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night】最初
叶倾城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形似笔记本的东西,茫然地眨眨眼睛。刚才管家格罗佛进来,给了自己这个,只说了“主人的”三个字,然后给自己打开灯,就出去了。
……说起来,这里用的竟然是电灯,虽然精致的金色灯罩也挺显华贵,但是!难道就没人吐槽过很不适合吸血鬼吗?实在违和啊!
叶倾城晃晃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借着偏黄的柔和光线审视起这个笔记本。正反面纯黑色,没有啥传说中凌乱而不失力道的签名,或者华丽丽的逆十字架封面。
安格斯的?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看?
说起来,这书皮全黑,难道是表示某血族的腹里比墨水还黑,却没有一滴墨水的问题么?叶倾城因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一脑门黑线,同时笑了起来,自己逗乐自己还是很容易的事。
过了一会儿,叶倾城才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
啊!她顿时张大嘴,差点惊叹出声,没想到!没想到里面的字竟然……
真的用纯黑无比黑的不能再黑的黑色墨水写的!
好吧,安格斯算不上太腹黑,让我们正经的来。笔记本是手写的,字是很漂亮的英文,间距适度,端庄正经,乍一看沉稳大气,细查则能发现内敛锋芒。叶倾城定定神,慢慢看下去。
……
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孩子,哥哥该隐与弟弟亚伯,两人一人耕种,一人畜牧。自然,在向上帝献祭时,亚伯的肉食更能讨得欢心。于是,该隐感受到了“不公平”。
明明付出的一样……
为什么亚伯能赢得那么多宠爱……
为什么连一个赞许的眼神都不舍得给我的小麦……
都是因为亚伯……
如果亚伯消失就好了……
讨厌鬼消失的话就好了……
怎么才让他消失……
终于,长久以来的积怨,让该隐鬼使神差地拿起镰刀,刺入亚伯的腰部。他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亚伯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眼神尽是茫然。
这样做,亚伯会消失吗……
为什么有这么多血在流……
田地成红色的了,好刺眼……
为什么亚伯倒在地上了……
亚伯是想说什么……
为什么亚伯还没有消失……
该隐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做“恐惧”。他转身跑开,不顾方向,不管身后,只是努力地,拼命地,跑开。
我要离开……
离开不会说话了的亚伯……
这样的亚伯好可怕……
我做了什么……
亚伯怎么了……
亚伯还会起来吗……
我做错了吗……
上帝会不会惩罚我……
我不要……
上帝找到了该隐,询问他亚伯在哪里。面对上帝,该隐也曾想过实话实说,可这正处于迷茫和恐惧中的孩子,仓促之下谎称不知。
但上帝是上帝啊,无所不知,于是上帝愤怒了,他说:“我要你永远被世人厌弃。”
该隐得到的惩罚,便是不老不死——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终身以血液为食,与黑夜相伴。从此,他只能依靠活物的鲜血存活,那灿烂的日光会让他焚烧殆尽,而且,永远不可能解脱。
该隐被赶出了家园,流落到红海附近。他在那里,遇到了莉莉丝,这因不满男女尊卑而背叛上帝的夜之魔女,教会了他如何利用自身鲜血产生的强大力量。
后来,该隐离开了莉莉丝,到了一个城镇中。
置身于与自己全然不同的人类之中,该隐再次被孤寂所诱导——就如当初被嫉妒所诱导杀死亚伯一样,他选择了三个男孩,将自己的血液给予了他们。他们变得和该隐一样,只是力量不及他,这就是第二代。
该隐的三个后裔,同样创造了自己的后裔,即力量更弱、却依然远远凌驾于凡人之上的第三代。
谁知,十三个第三代竟然会反叛,杀死了父辈第二代。之后,他们各自以自己为中心创建了氏族,属于他们的社会体系逐渐建立了起来,并日益发展壮大。
在该隐不再的时候,他们便会肆意杀戮人类,吸干他们美味的血液,或是被欲望迷惑神智。
人类将他们称为“吸血鬼”,他们则自称“血族”。
接着,人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激发出普通人类的异能,将他们培养为血猎,终于足以与吸血鬼抗衡。
于是血族内部氏族间、血族与人类间的矛盾激增,血族最终分成了三个阵营:倾向于避世、和平的密隐同盟(布鲁赫、梵卓、托瑞多、辛摩尔、迈卡维、诺菲勒、冈格罗),与密党敌对的魔宴同盟(勒森魃、茨密希),摇摆不定的中立氏族(乔凡尼、雷伏诺、阿萨迈、希太),以及一个在斗争中灭亡的氏族(卡帕多西亚)。
密党与人类定下了《协约》(《华盛顿人血协约》),约定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相对平稳地发展至今。
而这一切,所有的一切,该隐从不干涉。
在有了第三代不久之后,该隐便在自己的棺材中陷入沉睡。不知何时会醒来,静静眺望着远处仿若触手可及的深渊般的夜空,然后不知何时会再次闭上那双摄人心魄的如血赤瞳,跌入梦境之中。
棺材之外的世界:血族社会的出现、发展,血族氏族间内战的开始、结束,血族与人类的战争、妥协……该隐皆知。
但,他说,与他无关。
而该隐深信不疑的神,在无数个该隐、血族或是人类需要神的时刻,也从未出现过。于是,神和该隐一样,沦为传说。
……
大意便是如此。
笔记本很厚,叶倾城很久才看完。她有些难以理解地皱起眉,这里面讲述的,似乎是血族的渊源,她这苦逼的脑细胞啊,不可能全部记住。
不过,最初的故事,似乎只看一遍,就已经深刻在脑海里了。
【18 night】The original bloodline, you still owe me a dream.(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