兄弟应得的。”
“我真的不要了,放我出去就行了。”耍子大哥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行啊,一会就送你回金菩萨也行,送大宾馆也行,再找几个小妹给你压惊也行。”
“金菩萨,什么金菩萨?”耍子大哥不解地问,“我们彝家头上的叫天菩萨,过去土司家里才有金菩萨。”
“你不知道金菩萨?”胖子曹警官一怔,“怎么回事?”
他回头望着刚才接电话的治安,治安点点头,意思是说,这小伙真的是金菩萨公司的人,但是,胖子曹警官以为他在暗示自己,此人有假。因此,诘问耍子大哥:“你真不知道金菩萨?”
耍子大哥点点头。
胖子曹警官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愚弄,又问道,“你不是金菩萨的保安队长?”,耍子大哥更是不明白了:“我刚来大佛才十多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里当什么队长啊!”
胖子曹警官哆嗦了一下,不再帮耍子大哥揉肩,拉下脸来说:“我站累了,你到一边去坐吧。”
耍子大哥就站起来,重新回到木凳上坐下,手里捏着奖金,心里美滋滋的,也没在意胖子曹警官的脸色变化。
胖子曹警官在皮椅里躺了一会,慢腾腾地说:“刚才奖金发给你了吧?”
耍子大哥憨憨一笑:“是啊,多谢了哈。”
“不用谢我,要感谢机构。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没说完,那奖金呀,里面有一大半是要分给其他有功人员的,比如那几个保安。”
耍子大哥本来也没有想到能得到这么多钱,也就不在意:“好啊,我只要二百块就行了,其余的,给他们吧。”说完,就把钱退回了胖子曹警官的办公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米雪儿,你认识吗?”胖子曹警官试探性地问他。
“呵呵,认识呀,”耍子大哥说,“昨天才从她家里出来哩!”
“她家里?你从她家里出来?”胖子曹警官呼地从椅子里跳起来,睁大了肉肉的小眼睛,“你能进她的家?”
耍子大哥见胖子曹警官一惊一乍的,觉得好笑,“是呀,怎么啦?”
胖子曹警官马上走过来,拉住耍子大哥的手,心疼地看了看肩上的外伤:“唉,兄弟,让你受苦了,老哥还是那句话,你要原谅老哥啊!”
耍子大哥憨厚一笑:“没事,从小在大山里奔跑,什么苦没吃过?”
“米雪儿老板娘好吗?你在她家里做什么工作?”胖子曹警官关切地问道。“原来,你是她家里的保安。天啊,差一点就又误会了。”
“米雪儿很好呀,莫姆也很好呀。”
“莫姆,她家的保姆,你也认识?”胖子曹警官很兴奋,看来,这小伙子还真是金菩萨的人。“来来来,兄弟,坐到皮椅子上去,快坐回去!”
“莫姆阿姐对我可好了,过一阵子,我还要回去看她哩!”
“过一阵子,明天不回去?”胖子曹警官一边把桌上的钱塞到耍子大哥的手上,一边问。
“不回去了,我在那里呆了两天,什么事也没做啊,米雪儿把我辞退了呀。”
“哦,是这样的。”胖子曹警官盯着耍子大哥手上的钱,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这样吧,我刚才把桌上的钱给你,是想让你替我们分给那些保安,看来,还是退给我吧,我自己去发给他们。”
说完,又从耍子大哥手里把钱抢了回去:“好啦,你们把这个年轻人送出派出所去吧,管他到哪里去,不用再过问这事了。”
瘦子治安也露面了,冷冷地对耍子大哥嚷道:“走吧,现在,你自由了。”
耍子大哥刚刚走到大街上,胖子曹警官又像一阵黑旋风冲了上来:“兄弟兄弟,等一等,等一等。”
耍子大哥以为胖子警官反悔了,又要抓他了,拔腿就跑。
胖子曹警官大声喊道:“别跑别跑,误会了误会了,全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