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婚礼

郑一一蹑手蹑脚的拉着张霂谦进了教堂的大门。

这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教堂里面的设计更是庄严肃穆又不失富丽堂皇：繁复的花饰雕刻，轻盈美观，高耸峭拔，花窗玻璃造就了其内部神秘灿烂的景象。可是张霂谦却在冥冥之中感到有一丝压迫的感觉，连忙扶住旁边的长椅。

“怎么了？”郑一一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显得尤为刺耳。

“没事，只是突然心往下沉了一下。”张霂谦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没事吧？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郑一一的玩心立马被吓走了一半。

“没事，没事。”张霂谦连忙说，“真的没事啦。”

郑一一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关哥特式建筑内部的描写，其中的有一句就是“会给人以死亡的压迫感。”难道张霂谦是被吓到了吗？想到这里，郑一一赶紧说：“霂谦，我们走吧，我感到这里实在太阴森了。”

“一一，我们既然都这么远来了，自然要看完啊。”张霂谦换上一副我没事的表情，“你就不要迁就我了。这次不看完，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以后？这恐怕是郑一一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词语了吧。

郑一一犹豫着问：“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张霂谦摇摇头。

“你看，这一条长长的红毯，它呢是通向幸福的。很久很久以后，你会挽着你的新娘，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然后神父就会问你你愿意无论贫穷富有疾病与健康都陪在你的新娘身边吗？”

“我愿意。”张霂谦眼睛看着前方，突然玩心大起，“一一，不如我们在这里举办一场婚礼吧。”

说着强迫郑一一挽上自己的胳膊，嘴里轻声哼唱着结婚进行曲。

郑一一很吃惊的看着张霂谦，天啊，这又是哪一出？

“郑一一，专心，这是我们的婚礼。”张霂谦说的很严肃。

“哦。”郑一一连忙换上一副幸福小新娘的表情。

从红毯的一端到红毯的另一端，他们像两个老人，走的很慢很慢。

走到了红毯的终点，张霂谦模仿者神父的口气说：“郑一一小姐，你愿意嫁给张霂谦先生吗？无论贫穷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愿意与他一起度过一生吗？”

“我，愿意。”郑一一说。“那张霂谦先生，你愿意娶郑一一小姐为妻吗？无论多老多丑，无论青春期或是更年期都愿意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吗？”郑一一反问道，她太想听见张霂谦的那句“我愿意”了。

张霂谦轻轻地抱住郑一一，在郑一一的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吗？”郑一一推开张霂谦问。

其实，一一，你知道吗？我很想说一句“我愿意”，但始终却没有勇气说出口。张霂谦想，嘴上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算了。”郑一一笑笑，“没事的，肚子饿了，请我吃好吃的吧。”郑一一一蹦一跳的走了。张霂谦没有看到郑一一眼角划出的眼泪，郑一一也没有看到张霂谦苦涩的表情。

郑一一匆忙的擦了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冲着张霂谦喊：“快点啦，我饿了。”声音在教堂中回响着。

其实你大可不必假装这么快乐，你这样反而会让我愧疚。郑一一，你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勇敢一次呢？

“快点，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张霂谦跟在她的后面。

这个故事的结局到底是我愿意还是对不起呢？

张霂谦不知道，郑一一也不知道。但是郑一一和张霂谦都知道，郑一一一辈子都会说：“谢谢你，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