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宫含怨君不知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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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国开国君主有规定,凡新君继位一个月后便要从全国十三岁至十七岁之间的女子中选出三十位嫔妃,朕刚登基不久,许多政事还需朕处理。皇后你尚且年幼,所以选秀之事朕想交给袁昭仪处理。”凤仪宫中,凌宣帝倚在软榻上道。
沫儿端正的坐在他身旁,轻声说道:“臣妾是皇后,虽然年纪尚小但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懂呀,袁昭仪行事总是太冲动怕是她一人无法将此事办妥。”
她可是后宫之主,若要是让袁青青爬到她的头上日后他将如何在这深宫中生存?沫儿知道她对曜瑾的唯一用处就是用自己来压制丞相在朝中专权,还有挟制朝中建王的部下。若是有一日他将朝中大部分先帝官员除去,她在前朝便无了依靠,被打入冷宫便是迟早的事,所以她一定要争取些权利,树立起皇后应有的威严。
他道:“朕决定的事情朕不想在更改了,新来的嫔妃进宫之后便由你与袁昭仪一同管理后宫。”
沫儿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好转移话题道:“现在天色很晚了,皇上可要休息?”
凌宣帝起身道:“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之后会去袁昭仪那儿休息,你也早些休息罢。”
“皇上,臣妾… …”沫儿还未说完,那身着黄色蟒袍的男子便无了影踪。
“娘娘,奴婢已经让人去准备您沐浴的水了,可要即刻去沐浴?”如意搀扶着她坐下又在她耳旁轻声道:“小姐也不要太伤心,其实袁将军现在很受皇上重用,皇上要为了讨好袁将军宠爱袁昭仪那是必然的。”
沫儿只怪自己太小家子气,自己身为皇后日后不知要面对多少争宠的场面,如今就这一个人就能让她伤心欲绝,这要是以后可怎么办才是?
“本宫今儿想早些休息,皇上爱去哪儿是他自己的事儿。”沫儿微微一笑尽力让自己释怀。
宫中选秀的日子是在初夏,凌轩国盛产轻纱,尤其是女子的服饰大半是由轻纱制成。一片片轻纱搭在一个个香肩之上,女子分外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全国几千名花季少女排着队聚集在选怡殿外,远远望去煞是壮观。
“娘娘,今日是皇上选秀的日子,您要不去看看?”说话者正是沫儿身旁的侍女香袖,此人桃李年华长得不算秀丽,个头却不短背影纤纤瘦瘦。
沫儿倚在榻上懒懒道:“还是初选,外头实在是热得很,本宫何必出去凑那个乐子。”
香袖本是想去选怡殿看看热闹,皇后娘娘却不想凑那个乐子,她顿时失落的不语。如意前日听一位嬷嬷说皇宫选秀共有几千人参加场景着实让人咋舌,自己便也想亲眼瞧瞧:“娘娘,奴婢听说选怡殿可热闹了,好像上官太傅家的小姐也在选秀的名单之内,皇后可要去看看?”
“萍儿姐姐也来了,如意这可是真的?”沫儿自幼与太傅家的小姐上官萍儿一同长大,知道萍儿最喜欢先皇的五子勤王,也就是现在的勤亲王,若是萍儿入了宫她与沫儿自然可以很好的相处只是萍儿心中已有了人这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该如何是好?
“如意,你去让人准备辇车,本宫要去选怡殿看望一下本次的秀女。”沫儿道。
香袖扶着身旁的皇后娘娘嘴角上扬,笑容像是隐藏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沈公公的一声高喊,辇车稳稳地停在了选怡殿的门口。如意搀着一名身着红色曳地裙的少女下轿,少女衣裙上用金线绣着盘旋飞舞的凤凰显得无比尊贵。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人群之中有的诧异,有的眼红,有的嫉妒,还有则是一脸无谓,但还是异口同声道。
沫儿觉着怪不自然,毕竟这种上千人为她下跪的情景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沫儿不禁有些个紧张,提起嗓子淡淡道:“众秀女都起来罢。大家伙不管是将来被选为嫔妃还是宫女都是皇上的人,自然也是本宫的家人,希望大家都能严格遵守本分,安分守己。”
“是,皇后娘娘。”众人道。
沫儿这才宽了心的吐了口气之后随着管事的刘公公进了选怡殿旁供人休憩的偏殿,虽说是偏殿可此殿并非秀女能随意进入的,沫儿坐在檀木软椅上对刘公公道:“你去帮本宫将秀女上官萍儿传来,不要惊动其他秀女。”
刘公公微微躬下身子道:“是,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儿,刘公公身后的女子出现在沫儿的眼前,刘公公心知皇后与上官小姐的关系自己便识相的退了出去。如意和香袖也一并告退了。
女子大约二八佳华,一身天蓝色的撒花罗烟衫更是显得她楚楚动人,宛如飘飘欲上青霄的仙女不同于凡人。浅色的衣衫中可看出她婀娜的身姿,她迈着小步上前行礼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她话还未止,沫儿便起来将她扶起,她却道:“沫儿妹妹,礼不可废,以后我怕是要日日都向你下跪了,你可要习惯。”
沫儿问道:“这是为何?沫儿知道姐姐是喜欢勤王,若是姐姐不愿进宫我便去跟皇上说把你赐给勤王,你又何必入宫受这份罪呢?姐姐比我年长却要向我下跪,这哪里使得?”
萍儿行完礼后起来道:“妹妹还是年幼无知,家父和丞相大人本就是先太子的党羽,皇上暗地里与废太子襄王位多年对襄王党部早已怀恨在心,可皇上现在是新君要执行新政,襄王又不安分皇上怕是想要铲除襄王与其党羽。我若是真心爱勤王就只能嫁给皇上,别再去给勤王添乱子了,免得到时候拖累于他。”
“姐姐怎可如此说?”沫儿道:“勤王爱姐姐,姐姐也爱勤王,你俩是郎有情妾有意,怎么可以委身他人呢?”
萍儿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已入了宫门,从前的事千万莫要再提,不然会生出事端。”
沫儿点了点头对她笑说:“姐姐入了宫也好,至少沫儿在这深宫之中已不再是一人了,至少我还有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姐姐陪我。”
萍儿道:“我知道妹妹自从嫁给皇上之后便被冷落了,沫儿他是帝王,帝王是千万爱不得的。”
沫儿的笑容终究还是挂不住了,她叹了口气强笑着说道:“以前,曜瑾哥哥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每一次皇宫之中举行盛宴,我总是嚷着吵着要求父亲带我参加,为的就是能看曜瑾哥哥一眼。只是… …”
“只是,你嫁给他之后才明白他真正的心思,他娶你对你无半点情分,只是为了满足对皇位的渴望。”萍儿握紧她的手:“沫儿,后悔了罢。”
“我,讨厌他,恨过他,却从不后悔嫁给他。”沫儿的眼眶已是湿润:“他依然还是我心中所仰慕的大英雄,就算是他对我再怎样不好,我依然还是制止不住我对他的爱慕,钦佩还有喜欢。”
萍儿柔声道:“时间会化解一切,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其实一个对你无意的人不值得你去爱他。沫儿,你会对他死心的。”
“萍儿姐姐,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对他死心,但是现在我仍然深爱着他。”沫儿又笑道:“姐姐快坐下,许久没见姐姐了,尽聊一些让人伤心的话题。”
“姐姐还记得吗,四年前父亲带我进宫为皇上贺寿我们二人在祥鸾殿前的湖畔旁嬉戏,接果我却掉进湖里了。”沫儿说。
萍儿抿嘴笑道:“自然还记得,那时又是寒秋我俩都不会游水,我又哭又喊着叫人来救你,接着第二日我还被父亲责罚了,说是我没有照护好你这个妹妹。”
门外,香袖悄悄地将耳朵贴紧了门好像在打探些什么,如意轻轻地拍了她一下悄声道:“主子在里边说话呢,你这奴婢打探什么,当心这些主子罚你。”
香袖歉意一笑道:“知道了,我就天生这毛病,喜欢四处打听,如意姐莫要见怪。”
如意瞥了她一眼道:“算了,念在你无心我便不与你计较,娘娘喜欢喝祁门红茶,选怡殿的茶娘娘怕是喝不惯,你回宫将前些日子丞相捎来的茶叶拿来。”
“是。”香袖道,她慢步走回凤仪宫。
香袖将托盘端起,托盘里盛放着两杯茶水,茶杯被盖住依然可看见丝丝白雾从茶盖边缘升起。她小心的踏过选怡殿的门槛,端着托盘挤向人群之中。
“哎哟,烫死我了,你这死奴婢会不会看路啊。”一位秀女尖叫道。
香袖看着碎了一地的青花瓷杯对那秀女斥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理,明明是你将我手中的茶打翻的,这是皇后娘娘最爱喝的祁门红茶若是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那秀女轻蔑一笑:“皇后娘娘又怎样,不过是先帝废太子襄王的部下罢了,皇上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她早晚会失宠。我爹一直是皇上的人,难保哪一天会登到丞相头顶上。”
香袖不屑道:“你又是谁,敢这样说皇后娘娘与丞相的坏话。”
秀女道:“你给我记住了,我叫沈丽珊。”
“不就是一个刑部尚书的女儿,真是不懂规矩。”香袖一笑,穿过了人群,沿着小路走到了偏殿。
“香袖,你怎么去了这般久,现在才回来?”如意问。
香袖道:“我一时忘记了把娘娘的茶放哪儿了,所以四处找了一下,耽误了些时间。”
如意抱怨道:“早知道你是这般粗心的人,就不应该让你去。”
——2——
袁青青倚在美人榻上慵懒的翻着书本,一个婢女走近她跪下道:“奴婢香袖参见昭仪娘娘。”
“起来罢。”袁昭仪道。
“娘娘交代的事奴婢都办妥了,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香袖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那沈尚书的女儿沈丽珊向来不好惹,简直是泼妇一个,我也不想去对付她还是省省心让唐沫儿和她好好地玩。”袁昭仪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搁在一旁。
香袖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娘娘,那奴婢的赏钱… …”
“你跟着珠儿去领赏吧,本宫有些个乏了。”她合目道。
凤仪宫中沫儿将公良曜瑾平日里最喜的君山银叶亲手递到他面前,曜瑾一声不吭也未看她一眼。沫儿见他毫不理会,于是笑说:“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不告诉臣妾,臣妾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他一手将沫儿手中的茶杯打翻随后怒喝道:“今日早晨你为何要去选怡殿?”
沫儿慌张的道:“因为臣妾十分想念以前的朋友,听说她也参加了这次选秀臣妾便想去看望她。”
“旧友?”他冷笑道:“你是想帮着你朋友登上荣华之位,然后你自己在这宫中也想有个依靠,是吗?”
沫儿拉着他的手道:“曜瑾哥哥,沫儿没有这个意思啊,沫儿确实是因为太思念友人才去选怡殿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他用力一甩将她的双手甩开:“你直呼朕的名字,你可知这是罪加一等?”
沫儿跪下道:“臣妾不敢。”
“刑部尚书和右将军一直是真的心腹,莫说是你宫中的丫鬟,就算是你也莫去动她一根汗毛,否则朕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沫儿垂着头心中只有无尽的疑惑和无奈,别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就算是自己见了袁昭仪也是礼让三分啊,怎的皇上会给自己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几日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踏出凤仪宫一步,在宫中将太祖遗留下来的祖训好生的抄写,半个月后给朕一字不漏的背出来。”言罢,他便匆匆的离去了。
沫儿轻声的道:“是。”
公良曜瑾踏出了凤仪宫的宫门不觉一笑,唐丞相是朝中老臣权势甚大,又是襄王的部下,要不是自己在襄王身边安插了人手自己还真不知道那老顽固想煽动襄王造反,并且还暗地里捏造当今圣上弑父篡位的谣言。但他恐怕是忘了他的宝贝女儿如今在皇上手中,现在警醒一下他也是好的。
如意将跪在地上的沫儿扶起,她却宁是要跪在地上如意只好道:“小姐,您别再跪了,皇上都走得老远了。”
沫儿将地上破碎的茶杯碎片拾起,久久的凝视着那湿了一片的地板,随后闭上双眼将手中的碎片往颈脖上一划,血液便溢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就算皇上误会了小姐,小姐也不能轻生啊。”如意将她手中的碎片丢掉,试图想要将她抬起来。
沫儿又拾起一块随便往手腕上一划浅笑道:“我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如意你去找皇上跟她说皇后娘娘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欲要自尽幸亏你及时劝阻,才保住了性命。”
如意道:“原来娘娘是想讨皇上垂怜,奴婢这就去找皇上。”
“先去太医院找来曹太医再去。”沫儿道。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事儿办好。”言毕,如意跑出门去了。
沫儿望着手中的碎片,她曾经听说割腕之时若是不割到脉搏是不会致命的,可是自己实在是太怕疼了方才只是轻微一划便是忍受不了,可就凭这两下怎么能让皇上信以为真呢?
沫儿紧紧的闭上双眼,狠狠地将碎片往自己手上猛地一刮,顿时暗红色的血液往外溢出,她咬着嘴唇只见地上已是鲜血淋漓,于是便叹了口气,笑着昏迷了过去。
—— 3——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如意在盘龙殿外喊着,可屋内却无一丝一毫的动静。
关公公便看不下去了对如意道:“如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皇上近日里忙的很,那有空去管皇后娘娘?再者说,皇后娘娘不是没事儿了吗,你还在这儿叫喊些什么呀?”
“关公公,我求您了,皇上对娘娘总是不闻不问,现下娘娘受了委屈只能自尽,想必只有皇上才能劝住娘娘了。”如意苦苦哀求道。
关公公道:“这皇上不愿意,我也没辙啊。”
“皇上,您去看看娘娘吧。”如意跪在盘龙殿前哭道:“您去劝劝娘娘吧,娘娘还小性子单纯得很,皇上难道舍得皇后日日夜夜为皇上伤心吗?”
只听殿内传来声音道:“关德政,还不快将她遣走,难道还要留她在这热朕心烦意乱吗?”
关公公道:“奴才怎敢啊皇上,奴才这就撵她走。”
曹太医将皇后受伤的手包扎好欲要离开,听见身后一人轻声唤道:“曹昀哥哥,你不要走。”
曹太医转身颔首向那人道:“如今娘娘已是皇后,这般叫微臣,恐怕不适。”
沫儿苦笑道:“皇上不准我直呼他名字,难道曹昀哥哥也不准了吗?”
他道:“微臣,不敢。”
“曹昀哥哥,这儿没人,你可以直接喊我沫儿。”沫儿微笑道。
“万万不可,这是在深宫之中而并非丞相府中,娘娘必须时刻提醒着自己已在凤位,谨言慎行切不可做任何有失身份之事。”他又道:“娘娘若是无事,微臣便退下了。”
沫儿不再微笑,轻轻的道:“本宫记住你的善言了,你退下罢。”
他提起案上的药箱走了几步忽然停住道:“沫儿,皇上他根本不在意你,你不值得为他受伤。”
沫儿闭上双眼不再有任何言语。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如意守在沫儿的床头见沫儿醒来便问:“小姐,睡下有几个时辰了,可饿了?”
沫儿看了她一眼心中的问题终于解答开了,摇了摇头问她:“皇上怎么说?”
“皇上… …他叫小姐好好休息,还叫曹太医好生照顾。”如意支支吾吾,还不时的望着地板。
沫儿强忍着心中的疼痛笑说:“如意你可真不会骗人,一下便被我识破了。”刚说完,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落下了,滴落在枕头上。
如意道:“其实皇上是太忙了,才不来见小姐的。奴婢去求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跟大臣议事就没理奴婢。”
“就算是他闲暇也不会搭理我的。”沫儿自嘲道。
“怎么会呢,小姐可是皇上的正室,还是皇上亲自向先皇请的旨呢。”如意安慰她道。
沫儿道:“但愿是这样。”
翩鸿宫中袁青青斜倚在皇上的身旁娇声道:“臣妾听闻今日皇后娘娘被皇上软禁了,还冲动的想要自尽,皇上怎的不去看看皇后?”
“看她作甚?”曜瑾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若是皇后能像爱妃这般知书达理,朕就不必为这后宫之事操心了。”
她故作叹惋的道:“臣妾听说皇上为皇后的奴婢惹恼了沈丽珊的事儿生气于是打翻了娘娘的茶杯,皇后娘娘便拿起那茶杯往自个儿手中割。那茶杯的随便本就参差不齐的,若是往手上割岂不比用快刀还要疼,难道皇上如此恨皇后?”
他暗暗一笑,他只让人传话出去让全宫中的人都知道皇后惹皇上不悦而自尽,此人却知道的如此详细,定是在皇后宫中安插了人手,如今他正需要眼前之人只要她不在宫中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便也可以视而不见。
袁青青揽着他宽大的双肩道:“等到皇上将襄王和丞相出去之后就封青青为后可好?”
“爱妃待朕如此之好,朕一定会好好对爱妃。”封她为后,他怎么可能会如此。丞相襄王一倒,袁将军和袁青青对他又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呢,还不如一举歼灭。
“曜瑾,还是你对我最好。”言罢,她在他耳旁吻了一下。
他抱着她倒在床上温和道:“知道朕对你最好,还不给朕生几个皇子?”
她娇笑:“皇上,臣妾都不还意思了。”
她的孩子便是对丞相最大的打击,但是这孩子若是降临到世上,又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也许皇后对他最大的用处便是帮他除去她的孩子让她无生育的能力,顺便让丞相担上勾结皇后祸害皇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