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骚 扰
第二天,又是一个火辣辣的太阳天,大佛市旅游风景区里,游客不算多,巴道堂穿梭在人群中,他在寻找耍子大哥,在耍子大哥身上,巴道堂尝到了甜头,不管是前天要他请客吃饭,还是昨天,随便找个借口向他索取钱财,耍子大哥都满足了他的欺骗。在他看来,像这样的乡下人,骗他一点吃喝钱物,是小事一桩。今天,他又想好了法子,仍然是十二分的亲热,再用十三分的欺骗,想办法再从耍子大哥那儿搞点钱。
不过,巴道堂今天不会再用那种拙劣的手段了,他看准了耍子大哥是一个耿直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说话直,做事更直,而且,不太喜欢动脑去对付别人,如果再用那种下三滥的伎俩忽悠他,最终会被他识破的,到时,别说再粘着他吃一点喝一点的,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因为,他认定了耍子大哥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就凭他那帅气的外貌,健壮的体格,一旦真正融入到城市里,绝对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因此,今天,他准备请耍子大哥吃一顿,就在景区附近的小店里,或者请他到自己的住处去,人们常说;人恋殷勤狗恋食嘛,多与他交往,感情就慢慢加深了。
为了请耍子大哥吃饭,巴道堂特意把苟诗韵叫来了,他的目的有两个:说真的,苟诗韵愿不愿意同他交朋友,还是天大的一个问号,他明显地感觉到苟诗韵瞧不起他,当然,这也不能怪苟诗韵——现代女孩子,哪一个的眼睛不是望着天的?她们心目中的男友,就算不是富二代富三代的,至少要有车有房有存款,至少能保证她自己的吃喝玩乐。就凭巴道堂——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从小父母就离异,双方都像踢足球一样地把他踢给对方,结果到现在,父亲也没有管他,母亲也不知去向。所幸在大佛市郊区有几间破旧的房屋可以栖身。有外公的养老金再加机构的低保作为生活基础,他才逍遥快活地长大成人。
每天,他的日子就是混,二十岁的人了,没有读几天书,没有什么特长技术,没有工作,纯粹就是三无产品,偏偏巴道堂也像许多当代青年一样,死要面子,装也要装得人模人样的,整天想着如何不劳而获,整天想着天上掉馅饼,这几天碰上了耍子大哥,他认定馅饼掉下来了,只是,他不愿意一口就吃光,他要让这块馅饼下崽,生出更多的香饽饽。
请苟诗韵来的第二原因,那天吃饭时,巴道堂发现苟诗韵好像对耍子大哥有点好感,并且耍子大哥似乎也接纳了她的好感。因此,即使苟诗韵不与自己交朋友,也不能轻易丢了她,要利用她来获得耍子的信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大方地把苟诗韵让给他,这样,他耍子大哥就会彻底成为我巴道堂的挣钱工具。
苟诗韵今天打扮得特别显眼,一件褐色低胸T血衫,反衬出脸慢的白净与俊美,身材高挺,足显成熟女子的风彩,黑色高腰紧身裤既庄重又青春,屁股浑圆,双腿修长,整个儿活像一只可爱的丹顶鹤。在人群里,她显得格外惹眼,她当然不知道巴道堂的打算,只知道巴道堂难得请别人搓一顿,至于还有谁参加,她不在意,也不关心,她就像现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以自我为中心,只管自己如何开心,不会花一丝丝的心思去关注别人。
巴道堂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耍子大哥,从山上到山下,就连大佛洞里也去查找了一番,偏偏耍子没有踪影,可是,他没有其他工作,初来乍到,只能在这儿陪游客拍拍照呀。巴道堂很是着急,如果找不到他,这餐饭就白白地送给苟诗韵吃了,而且,不能再去小饭馆的。
二人转悠了好几圈,苟诗韵累了,命令巴道堂买水果买饮料:“粑倒烫,我们都逛几个钟了,还不说吃饭的事吗?”
“再等等,我在找耍子大哥。”巴道堂苦笑着说,“耍子大哥这人蛮不错的,人家请了我们吃了一顿,后来又送钱给我花,我也得回请他嘛。”
“我才不管什么大哥二哥的,再过十分钟不吃饭的话,本姑娘走人了。”苟诗韵傲慢地扬着头,鄙屑地瞟了巴道堂一眼,“对了,你请我到哪儿吃呀?又去大佛酒楼?”
大佛酒楼?要命啊!巴道堂装着没听见,跳到一边往人群里张望,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耍子大哥产生了一丝不舍之情,他觉得耍子大哥比起眼前的苟诗韵,就不知道好多少倍,同时,他为自己前两天算计耍子而感到了愧疚。
此时,耍子大哥正在那富丽堂皇的别墅里转悠哩!
早上起来后,耍子大哥到洗手间洗了一回脸,回想起昨夜那机器人,他又去踩着那两块活动地板砖,蹲下,机器女仆果然又端着托盘走过来到了,嘴里还是说着那句话,耍子这回不让她走了,慢慢地观察了一阵,不时拿手触碰,机器女仆的皮肤是用天然塑胶做成的,与真人一模一样,只是用力捏时就会感觉到里面铁器的存在。
弄清这个事情后,他又回到客厅,刚吃了一点水果,昨天见过的那位保姆推门进来了:“先生,请下楼用餐。”
耍子大哥笑了一下,随她下楼来,早餐很丰盛,仅仅汤类就放了银耳莲子燕窝汤,还有几样可口的小吃,再加几样西式早点。
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耍子纳闷了:米雪儿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她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族人,更不是朋友,仅仅昨天才认识的,凭什么如此热情地招待我?想到这儿,他微笑着问站在一旁的保姆:“米雪儿呢?怎么不见她吃饭呢?”
保姆正出神地望着耍子,那强壮的身体令她在心底赞叹不已,听得耍子问话,她忙回答说:“老板娘一早就上班去了,她吩咐过了,要好好款待你。”
“哦,她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么忙啊!”
“她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保姆走过来坐下,双手托着脑袋望着耍子笑,“你长得真好看,从哪里来的啊?”
耍子大哥没想到保姆要夸自己一句,脸红了,心跳了,好在他的皮肤黝黑,对方不易察觉:“我是从大山里出来打工的。你说米雪儿是大老板,好啊,我可以在她公司做事吗?”
“大山里出来的?大猩猩哩,黑瞎子哩!”保姆好像对熟人说笑一样,开他的玩笑了,“大山里的人,长得与外面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呀?”
耍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埋着头喝汤,保姆靠过来,拣了一块糕点,大方地喂到耍子嘴边,说:“大猩猩,多吃点呀,喝汤有什么意思?”
耍子找到了阿姐关心阿弟的感觉,笑道:“多谢阿姐,我自己来。”
保姆哈哈笑起来,一边用手在他肩头捏,一边关心地说:“看,这么强壮的身体,一定要多吃东西才行的,出门在外,不要客气。”
耍子显得很不自在,又不好回绝,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肩上,背上滑动。他想起了阿眯子(女朋友),戴着头帕,穿着百褶裙。趴在他那宽厚的肩头上,遥望远方的群山,看雄鹰自由的傲翔。
阿眯子的头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嗅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气息——那是女性身上特有的气息,淡淡的,幽幽的,像兰花的幽香,像玫瑰的沁香,还夹杂一丝丝乳香,令人沉醉!
耍子闭了眼,任由那只柔柔的软软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神经在一根一根地绷紧,头发似乎在一根根地直立起来,血液在快速流淌,阿眯子的脸慢慢地贴过来了,贴过来了,那么轻,那么柔,那么香,那么纯,耍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强而有力的双臂,猛地把心爱的人儿搂在怀里。
桌上的碗筷打落在地,发出刺耳的脆响,耍子慌忙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的并不是自己可心的人儿,并不是情浓意深的阿眯子,而是一位身体发福、长了鱼尾纹的保姆,一下丢开她,站起身来,满面羞愧地说道“阿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保姆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了笑,也不说话,自个儿收拾碗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