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在天界待了五年，如今的花素锦修为已在前世之上，待在天界的这五年，花素锦未曾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整日将自己关在乾影殿内除了平日政事才会踏出一步。无人知晓素锦上仙在乾影殿内做什么，也未有人对她真心的说过一句话。

那是一日初花绽放时，花素锦竟于往日不同，推开乾影殿大门，赤脚走到殿外桃花树下蹲坐于此，一袭白衣染身，纤细的手指抚上盛着花苞的桃花枝，微风拂过，鬓间长发随风飘散，若是细看，除了衣服颜色不同，其余便是同白启一模一样。狭长的睫毛忽闪在双眸上，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一根丝带束起。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未下凡间了，在这九重天上竟是忘了。

又是一年春花绽放也不知蓬莱那些人怎么样了，想到了这里花素锦竟是笑出声，脸颊两侧的酒窝忽隐忽现。

“参见素锦上仙，天帝唤您前去”这丫头唤作念儿，与自己曾上天界时年龄相仿，看到她便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倒也愿意听她讲述外界的事情，也不知天帝有何事？花素锦轻拍她的头轻轻道：“等姐姐回来给你做桃花羹”看着念儿开心的模样花素锦心里倒是泛起一丝波澜，也不知姐姐怎么样了，是否知道自己在天界做了上仙？十分想念他们呢。

花素锦刚走进瑶池，便看见群仙立于此处，待了这么久倒是厌烦这些上仙，竟是同阴绝叙述的一模一样，天界不过如此，神仙也不过如此……

“不知天帝唤我何事？”花素锦微微低头不愿看见天帝的模样。

“又是一年烛火节，素锦上仙不回蓬莱看看吗？”天帝正是借着此次机会让她下界，备了五年的棋子何有不用之礼？而且这几年花素锦的表现的确让自己满意。当初留下这枚棋子的确是明确的选择。

花素锦微皱眉头，竟是又一年了。不知不觉这么久，师父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有那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人。此次下界名曰蓬莱烛火节让素锦上仙回去叙旧，六界之内均可随意走动，这便是每个神仙都有的特权，可花素锦却荒芜了这么多年。

再次回到蓬莱如初来时一模一样，仿佛是自己变了。清早蓬莱大门还未开，花素锦却是站在门外等候着，她记得是两个道服童子的。正在此时，门却悄然打开，开门的那人竟是师父。而师父似乎也未曾想到会是花素锦站在门外，五年，已经整整五年，他都从未见过爱徒。

“师父”熟悉的声音确是陌生的面孔，他的徒儿出落成了倾世的美人，再也不是拉着自己衣袖调皮的孩子了。花素锦似是放下了所有包袱奔向师父，师父还如初见那般，自己却变了不少。

“小锦”桓知涯抱着怀中的人半天没反应过来，天帝已经答应自己放过小锦了吗？放过她，让她回蓬莱了吗？当年他曾和天帝打过五年的赌，五年之内不许自己上天界寻花素锦，若是五年后花素锦还记得蓬莱记得这一切便是天帝输了。想不到自己真的赢了。

跟着师父走进弥留殿，“师父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桓知涯倒上清茶递给花素锦。

“知涯上仙，我带了桃花酥…”熟悉的声音，花素锦急忙看向门外，那一抹与自己相同的一切，桓知涯也意识到了他们的相像，他的徒儿终是动了心。

“素锦上仙？”门外的人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那抹让人心动的红衣已然变成了黑色的。

“你唤我什么？”花素锦颤抖着声音问道，自己思念了那么久的人却是唤了自己一声素锦上仙？多么可笑的称呼。

“难道本尊还要唤上仙什么？”白启将桃花酥放在桌上，独自倒上清茶抿了口。桓知涯则是把花素锦叫进了里屋。见师父这么紧张，花素锦还以为白启得了什么病，吓得抓紧了桓知涯的袖子急忙问着：“他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桓知涯只是叹了口气道“自从你奔赴天界做了上仙后，他就变成了如此模样。这五年来我已经尽量克制他，谁知你一来却是克制不住了。”

“究竟是要克制什么？”花素锦咬唇问着，这五年来支撑着她在天界活下来的人是白启。

“性格，宦衣卿的死已经对白启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谁知今生的你却离他而去。”桓知涯看了眼外面喝茶品酥的人摇了摇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是当年没有留在天界，会不会让白启好起来。花素锦竟有了留在蓬莱帮白启治病的念头，她一定要救好他，不惜一切代价。走出里屋，那人如初见般眉目依旧，只是眸中那让花素锦抵触的陌生，让人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