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试探

转眼快过年了，每年的过年程序早已成了机械式方程。由年前的忙碌到年中的懒散，袁小晞对过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期盼了。每年总觉得今年会是不一样的一年，可到底一不一样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而这年除夕时，吃好年夜饭后的袁小晞坐在电脑前，伴随客厅里父母看春晚的声音，有一瞥没一瞥的看着屏幕里并不算无聊的美剧，再时不时的回几条同学朋友发来的拜年的短信。

刚回复完一批短信后的袁小晞放下手机，正想专心的看会《绯闻女孩》，手机又是一响。她懒得理会，心里打算把这集看完短信再积的多一点了再回复。可是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手机一眼，然后把视频点了暂停。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条新信息。果然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这条短信又是来自那个陌生却总是看着眼熟的号码。不多的话，也并非群发，只是简单的新年快乐四个字。

客厅里依然是欢闹的春晚的声音，而袁小晞的房间却安静的出奇。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个神秘人。好像第一次发短信给她是在去年的元旦，简单的元旦快乐四个字，完全陌生的号码。她记得她礼貌的问过这个号码的主人，只是他从来不会回。又好像一遇到什么节日或者她的生日，这个号码都会雷打不动的发来祝贺，而内容永远是不变的XX快乐几个字。无论她以什么方式去询问也好试探也好，这个号码也总是雷打不动的不再回复任何信息。然后又在下一个节日以同样的方式出现。袁小晞纵然好奇，也只是在每次这个号码发短信过来的时候。更多时候，这个生活中的小梗也总是被她遗忘在了忙碌的生活里。而这天，也许是年夜饭时喝了些许酒，也许是她内心深处渴望印证一个事实，她鼓起了勇气拨出了这个号码。感觉到号码主人的犹豫，电话响了很久依然没人接，正当她失望的想要挂断电话时，电话被接起来了。这倒让袁小晞措手不及了一下，她的心疯狂的扑通乱跳，紧张的声音都颤抖着“喂”了一声。电话里只有喘着粗气的声音，可以看出对方也是紧张的。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没再说话。突然对方咳嗽了一下，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掉了。放下手机后的袁小晞心脏依然狂跳不止，甚至太阳穴都突突的跳的厉害，而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平静下来的袁小晞开始思考着线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事情的真相。不过最起码的一点，她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男生了，喘气的声音和最后的咳嗽声可以听出。袁小晞的生活很简单，交往圈子也就这么点，少数的男性朋友的号码都是知道的；发错的可能性也很小，这个人知道她的生日，也总是执着的发着祝福短信，想必这个人至少是认识她的；暗恋她的？笑话，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排除了所有的可能，袁小晞的脑中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的答案了。

会是那个人么。她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她想哭，却哭不出；想笑，也无力笑。她想起以前，她收到他短信时的花痴和兴奋，他们用短信互聊时她的开心。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后他却还在不痛不痒的发着那些短信，还要让她猜着防着。她怕有朝一日她的防线真的会崩溃，她怕自己一直一个人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他，她怕她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座感情的死城里。

毕竟是过年，袁小晞不敢哭。也无心看视频的她随手打开微博，想看一下微博上对春晚的吐槽来调节一下心情。她边转发着有意思的微博，边时刻关注着同学朋友的状态。而下一秒，顾雨聪和张文杰的秀恩爱照刷屏迎面而来。她麻木的翻动着，都是顾雨聪发的照片。见惯不怪的各种甜蜜姿势，幸福的像要浸出蜜的温柔眼神，再配上几句肉麻的情话。这些从高中起就源源不断的照片连袁小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值得她再浪费时间去翻看。平静的看完，关掉微博，她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拿起了手机，向那个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请你别再发短信给我了。我是认真的。”

那个号码依旧没回复，不过袁小晞已经不在乎了。继续看着《绯闻女孩》，这一幕恰好是Blair和Chuck分手后在巴黎偶遇的场景。看着剧中她最爱的也是相互爱的最深的这一对行将擦身而过，袁小晞的泪也如同Blair，已在眼眶里打转。手机响了一下，那个号码竟第一次回复了。但也许也是这个号码的最后一次回复，因为他只回复了一个字：好。眼眶里的泪顺势狠狠砸落，就像电视剧中此时男女主角，泪已千行。

不过袁小晞知道，她和张文杰永远不可能像B和C那样。他们从来没有相恋过，在这场独角戏中，也许深情的只有袁小晞。她同时扮演了B的执着和C的深情。这座城里只有她一个，而已。

客厅的电视里传来新年的倒计时，好像到处都是欢笑。窗外的爆竹和烟花猖狂的灿烂着，也不去理睬观看它们的人的心情。一集电视看完，袁小晞擦干了眼角的余泪，安静的看着烟花。毕竟这是别人花了几百几千买来放，而自己是可以免费看到的，干嘛不看呢。新的一年就这么到了，袁小晞的心里又有了几个新的愿望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