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直接二更~~ 】

林飞月闻言忍不住噗哧一笑，实在是在她看来，太后这一幅厌烦却又无可奈何，又带了奇怪宠溺的语气让她矛盾又觉得超级搞笑！能理解嘛，本来是应该两个人明枪暗斗的场合，却突然变成了仿佛欢喜冤家一般，这样大的大逆转，真是让人吃不消啊。

林飞月抬手，摸了摸眉毛，她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然后语气里也带了点尴尬：“那啥，您真眼尖，知道我是装淑女。”

“哼！”太后闻之鼻子一皱，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道：“哀家岂有不知，你这性子啊——”语气骤然顿住，仿佛下面该说的话实在触动了自身的底线，太后有点惊讶自己竟然主动谈到了这些年一直忌讳的话题，眼睛看向林飞月的时候更是带了复杂。

既然被人家太后看破了自己装鳖的样子，那她还有啥好继续装了，再装就真成憋了。于是乎林飞月也不遮掩自己个性，挑高了眉头好奇道：“怎么了，我性子怎么？像谁？”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无奈于林飞月没大没小的语气，也是，本来就是自己默许了她的态度，也不好再多怪罪。然后有点迷茫的看向幔帐之后的烟子寥寥，语气复杂：“你这性子呀，像足了哀家的一位故人。”

不知为何，林飞月突然心间一抽，她有种预感太后说的故人与她自己应该是相识的。她默默咽了口唾沫，把满心的奇怪感觉打回肚里，然后眼神深深的凝视着太后的脸庞，等待着太后自己打开话匣，她知道太后留她便是有陈年话题要说与她听，且这话题关乎于深宫秘密，现下看来更有可能和自己相关，她便等着太后自己说完也不插嘴。

“你这孩子倒真是乖张，一眼便看穿哀家想找人叙旧的心理，这样子啊就与当年的沐妃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太后嗔怪的瞥了一眼很是识趣没开口的林飞月，但是眼神看着林飞月却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林飞月只一笑，继续聆听之。

“那年皇帝还年轻呢，而哀家也才当了不足两年的太后，正逢着选秀的大日子，中宫无主，便是由着哀家携皇帝选妃充盈后宫。

其实那哪叫选秀呢，无非是早就内定好了，从有助于朝政的家族优渥的女眷中选出嫡出或者在族中举足轻重的女子来稳定朝政罢了。”太后的眼神有点黯淡，虽然后宫是女子们都向往的地方，权利富贵荣宠哪个女子不渴求呢，但是个中滋味只怕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晓吧。

林飞月撇了撇嘴。

“就算是如此，每年选秀，却还是会有容貌娇美，气质拔萃的女子入了皇帝眼从而得宠入宫。这样的女子虽少，却实在是有的，这样的女子一出现，往往就成了后宫的祸水。

沐妃便是这样的女子。哀家第一眼就看明白了，可是哀家真的累了，自己在先帝的后宫斗得死去活来，身心都累，实在不想多插手皇帝的事，更何况沐妃那孩子看起来乖巧文静不像同与她一批入宫的皇后那么娇纵无脑，哀家第一眼看见沐妃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太后的语气带着宠溺、无奈等好几种情绪，让人听了就觉得沐妃——这个女子的确是个奇妙的存在！

“初入皇宫，她便侍寝，那份荣宠超了皇后和其他宫中老人儿，短短五个月时间便从一开始的沐贵人升了沐嫔，紧接着便成了沐妃。

皇帝看她的眼神是真正含了爱意的，哀家如何又看不出？只是，身为帝王这份爱意又是不应该存在的，这样只会让它成为帝王的弱点。所以哀家便召了沐妃前来谈话。”太后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抬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左边肩膀，然后端起茶盏，缓缓抚摸着茶盖儿边缘。

“沐妃她很聪明，很懂得为人之道，说话也很圆滑，哀家与她说话，那便是聪明人与聪明人，没必要拐弯抹角。所以哀家坦而言之的告诉了沐妃，帝王之爱她不能要，也要不起！”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林飞月能想象当年的这场对话应该是如何的刀剑相见。

“哀家说了沐妃她很聪明，她也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惊惶，她甚至在哀家面前就仿佛当时选秀以及她面对皇帝一般——

那么平静，不带一丝波纹，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影响她。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呐....”太后叹息，一双眸子来回迷茫的流转，可见当年之事映象颇深。

林飞月心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穿着金色凤衣，面容威严的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眼睛犀利又深沉的盯着座下的女子。而座下的女子，在被太后质问后只一味沉静的摩挲着茶盏，一身淡雅的白金色广袖群，发间依稀可见碧绿翡翠点缀，她的嘴角甚至喊了一抹讥诮又凉薄的笑意。

林飞月心中一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仿佛身在十多年前的画面里，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女子，太后念念不忘的沐妃，她心中的情绪竟是不屑与得意。

太后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没有注意到林飞月的变化。林飞月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一双黑色眼睛里正飞快的闪现一缕一缕金红金红的暗芒，混乱了她本来平淡内敛的气息。

“怎么，故事就说完了？”林飞月开口打断了太后的思绪，她觉得脑袋有点涨涨的，她不得不打断这样的气氛，来好好缓解一下她突然变得紊乱的思维。

太后一惊，可能也没想到时过多年她依然还被回忆影响，然后习惯性的皱眉语气不满：“即算是哀家默许你的态度，你也应该收敛，毕竟你现在是皇家的媳妇，如此不知礼节，实在是难以理喻。”