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从来没有别人要的只是你。
【2009。文城高中大操场。】
—天还没有完全亮开,文城高中新一届高一新生已经全部在宽阔的操场上集合了。原本应该整齐的队伍,此刻竟然有些歪歪扭扭,只因为大家都还没有睡醒!队伍的旁边堆着各式各样的行李。
—校长看着下面站没站相的800多名学生,对着老大台上的麦克风就是一吼:“都给我站好了!你们要谨记自己现在是文城高中你一员,你们的…”絮絮叨叨地开始他的慷慨陈词。原本被一声吼已经有点回神的学生又软趴趴地开始小鸡啄米了。
—只有向安安这个傻妞一点都没有困意。一脸兴奋的对着安安静静站在旁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晓窃窃私语。向安安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太过于安静和害羞。
—等到接送车到达操场时,校长还没有结束他的演讲。但是同学们却已经醒了八九分了,开始都各自的聊开来,气的校长差点暴走!
—向安安同学的军训生活正式在一片混乱咆哮抱怨中拉开帷幕!
【2009。C市莞城军事训练营。】
—一路颠簸,向安安却一点都不感到疲劳,原因有两点:第一就是新鲜感。第二就是一路和楚洛洛同学狂发短信狂腻歪。
—顾晓坐在一旁一直望着窗外。维持不变的动作让向安安一度以为她睡着了,但是偶尔她也会给你眨个眼睛。唉,真的太安静了!但是两天下来的接触却让安安觉得顾晓是个特别好的人,自己其实是个生活白痴,多亏了有她的帮助!—下了车,各自拿好行李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近C市有名的一处莞城军事训练营。听说C市大部分的学生军训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哇塞,好气派哇!”
—大部分的人都是有过军训经历的人,所以对于这种类似崇拜的语句表示出强烈的鄙夷,估计是哪个小县城的不入流的初中毕业的。就算衣服穿的很高档那又怎么样,土气是遮不住的。其实,这些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一排年轻的教官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同学们的面前,然后开始进行划队分团,交代事宜。最后由教官的带领下进入各自的寝室。接踵而来的各种事情让向安安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欣赏风景了。——分割线——
—疲惫的瘫软在床上,向安安觉得自己整个骨头都在叫嚣,穿着硬梆梆的军用布鞋的脚底板都在抗议。
—“晓晓,你怎么还有力气走来走去啊。”
—“因为我以前有经验呀。”动作熟练的理着行李,拿起热水瓶出去打水。“只有一个小时整理的时间,等等就要熄灯了!”说完便出去了。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又是一阵呻吟。教官说今天体谅是第一天,作息还是如学校一样,明天开始就要遵照军人的规格了!天啊,杀了自己吧。
—藏在枕头下面传来震动声,吃力的撑起疲软的身子,拿到手机,划开,然后又重重的躺回去。
—“安安。”熟悉的男音透过手机传来。疲惫想念各种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就这么直直的下来了。
—“楚洛洛。我想你。很想。”
—带着鼻音的撒娇声,让楚洛觉得自己内心填满的是如洪荒中的一抹浮萍终于找到落脚处的满足。一个想字牵扯出多少感情。
—“傻宝,我也想你。要不回来咱们不训了!”
—吸了吸鼻子,“不要,我可是向安安唉,那个霹雳无敌厉害的向安安!”
—“呵,可是我心疼呵,怎么办呢。”踱步到落地窗前,望向远方,那是她在的方向。
—“那我替楚洛洛照顾好向安安!”然后附上一个大大的响吻,逗得楚洛笑弯了眼。要是被向安安看见了,肯定又是一阵晕乎乎。因为她最爱就是见到楚洛笑,觉得他笑起来像朵鸢尾花。
—“好。”
—“楚洛洛,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洗浴了。等等熄灯了~”余光瞥到顾晓的身影,向安安快速地拜拜然后挂掉电话。
—顾晓知道向安安藏了手机,“干嘛那么匆忙?”
—“没啦,不是时间快来不及了嘛,我去洗了~”说完,拖起身子抱起洗簌工具往门外走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熄灯了。将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回头看见顾晓端着一杯泡好的牛奶递向自己。
—“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明天的训练应该会更痛苦。”
—“晓晓你真好~”滑稽地做出一脸感动,还夸张的挤出一丝丝眼泪,看得顾晓一阵无语。
—“呜~”随着睡觉的号角声响起,灯也在此刻灭了。然后宿舍传来一阵嚎叫声,接踵而来便是教官大声的斥责声。然后回归平静。
—安安把牛奶一口喝完,然后爬上床。对着黑漆漆的某个方向道了声晚安,当然不忘给楚洛洛发了条信息然后闭上眼睛睡去。
—直到寂静的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晓睁开闭着的眼睛,仰头无焦距地看着上方,放在床沿的手慢慢收紧。——分割线——
—起床的号角一响起,顾晓就醒了。下床快速地打理好自己,拿起脸盆向外跑去。却在门口停住。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的一脸沉静的人,捧着脸盆的手握紧盆沿,目光对上凳子上的玻璃杯,拿起转身往外跑。
—房里回归平静,而床上的人一点也没有动静。
—向安安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吃力地张开眼睛。头有些晕晕的,眼睛被一抹的军绿色淹没。额,教官干嘛那么一脸凶恶。
—看到站在教官身后的一身军装的顾晓。顾晓?难道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睡过头了!但是睡过头?顾晓没有叫自己吗?
—“向安安是吧,显然你没有听明白昨天我讲的话!现在给你一分钟马上起床到操场!”教官阴沉着一张脸说完就往外走。
—顾晓有些踟躇的怯怯抬头:“安安,我也起晚了,喊了你就去洗簌了,但是洗到一半就看时间来不及了,房间都没回就跑去集合了,我以为你也去了。”
—一边迅速的起身,一边听着顾晓的解释。虽然觉得这段话有些问题,但是看着顾晓一脸自责,也不好说什么。
—“没事啦,大不了就被骂一通嘛。大概是昨天太累了,睡的那么沉。”还真的有点奇怪,自己竟然睡的那么沉,完全像是没有意识了一样。
—“安安,对不起。”
—“走吧走吧,一分钟没有现身,我估计我要小命不保了!”匆匆整理好,也顾不得刷牙什么的,拿着湿巾乱抹了一把脸就拉着顾晓往操场上面跑去。
—既然在军营里面,那么就得遵守军纪,而违反军纪的向安安被当成反面教材被教官狠狠地责罚了一顿。一个人在烈日下足足站军姿站了4个小时。
—吃完饭回到宿舍进行午休,向安安完全是依靠顾晓才安全到达床上的。
—在顾晓的帮助下,脱了鞋。当背刚刚接触到床板,向安安一阵叹息。真的好累。“晓晓,你去休息吧,没事的。你别歉疚了!”开始的疑惑已经被晓晓接下来殷殷切切地照顾给打散掉了。
—没有多说什么,帮向安安盖好被子才往自己的床上走去。
—因为全身都疼,早晨根本没有时间涂防晒霜,导致现在脸色火辣辣的疼。向安安根本睡不着。把手机从枕头下摸出。按下牢记于心中的一串数字。
—“安安。”没有让自己等很久,就被接起来了。
—“洛洛…”伸手看过盖在身上的被子,蒙住头。
—原本闲适得瘫软在沙发上的身子一僵。“安安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然她不会那样称呼自己。每次受委屈了或是有求于自己傻宝才会那样叫自己,而现在第二种的可能性为零。
—正在一旁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的叶辰看见兄弟一脸愁色,停下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并没有回答叶辰。楚洛现在已经完全慌了神,耳边传来全是宝贝蛋压抑的哭声,一声一声敲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傻宝乖,说话呢,想哭哭出来,别憋着。”
—叶辰听到也有些坐不住了,快速走到沙发前,皱着眉头再次问道:“怎么了?小丫头哭了?”
—手机那头还是不说话,只是破碎的哽咽声越来越强烈,然后突然就断线。楚洛顿时心绪一乱,差点握不住手机,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阿洛。”
—“我去莞城。”
—“我也去。”叶辰也跟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安安现在肯定不想看见你。”说罢步伐有些凌乱的往外面走去。
—听听什么话,好歹自己也是小丫头的哥哥吧,但是该死的不得不承认安安肯定不希望看见自己,因为那小家伙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希望她离开圣光和去军训。
—向安安不是故意挂掉电话的,而是天杀的不小心拿滑了,再拿起来的时候被自己冒冒失失地挂掉了。想要再打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发个短信说下吧。——分割线——
—当瞌睡虫刚慢慢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被人轻轻摇了摇身子。睁开眼一看,吓得向安安马上起身。“老师,有事吗?”自己应该没有再犯什么错吧,不想再站军姿了。这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有人找,大门口。”老师看了眼另一张床上沉睡着的人,轻轻地说道。
—呀?有人找?难道是。马上起身,对着老师道了谢之后就往外面冲去。脚底板的疼痛在此时都被忽略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宝蓝色跑车上倚着的修长身子。慢慢停下脚步,还有些气息紊乱,小口小口的喘着。
—楚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时,一颗心总算归为原地。搁在心尖的人儿才几天没见,就弄成这样了?迈开脚步上前一把搂住让自己担惊受怕的小人儿。“你是要吓死我才甘心是吗?”
—“才没有。洛洛,洛洛,洛洛。”不断的喊着,眼睛酸涩,原本消失的痛感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下又重新袭上自己。
—“脚疼,脸疼,全身都疼。”带着哭腔的抱怨让楚洛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拦腰抱起人儿,往停靠在后面的车子走去,边走边亲亲被晒得有些脱皮的小脸蛋。“你这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洛洛,洛洛,洛洛。”怀里的人不理会男孩的话语,只是任性地喊着印在心版上的名字。
—“乖,安安乖。我们进车里。让我好好看看,不要哭呵。”
—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把向安安连带自己的放进车子的后座,然后落锁。迎面而来的冷气而女孩轻颤了一下。“冷?”自己明明调好了温度的。
—窝着的小脑袋摇了摇,很舒服,但是因为温度落差有点大,一时没有接受过来而已。
—双臂收紧了些,把怀里的宝贝搁好。抬起埋在胸前的小脸,心疼地看着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却红红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脱皮泛起血丝。
—被这么温柔地待着,向安安眨巴着眼睛。眼里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流。
—“傻宝,我们不训了不训了,现在就回家好不好。”轻轻地吻着,嘴巴里面一直涩味让楚洛心被拉扯着。
—承受着男孩温柔的亲吻,吸吸小鼻子。“脚也疼。”知道自己此时任性,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轻轻地抬起小腿,楚洛这才注意到安安脚上的鞋。硬梆梆的,小家伙何时受过这等待遇,一向都是什么最好用什么。迅速地扒掉鞋,往一旁一扔。那嫌弃的模样看的向安安一阵好笑。
—“楚洛洛,我还要穿呢。”
—“不训了不训了。”看到小小的脚丫子被磨得这里一处伤那里一处伤的。楚洛觉得自己或许根本不该答应让傻宝来军训,看她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缩了缩脚丫子,用手使劲把楚洛的脸蛋转过来!大大的眼睛对上充斥着心疼怜惜各种情绪的眼眸。“楚洛洛,我想要。”
—安安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移开视线。最终楚洛无声的叹气,把脸埋进女孩脖颈处。
—“我就这么一颗心,你就往死里折腾吧。他还算强悍。”
—“楚洛洛你存心的。”存心让我内疚,但是自己不想做逃兵。就是知道你的好,自己才会那么努力。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冰冰凉凉让向安安舒服地喟叹一声。
—“阿辰知道了,你想想怎么安抚他。他说得对,自家的丫头特立独行点的。”能怎么办能怎么办。谁叫自己爱上这么会折腾的丫头。
—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对了,你还没说怎么才两天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强度那么大?”
—“唔。早晨睡过头,被教官抓到罚站军姿了。”
—手上的动作一滞,“睡过头?”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同寝室的。难道都不互相关照下的么。原本是想跟上头的人打声招呼的,但是小丫头却死都不肯,就作罢了。
—“对呀,不知道怎么了。昨晚睡的好沉哦,像是没意识了一样。”
—楚洛没吭声,只是看着怀里的人。
—“可能是自己真的累了吧。”
—“宿舍没其他人吗?”
—“晓晓她也睡晚了。”没有说出真正的情形,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想想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凡是不能老是依仗楚洛洛么。
—“唉,傻宝你这样叫人怎么放心呢,才几天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丑兮兮的!”
—“难道变丑了楚洛洛就不要我了吗?”
—“向安安,我身边从来没有别人,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