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而立，此刻只有忽明忽暗的烛光和萦绕于室的淡淡兰香。

“禹彦，你真的，下个月就要离开郁沧阁了吗？”婉儿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这片宁静。

“是啊。”温和的语气一丝不落地掩盖住了心中的失落。

“禹彦，我想跟你走。我是认真的。”婉儿突然从禹彦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坚定。但是心中却是有些小小的忐忑，禹彦，他会答应自己吗？

禹彦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笑，抚了抚婉儿的额头，说道：“夜深了，快睡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是带还是不带我走。”婉儿并不想转移话题。

“婉儿，你知道。银月他不会允许你跟我一起……”禹彦颇为苦恼地说道，是啊，银月怎么可能让婉儿和他一起离开郁沧阁？

“先不要说那个，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带我走。”婉儿只想知道那个答案，她只想知道，禹彦，到底愿不愿意和自己过笑傲江湖，云游四海的生活。

禹彦的目光依旧是躲闪的，他爱婉儿，这他知道。但是，他没有银月那么强大，他无法从他身边把她带走，既然没有那个能力，又何必，又何必给她虚无缥缈的承诺呢？

“婉儿，我……”禹彦的声音滞涩，他终究是没有办法给她答复的吧。

“禹彦，你知道吗？”婉儿突然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是淡淡的笑，温柔地说道：“你知道吗？禹彦，其实我从小就没人爱，父亲母亲因为贫困不得不把我卖给人贩子，这我可以理解。被浦台小姐带回去时，是满心的欢喜，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爱了，没想到，她终究是把我视作一个小小的奴婢。后来遇到银月，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知道他是对我好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为何他对我如此之好？为何芸芸众生里就挑中了我？我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他的爱，是那般的沉郁，带着似乎如君主一般的威压。他知道我爱什么花，他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他知道我最爱什么样的饰品，他什么都知道。”

说到这里时，婉儿的脸上是淡淡的茫然，茫然之中又带着悲切。

“就好像他与我生活了世世代代一样，这是为什么呢？他对我好我很感激，我也很喜欢他。但是，你知道吗禹彦？那不是爱，那不是爱啊。直到我遇上了你。”婉儿看向禹彦，眼中灼灼爱意让禹彦浑身一颤。

就如她当年的眼神一模一样，不，婉儿的眼神中似乎没用那种毁灭一切的暴戾与决绝。

“禹彦，你还记得吗？记得你教我的曲子吗？记得你带我摘过的梅花吗？禹彦，你就是我生命之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柔，美丽，芬芳。我爱你，禹彦。”说完，婉儿的眼角已是盈盈泪光，禹彦，我的爱你懂吗？

禹彦略有震惊，但是随后便是汹涌而来的欣喜。他爱的女孩也爱他，听起来无比完美。禹彦走上前，一直手捧住婉儿的脸，随后，一个温柔的，如蝴蝶般的吻落在了婉儿的额头上，只是轻轻一吻，蜻蜓点水。但是却表明了禹彦的心意。

“婉儿，我爱你。”禹彦把婉儿搂在怀里，比刚才的拥抱更紧、更温暖。

“婉儿，我们一起走。”婉儿惊喜地抬头，对上的，是禹彦含笑的眼。

不管明日如何暴风骤雨，有你，万事足矣。婉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