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爸爸的秘密
这几天总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假期也已过了一半。念琦依旧在柜台打着哈欠,墙角立着爸爸刚买不久的空调,凉凉的吹着风。爸爸说,热就开着冷气,不怕花钱。可念琦知道,家里确实没什么钱。好在除了学费他们的开销也并不大,念琦还是很知足的。可最近爸爸变得神神秘秘,早出晚归,念琦问起时也支支吾吾,不肯透露缘由。
念琦郁闷的给张旭达发信息,张旭达没有及时回复。念琦心里乱的很,站到门口屋檐下静静看着远方。手机忽然震动,念琦拿起看,是张旭达,念琦用懒惰的声音问:“在干吗?”
电话那头久久不说话,念琦以为信号不好,对着电话喂喂的喊,更觉心烦意乱。
“我在听。”张旭达的语气很严肃。
“干嘛这么严肃,我跟你说啊,我爸爸最近很奇怪,总是早出晚归,我问他也不肯说。”
“我爸离婚了。”张旭达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念琦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跟她?”
“对,跟你妈妈离婚。”
“为什么?”念琦突然有一种快感,可也有一丝忧伤,从此张旭达的家庭又不完整了,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可她的妈妈总算得到了报应。
“因为很多事,说也说不清,或许他们是从来没有过感情的。”
“哦。”念琦不能了解张旭达此时的心情,也不敢乱说话。
“念琦,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你能来家里陪陪我吗?”
“我、、、”念琦从未去过张旭达家,所以有些犹豫,可想到他现在需要人安慰,便说:“好,我待会就到。”
念琦关了书店,打着一把旧旧的花伞,她想起这把伞是妈妈从前用过的,握着的伞把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体温。她心里是矛盾的,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遇见了,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还没想明白,已经到了张旭达的家门口。
念琦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门却突然开了。念琦吓了一跳,开门的是张旭达。他有些疲惫的样子,笑着说:“我感觉你就在家门口,就给你开门了。”
念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自从与张旭达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很感性,一点小事便能将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念琦第一次来这个家,家具装饰都可以看出这是个有品位,家境富裕的人家,只是稍稍有些杂乱。念琦心里是很忐忑的,她害怕妈妈会突然走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付这种复杂的状况。
张旭达似乎看的出来念琦的担忧:“你放心,她不在,她已经搬出去了。”
念琦不好意思的笑笑,问:“你爸爸也不在吗?”
张旭达只是默默往前走,念琦只好跟上去。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念琦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他左腿膝盖以下是没有的,只看到空空的裤腿,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我爸爸。”张旭达对念琦说。
那中年男子友好的笑笑:“是念琦吧?常听小达说起你。”
“叔叔好。”念琦微微笑了笑,偷偷打量着,穿着很是干净朴素,头发中夹杂着些白发,笑容很亲切慈祥。念琦心里是温暖的,她一直都知道有这样的儿子,父亲自然也是好的。
“你很像你妈妈。”
念琦被这话吓了一跳,心里顿时不安起来,没想到张旭达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爸爸,忍不住看张旭达。
张旭达委屈的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是他说的,你俩长得很像,我猜到的。”张爸爸笑的很和蔼,“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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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们出去聊。”张旭达拽着念琦的衣服往外走,念琦冲张爸爸笑了笑,随他出去了。
“你看的了吧。这就是我爸爸,他虽然残疾,但是他很坚强,我家的家业都是他拼出来的。”张旭达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爸妈出了车祸,妈妈意外身亡,我爸爸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左腿没能保住。虽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爸爸没有气馁,硬是撑着把我养大,家业也是越做越大,我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稍微长大些,爸爸娶了她,就是你妈妈。她对这个家还算是尽心尽力,收拾的井井有条。”
“那为什么离婚?”念琦忍不住问。
“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情总是很复杂。我爸爸会给她赡养费,她下半辈子也不会受苦。”
念琦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想了很多事情,包括以后妈妈的生活,张旭达一家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想这么多,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张旭达握住念琦的手:“你不用想太多,简单一点就好,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想周全的。”
念琦看着张旭达,感到很安心,是啊,她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周全呢?简单一点就好、、、、
从张旭达家里出来,念琦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对生活陌生,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念琦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她想的平淡生活总是得不到,可这段成长的经历又是谁能逃脱的了呢?
念琦忽然在对过的马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亲爱的爸爸,旁边的女人似曾相识,记忆向倒带一样回到了从前。
“妈妈,抱抱我。”这是念琦稚嫩的童声。可面前的妈妈却拿着行李义无反顾的离去,念琦在身后奔跑着喊妈妈,那背影却渐行渐远。
而现在,那个抛弃丈夫和女儿的女人就在不远处,可是自己亲爱的爸爸却和那个背叛他的女人在一起。念琦呆滞的站着,心里安慰自己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甚至相信爸爸也是恨她的。可念琦在泪眼模糊中看到了爸爸在温柔的笑。眼见他们拐进了小巷,念琦擦了眼泪飞快跟了上去,在两人的身后大声的喊:“爸爸!”
爸爸诧异的回过头,极力用微笑掩饰不安和尴尬:“念琦,你怎么在这?”
身边的女人缓缓转身,念琦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时光带走了她年轻的容颜,可也赋予她成熟和端庄。与自己父亲站着一起,仿佛年龄差距有十岁,虽然他们只相差两岁。
“念琦!”那声音多年未听,念琦有些陌生。可在那一瞬间念琦还是止不住泪流满面,血缘亲情是断不了的。
那女人激动地上前想要抱念琦,却被念琦冷冷的推开。念琦把眼泪擦干,冷漠的说:“爸爸,回家。”
“念琦,你听我说,你妈妈她现在离婚了,她可以回去同我们一起生活、、、”
“你说什么?!当年是她抛弃了我们,她现在被人抛弃是活该!我们为什么还要接纳她?”
“念琦,你听爸爸说好吗?我给你解释、、、”
“我不听解释!”念琦捂着耳朵,“我恨她,你也恨她!她今天得到这一切全都是活该!现在有钱了吧,过你的好日子去,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一记耳光落在念琦的脸上,三个人都愣住了。念琦的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爸爸看着自己的右手有些不知所措:“念琦,爸爸不是故意的,念琦、、、对不起、、”
那女人慌忙查看念琦的脸:“快走,我给你上点药。你爸爸不是故意的。”说着便要拉念琦走。
念琦狠狠的甩开,厌恶的说:“不用你管!”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开。念琦心里是委屈的,她的双肩忍不住颤抖起来,在大街上,念琦大声哭起来,行人纷纷侧目看这个奇怪的女孩。念琦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心里所想的是自己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
妈妈想去追念琦,被爸爸拉住:“别去了,她不会接受你的。”
妈妈黯然神伤:“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也该让她知道了,否则她是没办法原来你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会想办法让她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